然而这个时候的宣恪,非常地不明事理,极度地没有远见。
他动也没动,像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在於夜弦担忧着他们是否能走出云间海的时候,宣恪,宣处长,成功化身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复读“哥哥”二字。
敷衍至极,毫无感情,但就是怎么都不停。
“行了,知道了。”於夜弦悲愤道,“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宣恪闭着眼睛,舒适地靠在墙壁上,嘴角翘起,继续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复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折腾人。”於夜弦气愤,“你们这群搞情报的,没一个是好人。”
“看给孩子气的。”樱桃嘿嘿笑了两声,“圆崽,你自个儿不也是搞情报工作的。”
这是气急败坏了,连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
於夜弦:“闭嘴啊。”
於夜弦用脚踢了踢宣恪,气势汹汹:“阿福,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认真要欺负我是吧。”
宣恪嗯了一声,把欺负人的事实坐稳了。
於夜弦深呼吸,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不该给宣恪“投怀送抱”,一不小心投出了一个坏得很的宣恪,希望这茬早点过去,那个不近人情不好说话但没事可以逗着玩的宣恪可以早点回来。
“我帮你。”於夜弦大义凛然,“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听到了没有。”
“今日事,今日了。”於夜弦视死如归,“今日过后,你什么都不记得,听到没有!”
宣恪肯定是听到了,但他压根就没给任何的表态。
要不是於夜弦此时还有那么一只失去自由的手,他几乎都要以为宣恪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宣樱桃!”於夜弦吼道,“给我把脸背过去。”
宣樱桃没有脸,就是个能发光的球,不过为了响应於夜弦的号召,樱桃友好地腾空而起,自转了半圈,象征性地翻了个面,哼了个温柔抒情的小曲。
於夜弦凶猛地扑上去,扯开了宣恪腰带的扣子,宣恪的眼中有光闪了闪,似乎也没料到於夜弦还真能说今日了就今日了。
原本只想借机欺负人的宣恪因此收获了一个惊喜。
又惊又喜。
於夜弦开始“赔礼道歉”,辛辛苦苦用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双手,送上割地和赔款。
“弟弟,你好了没啊。”於夜弦一边辛苦道歉,一边嘴还没闲着,“你还能不能快一点了。”
“阿福,我手疼啊。”於夜弦试图偷工减料。
“要不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我累了。”於夜弦无时无刻不在抱怨。
“宣阿福,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於夜弦开始威胁。
樱桃叹了口气:“年轻人,咱能少说几句不?”
“宣樱桃!”於夜弦吼道,“把耳朵合上。”
这就是刻意为难了。
宣樱桃没有耳朵,但既然圆圆发话了,樱桃表示问题不大,它费劲挤出了两个小光球,顶在了大光球的上面,绕着於夜弦飞了两圈后,又把用来代表耳朵的两个小光球吞了回去。
在於夜弦第二十七次催促宣恪快一点的时候,宣恪终于不满地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再次捂住了於夜弦的嘴。
“继续。”宣恪浅色的眼睛扫过身边的於夜弦。
於夜弦:“……”
没天理了,云间海是什么破地方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就算了,连宣恪都能这么欺负他了。
宣恪捏着於夜弦的脸,感受着於夜弦手中的动作,明明手法很烂,话还很多,可他还是……
宣恪浅色的眼睛里映出了於夜弦的模样,於夜弦的眼睛上绑着绷带,侧颊不自知地有些微红,宣恪松开了手。
於夜弦刚得了自由,正要开骂,却又感受到宣恪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头,接着像是有两道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似是在端详着什么。
“你看什么……”於夜弦一句狠话没说出口,宣恪微凉的手指触到了他的唇,应该是嫌他的话太多,那手指在他的唇间停留了片刻,像是在阻止他未说出口的声音。
过分了,於夜弦心想,都赔礼道歉了,还不带人发两句牢骚的吗。
于是愤怒的於夜弦失去了理智,想也没想,嗷呜一声张嘴,咬住了宣恪的指腹。
第32章
於夜弦咬人的力气不小,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在小的时候,一着急就喜欢咬人,张口就咬,不带思考,很多於夜弦身边的人都中过招,比如隔壁家的舒沁小姐姐,至今胳膊上还有於夜弦咬出的伤疤。
所以在面对宣恪的时候,他心绪一有波动,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丝毫没意识到在这种时候,他这一口咬下去,有多么的意义非凡。
刚做过那种事,罪证都还没来得及消灭,现在的於夜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又做错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圆圆,遇到了宣恪就开始一错再错。
於夜弦很自责,认真的自责。
果然,宣恪这次没躲,也没像平日里那样往回抽开自己的手指,就这么任由於夜弦咬着,像是还挺心甘情愿的。
“哥哥,好像很喜欢咬人。”宣恪的声音像在读课文,干巴巴没感情地捧着书本读课文。
樱桃插嘴:“他喜欢,他牙口可好了,喜欢的话让他以后多给你咬咬。”
於夜弦:“……”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
还有樱桃,不分时机地煽风点火,它到底是谁家的樱桃。
不对劲,这个时候的宣恪很不对劲。
从这小半天的经历来看,宣恪只要一用这种读课文一般的声音说话,那遭殃的肯定是於夜弦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云间海这种荒芜而与世隔绝的地方,放飞自我的不止他一个人。
可宣恪,明明和他不一样啊。
於夜弦没往深处去想,他只想赶紧摆脱眼下这种让他脸红心跳的局面,小心翼翼地离宣恪远一点,先把自己保全了再说。
所以有了这种想法的於夜弦稍稍松开口,往后瑟缩了一些,可宣恪去没打算放过他,修长的手指向前探了些,触到了一种柔软。
於夜弦快吓傻了,动也不敢动了,他也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用小幅度的动作推拒着宣恪的手臂,试图让宣恪别再闹腾自己了。
“圆圆,我感觉你现在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看淡了一切的老樱桃冷笑了一声。
於夜弦:“呜呜呜。”闭嘴啊。
有完没完啊。
“哥哥。”宣恪继续复读。
於夜弦:“……”谁他妈是你哥哥,再也不想当哥哥了。
“你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好。”宣恪如有所思。
於夜弦觉得冤,他从高空坠落在云间海奇迹般地生还,没被怪鸟咬死,没因失血而死,现在竟然差点被宣弟弟玩死。以前的宣恪真好,踢一脚顶多踢回来,现在的呢,反倒是学会了变本加厉地欺负人。
如果他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离宣恪远远的,再也不浪了,再也不招惹了。
当间谍还能混出如此奇遇,於夜弦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成功的间谍了。
宣恪像是满足了,又像是欺负够人了,收回了手,不再像读课文那样喊哥哥了。
於夜弦松了一口气,差点软到在地上,扶了把宣恪的手臂,靠在一边的墙上休息。
宣弟弟太难哄了。
於夜弦惊魂未定,决定再确认一下这茬到底有没有过去。
於夜弦:“宣恪?”
“嗯。”宣恪冷漠地嗯了一声。
於夜弦:“阿福?”
“有事吗?”
於夜弦摇摇头:“没事没事。”
看,就是个弟弟,自个儿爽完了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挺好。
宣恪恢复正常了,平时的宣处长又回来了,要不是此情此景实在不合适,於夜弦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唱首歌来抒发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是不是觉得就像是做梦一般。”樱桃懒洋洋地开口。
“是啊。”於夜弦还觉自己的手脚有点脱力。
总之,不知道是哪个环节的失误,导致了宣恪出现了一系列很不宣恪的行为,於夜弦希望此事可以到此为止,以后面对的都是正常状态的宣恪。
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於夜弦觉得可以当做是男人之间的小秘密,没多久就能忘记了。
经过这几天的跋涉,他们离丹夏已经很近了,已经能看到远处天空中丹夏天行岛的轮廓,若是丹夏有意救援,他们很快就会等到丹夏前来搜救的飞艇。
“我们等下赶路吗?”此时格外怂的於夜弦小心翼翼地问宣大爷。
“赶。”宣大爷还在闭目养神。
於夜弦有意回避刚才的话题,于是两人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樱桃。”宣恪问,“是从哪里来的?”
樱桃回应了宣恪的声音,落下了宣恪摊开的手心上,见宣恪难得对它的来历有兴趣,洋洋洒洒发表了一片长篇演讲,把自己的来历讲得清清楚楚。
“捡的。”於夜弦精准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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