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於夜弦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笑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怀疑我自己呢?”
“啊,对了。”於夜弦说,“年夜宴那天,我还得感谢你帮我暗杀了我的任务目标,不过你也算是给我添了个不小的麻烦。”
宁绯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於夜弦:“你竟然,你竟然是……”
“是同行。”於夜弦放下手里的枪,食指放在唇间给宁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用太担心,我既然能给你把这层关系说穿,自然有我的道理。”
宁绯看了看周围,确认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来自于塔北,还是牧南。”
“牧南。”於夜弦说,“我是A区,你是B区,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内部应该是出了些问题,你说对不对?”
“是。”宁绯说,“我们B区主战,但有一部分人主张杀冉羽,所以才会出现那次云间海的事情和这次暗杀的失误,误伤到你,我很抱歉。”
“我知道。”於夜弦笑了,“不然,我不会留你活到现在。”
“弦哥,你藏得太深了。”宁绯先前怎么也想不到,怎么看怎么在混日子的於夜弦,会是A区赫赫有名的间谍翠雀。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
宁绯不服气道:“翠雀不是小姐姐吗,说是牧南A区有名的美人。”
於夜弦摆摆手:“哪儿听来的,不要信谣传谣,我不好看吗?”
宁绯:“……”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於夜弦:“彼此彼此,要不是那次云间海上出了事我开始留意,我还当你就是个专心捞钱的小官员。”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一朝发现彼此还是个同行,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国家,虽然代表着不同的地区,但身为间谍的基本任务相似,只要丹夏的占领区还在,他们一时半会都不会存在利益上的冲突。
於夜弦道破宁绯的身份,也是为了后续的合作。
“我还有一个问题。”宁绯觉得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甚是微妙,“这个问题同样困扰我很久了。”
於夜弦莞尔:“你问。”
“我承认那天是我拿走了‘朝颜’的情报。”宁绯说,“只是没想到我们那么有默契,还能同时卷走各自的情报。”
宣恪上任情报处处长的那一天,情报处丢失了两份情报,一份关于间谍“翠雀”,另一份关于间谍“朝颜”。
於夜弦却皱眉否认道:“不是我干的。”
宁绯:“什么?”
“不是我拿走的,那份情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甚至它能混淆丹夏对我身份的猜测。”於夜弦说,“我一直以为是你顺手给拿的。”
“不是我。”宁绯大惊失色,“这特么还真不是我干的。”
宁绯感到很冤。
“那还能有谁?”於夜弦不太相信宁绯的话,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一位与A区有关,也没有任何一位会有主动帮助间谍翠雀的可能。
只有宁绯,与他同样来自于牧南,虽然隶属于不同的区域。
“总不该,是宣恪拿的吧。”宁绯崩溃道。
“不可能。”於夜弦第一时间反驳。
樱桃一路从门外飞进了於夜弦的卧室,停在了於夜弦的手心上。
“怎么了?”於夜弦问樱桃。
樱桃一脸得意:“圆圆,你猜是谁来了?”
於夜弦抬头,对宁绯道:“宣恪来了。”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有空再约。”宁绯来看一趟於夜弦,轮番受到惊吓,忙不迭地走了,走前还回头嘱托了於夜弦一句,“我感觉,考虑到你的身份,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知道了知道了。”於夜弦知道宁绯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满不在乎地冲他挥挥手,“一切照旧,有空再聊。”
宁绯在於夜弦家的门口与宣恪擦肩而过,余光瞥见宣恪的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新鲜的糕点,是於夜弦常买的那家。
宁绯这才意识到问题,他这个朋友来看看於夜弦就算了,为什么宣恪这种对立阵营势不两立的还要来,来就算了,还给拎了於夜弦最爱吃的零食。
反常,很反常。
宣恪见到宁绯,淡漠地扫了一眼,宁绯则是加快脚步赶紧溜掉,不想卷入这两人的战火中。
听到宣恪来了,於夜弦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他的心情现在处于好与不好之间。
心情好是因为他刚才戳穿了宁绯的间谍身份,把宁绯吓了个半死,感受到了装逼的乐趣。
心情不好是因为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宣恪。
他原本以为,云间海发生的事情,只要从那里离开,他就会轻而易举地忘记,忘记黑暗中牵着他手的那个人,忘记硝烟中把他护在身下的宣恪,忘记废墟与残骸中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吻。
可他失败了,向来大大咧咧不记隔夜仇的他,这次不仅没忘,还有点刻骨铭心。
随时随地,他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见宣恪在他的耳边,唤他哥哥。
这是听了复读机无数次没感情地复读留下的后遗症,於夜弦有点懊恼地抓起床边的一个小玩偶,发泄性地向门边丢了过去。
玩偶被人伸手接住,宣恪从门的后面绕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小点心。
“你伤刚好,下来做什么。”宣恪有点不满地看着於夜弦。
於夜弦有点不敢相信,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回去躺好。”宣恪关上门,把篮子放在於夜弦的床头。
於夜弦:“……”
怎么回事,宣恪怎么还没变回之前的样子。
现在这个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宣恪,是怎么回事。
画风不对啊!
第35章
於夜弦是有点慌的,他不久前还在总督面前演,说他和宣恪命中相克水火不容,这话放出去还没过三天,宣恪就亲自登门来看望他,还给他揣了不少零食,都是他喜欢的。
若是往日,於夜弦必然要挤兑宣恪几句,可云间海上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光是片段的回想,就让他觉得手心和脸颊都有些发烫,这么几天下来,於夜弦是有点怵宣恪的。
他不怕宣处长脾气上来将他一脚揣进丹夏情报处的鸟笼监狱,就怕宣恪像在云间海上那样,一边吻他还一边用审问般的语气逼他开口。
於夜弦怂了,他选择不吃眼前亏,先听宣恪的缩回床上去,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
当然,随机应变只是理想状态。
现在的宣恪,明显很不想尊重他的理想。
于是,怂人於夜弦看着宣恪一步步踱到了他的床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摆了个标准的探病姿势,从果篮里挑了个卖相好的苹果,拿起刀子开始给於夜弦削水果。
於夜弦:“……”
总不该是来照顾人的吧。
“你腿上的伤好了吗?”宣恪突然问他。
於夜弦愣了一瞬,随即赶紧点头:“好了好了,不牢宣处长挂心。”
“手臂上的呢?”
於夜弦应和:“好了好了。”
“后背上的呢?”
“全好了。”
宣恪还真像是来嘘寒问暖的,把他全身上下在云间海受过的伤都给问了一通。
於夜弦怀疑自己都没宣恪记得清楚,只是——
宣恪唯一没问的,是他的眼睛。
於夜弦又有些忐忑,除了他的间谍身份外,他的眼睛,是横亘在他和宣恪之间的巨大沟壑,他们若是想站在同一战线上,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也是於夜弦虽然觊觎宣恪但始终不敢真正招惹的原因。
可是,於夜弦有些弄不明白宣弟弟的想法。
宣弟弟的手指修长好看,拿枪的时候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拿水果刀的时候——
於夜弦忍着没笑出声。
二十分钟过去了,宣恪手上的苹果也没削出个大概,苹果皮没削完,苹果肉只剩一小半了。
於夜弦又忍不住得意洋洋了。
他故意板着脸道:“阿福是谁家的小少爷,怎么练苹果皮都削不好。”
阿福没搭理他,继续专心对付手上坑坑洼洼的苹果,只是一不小心又没控制好力度,小半个苹果又没了。
於夜弦:“……”
宣恪看着手上仅剩的苹果,脸上现出了几分懊恼的神色。
於夜弦这次没蒙着眼睛,近距离看到了宣恪脸上丰富的表情,稀罕极了。
於夜弦继续道:“阿福不是来探病的,是来逗我笑的吧。”
苹果在宣恪的手上逗留太久,已经不好吃了,宣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苹果,估摸着自己搞不定了,想抬手把苹果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却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别扔啊。”於夜弦捞起宣恪举着苹果的手,就这宣恪的手,咬了一口那个明显已经不好吃了的苹果,“宣处长,末日呢,苹果可贵了,节约粮食啊。”
宣少爷真的不会削苹果,可是宣少爷也是真心想对他好,他看出来了,这一份好,他照单全收。
“你给冉羽削苹果的时候,也削得这么……”为了不伤宣恪的自尊,於夜弦换了个委婉的表达,“也削得这么骨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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