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同学,他醒了没啊?”司机在前边有点不耐烦了,问了一句。
司机是个大嗓门,一嗓子直接给江稚喊醒了,比南北用手指戳管用多得多了。
江稚揉揉眼睛,刚准备伸个懒腰,突然迅速一抬手去摸了摸脸。
“没口水。”南北推开车门,悠悠地传来一句。
“靠。”江稚跟着他下了车。
“去你家吗?”江稚跟在南北身后问了句。
“不然呢?”南北皱了皱眉头,“你想大半夜的就这么一身血让你爷爷看见?”
“不是很想。”江稚说。
深夜里的重寒毫无防备地朝只穿了件薄薄的高领毛衣的南北袭过来。
他跺了跺脚,发觉江稚生病的时候还有点迟钝。
跟头石乐志的大象似的,行动迟缓。
其实南北挺没耐心的,平常对反应比较慢或者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人简直无法进行正常交流。
因为说一半南北可能就被气走了。
但是对江稚…
南北居然也就那么一点不耐烦,一点不耐烦之外更多想的是,其实江稚生病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南北笑了笑,沉浸在这个念头里一直到拿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先把衣服脱了吧。”南北对江稚说,看了看他的腿,又补充道,“裤子也脱了吧。”
“我靠。”江稚扭头皱了皱眉头,“您能别这么着急吗?先上半身的行不行啊?”
“行行行。”南北拿棉签沾着药,一下子没忍住乐了起来。
“笑屁呢。”
江稚瞪了他一眼,把他的防寒服先给解了下来。
紧接着是常青树的那件员工服,对,就是南北觉得他穿起来跟指弹钢琴的艺术天才似的那件。
最后只剩下里面薄薄的一件深蓝色短袖。
“你倒是脱啊。”南北一手拿药一手拿棉签地看着他。
江稚沉默了一秒,背对着他抬手脱掉了短袖。
南北拿着棉签就要往上怼的手突然停了一下。
江稚的背。
他的脑袋里划过四个大字。
很好看!
三个大字加一感叹号跟着划过去。
江稚的背部肌肉紧致结实,线条也极其漂亮。
南北拿棉签去碰上面的伤口的时候没忍住,用指尖似有若无地摸了一下。
江稚的皮肤很好。
伤口倒是不多,就是肿得有点厉害。
南北用棉签上的药沾着伤口的时候,江稚闷着脑袋哼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是南北听到了。
南北不仅听到了,还产生了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产生了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走了神,指尖又不小心地碰到了江稚的身体。
南北抖了一下,感觉指尖跟触了电似的,电流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地直达心脏,又一刻不停地沿着心脏朝下通往腹部,紧跟着在腹部窜起了一股小火。
日啊。
南北闭了闭眼,深呼吸,再睁眼时依然感受到了来自腹部越来越旺盛的燃烧感。
…操啊。
这他妈还怎么好。
死了吧南北,死了好不好啊。
南北强撑着从沙发上起身,把棉签和药瓶往江稚手里一塞。
“背后都给你上完药了。”他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气说了一句,“剩下你自己弄吧,我肚子疼上个厕所。”
“哦。”江稚还没来得及点头,就看着他慌里慌张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厕所。
受风了?
然后拉肚子了?
江稚想了想,心里立刻涌上一层深深的愧疚感。
作者有话要说: 江稚缝针片段取材于本人上周补牙经历。
(`⌒?メ)超凶
☆、第十四章
江稚把全身能瞧得见的伤痕差不多都涂涂抹抹完,又躺在沙发上和南辕北辙玩了一会。南北还是没从厕所里出来。
程度有点严重啊看来。
他撑着手臂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敲了敲门。
居然没动静。
“南北?”江稚清清嗓子叫了一声。
里面传来一阵冲马桶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的窗户响。
江稚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连带着一阵烟草味儿的凉风往他脸上扑。
“你…”
江稚的目光穿过南北身侧,看到了厕所里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缭绕烟雾。
他皱了皱眉头:“你身体不舒服啊?”
南北咳了一声,面色不太自然地摆了摆手,越过他回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呼出口长气。
“你药都上完了?”他看着江稚。
“嗯。”江稚点完头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还光着,顿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睡觉吧。睡我床,我睡沙发。”南北又走到厕所旁边的房间里,一巴掌拍在墙壁的开关上开了灯,从衣柜里拿了短袖和运动裤给江稚。
“谢谢啊。”江稚接过短袖运动裤套上,想了想,“我睡沙发吧…床还是你睡好了。”
“行啊,半夜你一翻身,从沙发上摔下来,顺便往茶几角上一磕,回头脑袋上再添个窟窿。”南北瞅着他,眼睛微眯起来,“然后再去展医生那哭一鼻子…”
“打住打住!”江稚瞪了他一眼,“我睡相很好,根本不可能从沙发上掉下来。”
“别他妈废话了。”南北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床上一推,“你今天是病人,就得乖乖听话好吧。沙发是有睡眠经验的人才能睡的,你睡个什么劲。”
江稚倒在枕头上,困意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枕头被子床单都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一闻就知道是刚换不久。
他抬起手臂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右眼,看了看南北:“你有很多沙发的睡眠经验吗?”
“啊,是啊。”南北转身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去年暑假有晚我房间窗户没关好,进了只臭屁虫,给我吓得,我就锁了门直接逃到客厅去睡,直到它死透了我才敢进来睡觉。”
江稚听完乐得困意都减了一小半。
“臭屁虫又不咬人,你怕它干什么。”
“臭啊。”南北皱了皱眉头,“而且我这人,胆子可能在出生的时候被切过吧,特别胆小,各式各样的虫子,我都挺怕的。”
说完他看了看趴在床上的江稚:“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我?”江稚翻动着眼皮想了想,低声笑了,“有啊。”
“是什…”南北问一半突然想起来,“哦,你怕打针!”
“嗯。”江稚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点了头,“其实不止打针,还有挺多东西我都很怕。比如今晚上被人揍,拿酒瓶扎什么的,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南北没说话,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开了口:“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江稚把脸埋在枕头里,朝他晃了晃手臂:“行了邻居,算不算的睡完再说吧,我困死了,赶紧睡。”
然后不到半秒之内就没声了。
南北站起来,瞪着床上的江稚,有点微微震惊。
他还没见过秒睡是个什么样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上一秒还在跟你好好说话,下一秒就不省人事了。
有趣啊。
新奇啊。
南北笑着摇了摇脑袋,给江稚整了整被子,关上灯和房门走了出去。
两点十八。
睡不着。
南北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阳台。他抬手打开了窗户,让温度很低的风和空气顺着缝隙透进来,与他的皮肤稍紧密地贴近着。
他想起刚在马桶上蹲着的那一会。
还真就奇他妈怪了。
以前也没这么年轻气盛啊,怎么碰了一下人家的背还就…唉,算了。
南北觉得挺无力的。
要被江稚发现还以为他有多饥渴呢。
江稚…唉。
南北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墨灰色的天空,眯了眯眼。
虽然江稚明确表明了对于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这种事的态度。
但是。
南北闭上眼,耳边划过一阵嬉笑声。
乱七八糟的纸屑和琐碎垃圾砸在了韩适宁的脑袋和身体上。
顺着垃圾桶边缘流出来的黏臭液体慢慢地滴落在他的头发上,又沿着发梢流进他的眼睛里,脖子里。
韩适宁沉默着,慢慢撑着手臂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
南北肿着脸,躺在不远处微微喘息,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是安生的,每喘上一口都觉得五脏六腑跟撕裂似的疼。
秦晏笑吟吟地抱臂站在他旁边俯身看着他:“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护着他?”
南北被揍得没了说话的力气,甚至连爬起来都吃力,索性就这么平躺着。他打心底厌烦秦晏的笑,于是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韩适宁挣扎着扑到他身边,深深跪了下去,南北感受到几颗温热的泪水砸在他的嘴角。
韩适宁哭了?
南北勉强睁开一条眼睛缝,看到韩适宁狼狈不堪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
韩适宁的声音很低,夹杂着颤抖和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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