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晚哥为什么不来看看大表哥,他一直……大表哥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
薛清嗯了一声,觉得这孩子被保护的太好想问题实在太简单,
“老邢为什么不来?祁匀这种时候被人摆了一道,以他缜密的心思外面防的滴水不漏,外头人做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内部有内鬼,也就是说现在的一举一动在内鬼没有找出来的当下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必须小心。老邢不来是为了保护祁匀,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那这个人搞不好对祁匀瘫痪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了解的。老邢这时候来就是撞在枪口上给人多一条往祁匀身上泼脏水的把柄。同性绯闻就够让祁匀身败名裂,更何况老邢是X国人,万一有人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那就不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虽说两国关系不错,但你想想一个总议长,一个X国巨富这两个人从zz层面上来讲就不应该有交集,有心人要是得了两人交往的证据死啃这一点,祁匀会怎么样?”
沈从心差点瘫软在地,他的确没有想的这么深。祁匀会怎么样?想到那个结果沈从心捂住嘴差点上不来气。
薛清拿上手提包,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老邢他……你自己想吧。”
薛清进了电梯下了地库,从地库出口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酒店,进了酒店房间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拿出手机换了一张电话卡给邢仲晚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邢仲晚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薛清问他方不方便。
“你说。”
薛清道,“祁匀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中途醒过来一次我回来的时候人还没醒。”
邢仲晚嗯了一声,
薛清继续,“我现在需要人手,祁家的人不可用,祁匀的秘书从他出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或者已经被幕后主使控制起来,后招还在后头,我目前要做的就是在祁匀身体能应付目前局势之前稳住他身边的人。其他的就靠你了。”
邢仲晚沉默了一会,“可用的人我晚点给你消息,至于祁家内部沈从心应该知道一些,这孩子是时候长大了,完全避开祁家人不现实会打草惊蛇,风筝线的长短你看着收放,切记不要正面冲突,这里不是X国我们讨不到便宜。”
薛清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拿出手机卡掰断扔进了抽水马桶。
邢仲晚将手机交给4号,他连夜赶回来一晚没睡精神有些不好。他现在在沈家,第一次来这里沈清虹还活着求他给祁匀留些念想,第二次祁匀在医院生死未卜,而幕后的主使者他大概猜到了一点。不明白祁匀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回到二楼的会客厅,里面的几位都是沈家的元老,沈清虹之前的心腹。祁匀一进医院沈家乱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邢仲晚一个电话把他们聚在了沈家老宅。
“祁匀这段时候不能管事,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要整垮他家族绯闻还不够,没猜错下一步就是沈家。”
邢仲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陈副董擦着额头上的汗,在座的几个都是老人对当年祁匀和邢仲晚的事情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老夫人的那份遗嘱,邢仲晚有百分之三十的沈家股权,虽说现如今镯子不在他手上,可每年的股东大会祁匀下手的位置总是空着,留给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您说下步该怎么做?”
邢仲晚从3号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沈家这么多年经营不可能干干净净,现在祁匀在医院不排除有人趁着这段时间小题大做,集团内部你们不可能顾忌全面总有一些蛀虫,平时睁只眼闭只眼现如今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揪成大错误,祁匀现在还没醒护不了沈家,有可能沈家的问题还会拉他下水。你们亲自查不要经他人的手,把所有有问题的地方全部做好。各个部门特别是财务,要快还不能声张。”
几个人都是人精立马听懂了邢仲晚的意思。
邢仲晚将手里的文件传下去,“你们可以重点在这几个方面找问题。沈家和祁匀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辛苦了。”
陈副董看着手上的文件大吃一惊,再看邢仲晚的眼神里有了一份惋惜,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呢,要是个女人,哎……
邢仲晚起身,“没事情大家就先回去吧,后续可以找我的秘书。”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邢仲晚拿出一根烟,刚想点起来,边上送上来一个打火机,邢仲晚斜过眼,“您还没走?”
陈副董给他点了烟,“我想谢谢您,这种时候您其实完全可以不管。”
邢仲晚吸了一口,喉咙涩涩的有些不舒服,他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了,回来的路上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帮祁匀。
“其实,匀少爷三年前就写了一份遗嘱。”
邢仲晚转过头,“什么?遗嘱?”
陈副董点头,“他死后名下百分之四十的沈家股权全部由您继承。”
邢仲晚手中夹着烟,愣了一会突然笑了,“他还真是疯了。”
陈副董笑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懂,但这几年匀少爷过的确实不容易。我知道以您的身份和匀少爷扯上关系会带来麻烦,但抛却这个,我也希望匀少爷能幸福。他这一生没什么欢喜事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您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嘴巴多,说错了您也别往心里去。”
陈副总走了,邢仲晚站在会客厅良久直到手里的烟烫着了指尖。
邢仲晚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是有了一丝松懈,邢仲晚蹲**子胃里一阵绞疼,明知道放着不管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就是放不下,他不能眼见着祁匀出事,五年前如此,现在依然。
祁匀终于在晚上醒了过来,沈从心高兴的眼泪直流。祁匀艰难的侧过头看到薛清的一瞬间他还混沌的脑子瞬间明白了。他看着她张了张嘴,“别让晚晚来。”
沈从心一听哭的更凶了,昏迷的时候不断地叫着晚晚的名字,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别让邢仲晚来,你都这样了还想着不要牵连大表嫂,你们两个真是……
薛清也没想到祁匀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有些意外。
“放心,他在沈家不会过来。这几天你不方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做。”
祁匀挣扎的从床上起来,沈从心连忙去扶,薛清叹了一口气,“你别逞强,你伤的不轻。老邢有分寸你别担心。”
祁匀皱着眉头,抓着床单抬起头看着薛清,“回去,回x国和晚晚。”
薛清拉了一边的椅子坐下来,“他不会走的,起码没看到你安全他不会回去。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脾气,就如他了解你一般。”
祁匀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许久,“明天出院。”沈从心脸色都变了,“大表哥你疯了,你现在怎么出院?”
祁匀看着一脸镇定的薛清,“我知道是谁干的。”
第二十二章 防不胜防
祁匀坐在轮椅上,撑着手臂艰难的套上衣服。他看着自己被包裹起来的腹部,今年真是和刀子杠上了,只是这一次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扣上衬衣的扣子,病房的门打开,薛清关上门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
祁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谢谢你了。”
薛清扯起嘴角,“我不是帮你,我是帮老邢。说起来我们两次见面都是在医院,那一次我对你印象很不好。那时候老邢喜欢你,说真的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知道你用病情拖住他我是真生气。邢仲晚这人外表看着挺好相处和人交往也一向坦诚但心要是硬起来没人比的过他。”
祁匀黯然的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我知道。”
薛清深吸一口气,这些话她本不想说,但眼看着邢仲晚又要淌进祁匀这摊烂事里,薛清有些忍不了,“当年我在你病房装了窃听器,我想事后你应该知道,他听到了你和你爷爷那番对话。我一个外人都觉得火大,但他一点都没怀疑过你,从始至终他就太明白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祁匀一开始就是存着利用他的心?你的身世复杂,他的成长环境又比你干净到哪里去,都是在淤泥里挣扎出来的,谁又比谁干净。这样的人要相信一个人有多难,祁匀,你不该骗他的。更不应该用那种手段留下他的人。邢仲晚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关央下药害你他动用了埋在国内多年的暗线,这一动几十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他一点都没觉得可惜,就为了给你出一口气,他那时候半点没想到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有多崩溃?你亲手下的药啊,祁匀,你把他的心踩在脚底还要狠狠的蹍上几脚啊。”
祁匀垂下肩膀脸上灰白一片,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对邢仲晚带来的伤害。
“回X国后的那几年,他飞到各个国家一年半载的不回来说是散心去了,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了平复心里对你的怨恨。他把他心中所有的善意都给你了,祁匀。不要怪他为什么对你这么狠,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哪怕心中还是对你有怨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都宁愿埋在心里,面对你的靠近他一步一步的退让,因为远离了才是对你更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