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你妈也太客气了，”陈建军笑着，“昨天……没有，买菜都是默默去的，我就今天上午去了趟医院。”
　　顾林染把两碗面端上桌，埋头吃着，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排除陈建军的嫌疑。
　　“我看了，陈建军的手机里的确有马艾华发的微信。”顾林染低着头，小声的说。
　　“我就告诉过你，不一定就是他，”钱子衿说，“你忘了那天来要账的人了，说不定就是哪个仇家，不是也没在这里找到马艾华的手机么？！”
　　“如果那条微信真的是他自己发的，那手机必定在他这里，刚才我们没找到，就要看他是不是已经扔了。”顾林染说，“给贱发信息，让他查今早七点到七点半之间小吃店门口的监控，跟着陈建军的行动轨迹，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你为什么就要盯着他，”钱子衿不解的问，“非要证明他是凶手才甘心吗？”
　　“我是要洗清他的嫌疑，不查他，过不了我心里的坎儿！”顾林染眼神坚定的瞪着钱子衿，突然低下头一门心思的吃着面。
　　刚吃完面准备离开，顾林染就收到了林舞的电话，说她托人找到了一个几年前干黄金加工买卖的人，那人认出了这些金豆子。是当时一个男人拿着一枚金戒指，让他重新打了四颗金豆子，他只记下了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号码告诉我，我记一下。”顾林染走到车边，开门上车。
　　林舞报出了一串手机号码，顾林染听完就沉下了脸，这串号码他记得特别熟——陈建军的手机号。
　　顾林染闷声不吭的抽着烟，钱子衿一直把车开回了市局，顾林染下车的时候才说了一句：“金豆子查到了，是陈建军的！”
　　“什么？”钱子衿锁好了车，走到顾林染身边，跟他一起上楼。
　　“小舞查到的，这些金豆子，是几年前陈建军拿一枚戒指去黄金加工的小摊上，重新打的。”顾林染点了烟叼在嘴里。
　　“头儿！”刚进队里，顾林染就听到许如生转过头的一声呼唤，“陈建军今天早上七点十分从家出发，沿着玉田路一路往北，在第四个十字路口左转上了——”
　　“我不要听路线，他今天早上去的医院，我知道，”顾林染把烟夹在指间，敲着许如生的桌子，“我要知道他这一路干了什么，有没有扔什么东西！”
　　“扔东西……还真有！”许如生回忆了一下，立马调出了一个监控视频，“你看，玉田路左转之后，他停了几秒，然后又转身，回到玉田路上，从口袋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扔垃圾桶了。”
　　顾林染猛的一拍桌子：“赶紧，叫两个人，去这个垃圾桶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手机！”
　　“啊？”许如生愣了一下，“手机？”
　　“啊个屁啊，快去！”顾林染一巴掌扇了过去，“要是这袋垃圾收进垃圾站了，老子把你也扔进垃圾站里去！”
　　许如生叫了两个二组的人，把位置告诉了他们，就让他们出发了。
　　“陈……陈叔怎么了？”樊希从护城河现场回来的时候，顾林染不在队里，见他风风火火的回来，盯着陈建军查个不停，有些着急了。
　　“梨花，这个案子你别跟了，”顾林染看了眼手表，“我给你放几天假，回家看看你爸妈吧。”
　　“为……为什么？！”樊希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儿哥，”梅英男转过身，同情的看着他，“你的未来岳父，杀了他老婆！”
　　顾林染突然转过头瞪着梅英男：“放屁！案子没有定论之前，所有都只是嫌疑和猜测！”
　　樊希彻底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去了现场这一上午的工夫，回来默默的家里怎么一团乱了。
　　“头儿，我……我不……不用——”樊希心里焦躁起来，口条就更不顺了。
　　“让你放假就放吧，”廖恒美起身倒了杯水，“万一你秉公执法，小哑巴对你心怀芥蒂了呢，顾队也是为了你的人生大事着想。”
　　“可是我——”樊希还想要挣扎一下。
　　“啰嗦什么，从明天开始，放假！”顾林染抽着烟，“五天！贱，交假条！”
　　“哦！”许如生怯生生的点开了系统，“头儿，那你记得进系统确认一下。”
　　“我不进了，你帮我确认吧！”顾林染话音刚落，手机就收到提示，提醒他账号已，如果不是本人操作，需尽快修改密码。
　　钱子衿恍然大悟，难怪没有经过顾林染的允许，谁也不敢进他的系统，即便许如生能易如反掌的黑了他的密码。
　　“行了，今天下午就算送你俩小时，回家吧！”顾林染把樊希往外推去，樊希一步三回头，焦虑的看了看许如生和廖恒美，见他俩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你坐会儿吧，身上的伤还没好！”钱子衿把顾林染按在了椅子上。
　　顾林染让一个警员把陈建军家里搜的头发送去检验，就趴在桌边，用手撑着额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钱子衿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沉寂了好久，顾林染突然又跳了起来：“对了，让你查的宋谦的弟弟，有结果了吗？”
　　许如生调出了很多页面：“头儿，我翻了他的户籍档案，黑了他所有的社交网络，查了他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哪来的弟弟？！”
　　“弟弟？”钱子衿也是一愣，“宋谦还有个弟弟？”
　　“头儿，你这哪听来的小道消息，靠不靠谱啊？！”许如生对此表示怀疑。
　　“肯定靠谱，你查不到，说明你挖的不够深！”顾林染说。
　　半小时后，二组的警员回来，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往门口一丢：“顾队，里面的确有个手机，我们怕还有什么要拿的，直接把一整袋都拎回来了。”
　　顾林染看着那个手机，没有伸手去接：“先送去技检，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结果出来以后，手机给你们老大，看看里面能不能弄出点什么。”
　　“是！”一个警员拿着手机跑开了。
　　顾林染扒开门口的垃圾袋，找了根木棍拨了两下，里面都是一些包着早饭残渣的塑料袋，快餐盒，还有烟盒烟屁股，饮料瓶。
　　“扔了吧！”顾林染说完，进厕所洗手去了。
　　鉴定报告出来，手机上能提取到马艾华的指纹，以及少量陈建军的指纹，之前的头发检测出的DNA与尸块一致，确认是马艾华了。
　　许如生自从知道顾林染怀疑陈建军之后，把陈建军也查了个通透，他名下正好有一辆五菱宏光，是三年前买的二手车。
　　顾林染抽完最后一支烟，敲了下许如生的桌子：“叫上技侦，带设备，去小吃店！”
　　钱子衿拦住了他：“你别去了，我带队吧！”
　　“干什么？”顾林染突然双眼一瞪，“谋权篡位啊？你算老几啊你带队？！”
　　“顾林染！”钱子衿一声怒吼，跟着顾林染就出了门。
　　杜梓鑫回到办公室，桌边有个人规规矩矩的站着，他打开手机看着新收到的短信，手机还是今天上午林耀换班的时候在隔壁商场给他买的，手机卡和app全都装好了之后才送给他。
　　“你哥呢？”他想到今天宋谦给他发了条信息说监控里没有查到可疑的人，就再也没了消息，现在又看见阿让站在办公室里。
　　“七哥，我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阿让走到杜梓鑫身后，捏了捏他的肩。
　　昨晚宋谦给他打电话，声音听着就不对劲，还让他带一把枪过来，自己在柒里轩等他。
　　“哥，七哥从来不让你杀人的，你要枪干什么？”阿让难得从基地回一次别墅，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宋谦的电话。
　　“让你带就带！”宋谦突然发怒，吓得阿让有些不知所措，“我在柒里轩等你，快！”
　　阿让带上自己的枪，开车直奔柒里轩，进屋之后发现一地狼藉，墙边还有碎成几块的手机，宋谦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哥，怎么了？你怎么把七哥的家弄成这样？”阿让跑过去，坐在宋谦身边。
　　“我？”宋谦突然苦笑一声，“我有这本事吗？枪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跟我说，要杀谁，我去！”阿让把随身的枪拿了出来。
　　“没你事，别管，”宋谦说，起身开始打扫房间，“你回家吧，我晚上回去把枪还你，记住，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尤其是七哥。”
　　“哥！”阿让站起身。
　　“滚！”
　　阿让心里一惊，愣了片刻就离开了，他有点忐忑不安，宋谦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他和杜梓鑫一直都担心宋谦的性子太弱会受欺负，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个人。
　　“他去哪了？一声不吭就跑，要造反啊？！”杜梓鑫的头疼了起来，林耀跟danxing bar老板娘的事让他的心里还有一道埂，宋谦又跟他闹了起来，他无奈的骂了一声，“没有一个省心的！”
　　“七哥，他怎么惹你了，我去骂他，不行我就打他一顿出出气。你不要赶他走，他只有我们了，你再不要他，你让他去哪啊？！”阿让捏完了肩，又开始揉起了杜梓鑫的太阳穴。
　　“你打他？”杜梓鑫笑了一声，“你打的过他吗？别被他小绵羊的外表欺骗了，自己的事不好好处理，成天跟你哥合伙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