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许如生把装着菜刀的证物袋推到陈建军的眼前：“是用的这把刀吗？”
　　陈建军看了一眼：“我家的刀都长的一样，我分不清，你们验出哪把刀上有血，就是哪把吧。”
　　“默默说昨天早上你还收到马艾华的微信，说要回来拿身份证，也是你发的？”
　　“是，”陈建军点点头，“我看了新闻，南山尸块被挖出来了，我就想着万一你们查到我家，还有个□□可以迷惑一下，只要没找到头，你们就发现不了死的是她，也就查不到我身上。”
　　“我们查到你名下有一辆五菱宏光，”许如生说，“就是监控里那辆运尸块的车吧？”

第67章

　　“啊？”陈建军恍了下神，“嗯，不然我骑共享自行车上山吗？！”
　　许如生又问了些顾林染没有解开的疑问，陈建军几乎都能对答如流，也十分配合。
　　“剩下的尸块在哪？”许如生问，“还有一只胳膊，和两条大腿我们没有找到。”
　　“就在那一片，”许如生说，“我也说不清在哪，那荒山上长的都一个样。”
　　问完了之后，许如生看了眼廖恒美的记录，按着耳机：“头儿？”
　　“行了，就这样吧！”顾林染说。
　　许如生刚准备出门，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他转头看去，进来的是夏伯尧。
　　“夏总监？”许如生疑惑的看着他，“头儿不在这里，你去办公室找他吧！”
　　夏伯尧拎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走了进来：“我不是来找顾队的，我是陈建军的代表律师，我现在能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谈吗？”
　　许如生作为一个警察，最怕看到嫌疑人的律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玻璃，耳机里响起了顾林染的声音：“让他谈！”
　　许如生点了点头，示意夏伯尧坐在他的椅子上，就准备出门。
　　“许警官，”夏伯尧指了指一边的DV，“单独……谈谈。”
　　许如生把DV关了，带着廖恒美离开了，身后还有夏伯尧的声音：“麻烦让顾队守点规矩。”
　　“守你妈的规矩！”顾林染站在玻璃后盯着，嘴里嘀咕，“在我的地盘，老子就是规矩。”
　　夏伯尧看着他们关上了审讯室的门，坐在陈建军的对面：“陈先生，你好，我叫夏伯尧，是陈默小姐委托我作为你的代表律师，尽量为你争取最大权益。你放心，我不收费。”
　　陈建军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律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已经认罪了。”
　　“认罪了我也能为你争取合法权益，保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让你的损失降到最轻。”夏伯尧说完，声音突然变得极轻，“马艾华的事，你知道多少？”
　　“啊？”陈建军有些疑惑，“她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她有时候几天不回家，我也不管，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都干些什么。”
　　夏伯尧突然放松了下来，微笑着：“陈先生，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已经成定局了，但是陈默小姐还有很长的一生，想让她平安的度过今后的日子，该认的认，不该说的，嘴要闭好，尤其是跟你无关的事，你不知道可能会惹到什么不能惹的人。”
　　“啊？”陈建军听到这话，先是茫然，后来有些明白了这律师话里的含义，不停的点头，“我明白的，只要默默过的好，我什么都愿意。”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去跟检察官沟通。”夏伯尧站起身，转头冲玻璃镜喊道，“顾队，我可以出去了！”
　　顾林染从小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碰上出门的夏伯尧。
　　“夏总监还兼职法律援助？”顾林染冷笑着。
　　“以前上学时候的兼职，后来就一直没断，也算是做公益了，毕竟现在很多老百姓，很需要我们的帮助。”夏伯尧笑着，那笑容总是让顾林染觉得冰冷，一点也不像会做公益的热心人。
　　“是陈默找的你？”顾林染问。
　　“不然呢，我又不是狗仔，哪能第一时间上赶着往警局里钻？！”夏伯尧说。
　　“夏总监现在是要回柒鑫？”顾林染说，见夏伯尧点了点头，“那我叫人送你出去。”
　　夏伯尧抬手制止：“不用了，我认得路。顾队今天应该很忙，不耽误你了。”
　　看着夏伯尧离开的背影，顾林染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叫许如生找人把陈建军押去看守所，自己就回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陈默就扑了上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看见顾林染的一刹那，泪又涌了出来。
　　顾林染抱着她，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默默，不怕，没事的，以后染哥照顾你，一直管到你嫁人。”
　　陈默看着顾林染，连哭都没有声音：“不是，不是我爸干的，我爸不会干坏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顾林染哄着她，“陈叔也是没办法，他不是坏人，默默，你要是自己在家害怕，就搬来我家住吧，我跟狗子都在家陪着你。还有我家白毛，你见过的，很可爱。”
　　陈默一直抬着头看着顾林染，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我陪你回家收拾些换洗的衣服，带你回家。”顾林染擦着她脸颊的泪，搂着她往外走，“贱，你们把后事处理一下，证据整理整理，可以结案报告了。狗子，回家！”
　　钱子衿等在刑警队的门口，见顾林染出来了，跟着他们一起下了楼。
　　两个人陪陈默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常用物品，就带着陈默回了家。
　　钱子衿做了几个菜，三个人对坐无言的吃着晚饭，吃完了之后，陈默起身去厨房洗碗。
　　“不用，你坐那吧，我来洗。”钱子衿把陈默手里的碗夺了过去，“你是客人，休息就行了。”
　　陈默脸色突然一变，愣了一下就恢复了微笑，点点头回了客厅，坐在顾林染身边：“染哥，他怎么回在你家？”
　　“他在这暂住，染哥答应过他姐姐，要照顾他。”顾林染揉了揉陈默的脑袋，陈默顺势就依偎在了顾林染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胳膊。
　　顾林染没有多想，从小到大，陈默都喜欢贴着他，他也早都已经习惯了，就没有推开陈默，继续撸着猫。
　　钱子衿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一幕，眉头一皱：“顾林染！你跟我进来！”
　　顾林染和陈默都被钱子衿这突然的一声吼吓了一跳，紧接着顾林染就被钱子衿拎了起来，拖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钱子衿低吼道：“顾林染，你知不知道避嫌？！陈默是女孩子，你们俩这么窝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顾林染被吼的一头雾水，“我们从小就这样，小时候还睡一张床呢。”
　　“你现在还是小时候吗？！”钱子衿压低了声音吼着，“你现在再跟她睡一张床啊？！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注意一点，你要是娶她，随便你怎么亲亲抱抱举高高，你如果对她没意思，我麻烦你注意点尺度和分寸！”
　　“干什么发这么大火，我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顾林染解释道，“我对她没意思，我跟你说过了，我只把她当妹妹，还准备把她跟梨花凑一对呢。”
　　“那你就更应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钱子衿说，“能不能保持点距离？”
　　“我没有……”顾林染觉得委屈，“是她抱着我的！”
　　钱子衿一听就是一股火蹿了上来：“顾林染你是不是有病？！我亲你不知道躲，陈默抱你也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你不怕以后女博士吃醋吗？！”
　　陈默趴在门上听着，心跳突然漏了几拍……顾林染跟这个男人，难道是……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他们俩的对话越听越像，顾林染甚至已经开始哄他了。
　　听着房间里有了脚步声，陈默赶紧退回到沙发上，看见顾林染出来，她笑了笑：“染哥，我洗澡了，晚上我睡哪？”
　　“哦，你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顾林染说完，就往沙发上一躺，“你看，可舒服了。”
　　“睡什么沙发，我房间又不是没有床？！”钱子衿跟着从房间里出来，板着脸。
　　“得了吧，就你那臭毛病，回头又要我看着你睡着了才让我上床，睡了你两次，哪次不遭到了你的报复？！”顾林染撇着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顾林染，你给我把话说完整了，什么叫睡了我两次，你要不要脸？！”钱子衿一步跨上前，揪着顾林染的衣领就把他拎了起来。
　　“默默又不是外人，”顾林染掰开了钱子衿的手指，整个人又砸了下去，“她懂我说的什么意思，谁像你似的脑子里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要睡你，你又不是女的，我可不是变态！”
　　陈默拿着睡衣毛巾进了厕所，耳朵里是那两个人的斗嘴，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揣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对钱子衿没有一点好感，任何阻拦她跟顾林染靠的更近的人，都是坏人。
　　挨个洗完澡之后，陈默回房间睡觉去了，顾林染拿了条毯子，躺在沙发上，波斯猫的屁股贴着他的脸，一人一猫，这个姿势突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顾林染，跟我进去睡！”钱子衿站在顾林染的头边，低头看着顾林染玩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