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寓楼底下的时候,江稚叫住了准备上楼的南北。
“嗯?”南北迷惑地看着他。
“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江稚撂下一句,匆匆转身在爷爷前面跑上了楼。
“猴急猴急的。”爷爷指着江稚的背影对南北一本正经地说完,背着手慢吞吞地上了楼。
南北笑了笑。
江稚再跑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袋东西,南北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套衣服。
“干嘛?送我的?”南北看着他。
“脑子被砸的不是我吗,怎么成你失忆了?”江稚叹了口气,“你借我穿的衣服,洗干净了还你。”
“哦。”南北乐了一会,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
“还有,余恒你暂时先别找他。”江稚抬起眼睛注视着他,“估计这阵子他应该挺惨,等他惨完了再说。”
“什么意思?”南北觉得挺新奇。
“字面意思。”江稚笑了笑。
“你使什么坏招了吧?”南北眯起眼睛略微凑近看着他,“一肚子坏水我都能猜到。”
江稚嘴角勾着笑,却一脸真诚地摇了摇头:“真没有。”
“信你我就是傻子!”南北大摇大摆地抱着衣服往楼道里走,还不忘回头朝他摆手,“明早要升旗,你早点啊!”
“小南司机搭我一程行吗?”江稚没等南北回答就迅速抢答喊道,“行!”
“好,谢谢小南司机,明早楼下等你。”江稚点点头,仰着脸看已经上了一层楼的南北。
“我靠你脸怎么这么大啊江稚同学?”南北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往下望着他。
“您要不拿把尺子来量一量呗。”江稚依旧站在楼道里没动,小表情里带着点略欠揍的轻蔑。
“量就量。”
南北小声地说了一句,突然连着两三级台阶地往下蹦,一路蹦到江稚的面前,拿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你…”江稚被他这么一连串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南北突然伸手,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江稚眼睛都瞪圆溜了,被扯着半张脸傻愣愣地盯着他看。
“量过了,是挺大的。”
南北松了手,一本正经地说。
“…操?”
江稚半天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晚安。”
南北朝着楼道喊了声,连头也没敢回,抱着衣服就往楼上冲。
江稚的脸很软。
很软很软很软。
靠。
很软很软很软。
......
怎么会突然就做出这种事了呢?
啊南北?
真出息了。
南北背靠门轻轻搓着手指头,觉得他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有点生气之余又忍不住傻乐起来。
江稚觉得南北可能练就了金刚指,被扯的半边脸一直火辣辣的,回到家之后是火辣辣的,洗完澡之后还是火辣辣的,穿好衣服躺到床上去之后依旧是火辣辣的。
“哎我操。”他用指尖慢吞吞地揉着脸,揉了一会才把手臂落回枕头上。
窗户开了一小半,有些风进来,窗帘跟着微微掀开,一道薄淡月光透过消沉夜色落在地板上。
江稚用手臂挡住眼睛,不知原因地叹了口气。
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的时候,江稚一巴掌拍掉了闹钟,大被蒙过头想继续睡,紧接着一串铃声就跟着响起来,不是闹钟,是电话。
江稚吃力地睁眼,勉强辨清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信息。
是南北打过来的。
“喂。”江稚困得不行,直接把手机拍在了脸上,“下雨了吗?”
南北眨了眨眼睛,拿起手机又重新看了一眼屏幕,发现自己没打错电话。
“你问我啊?”
“对啊。”江稚声音听起来很含糊,应该是没睡醒。
“没下,怎么了?”南北莫名其妙。
“下雨就不用升旗了呗。”江稚在那头叹了口气,“我马上下来,给我五分钟。”
“好。”南北点点头,挂了电话,回味了一遍刚刚两人的对话,莫名觉得好笑,就笑了一会。
江稚揉着眼睛出楼道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没天亮,黑漆漆的一片,楼边路灯没有灵魂地亮着,让人感觉更像是黑夜。
南北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撑地,半靠在车把边抬起脸看着他,脸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顶着一脑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狗狗眼。
这幅画的名字叫,英俊的黑夜少年。
江稚困得快要失去意识的脑子里突然飘过一句。
他整个人现在就是一大写的困字,上了南北的车以后也没说话,就这么垂着脑袋闭眼打盹。
南北也挺安静,默不作声地蹬着车驶过无人的清晨街道,估计也和他一样困得不行。
建中的这条校规简直太不人道。
江稚挺佩服自己,在这么一个困到晕厥的境界里,他脑子里还能想七想八想这么多。
他扯扯嘴角,抬起手搓了搓被风冻得有点疼的耳朵。下一秒因为南北的一个急刹而身体前倾,脑袋不轻不重地撞到了南北的后背上。
“靠。”江稚听到南北在前面小声地骂了句。
“怎么了?”江稚半睁开眼睛问。
“小猫过马路。”南北说。
“哦。”江稚点点头,觉得就这么把脑袋靠在南北的背上的姿势还挺舒服的,于是就没把脑袋再移开。
南北明显后背僵了僵,下意识想偏头去看一眼江稚,却又因为不好意思没敢转头。
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四十五,操场已经稀稀拉拉来了不少人,用于升旗前吵醒学生的激情音乐在学校黑漆漆的上空回荡着。
江稚跟着南北等他把车停好,两人一起往操场走过去。
天空还是黑黑的,操场旁边的几盏路灯这么一照,有种在夜空底下散步的感觉。
就是风吹过来有点冷。
江稚把防寒服的领子拉到最上面,打了个寒颤。
南北一直沉默地低着脑袋走路,时不时有几个后面赶上来的学生经过他们身边,好奇看一眼他俩,又继续往前跑。
江稚碰了碰南北的手臂:“你怎么了?”
“我没洗脸没刷牙,不想说话。”南北低着脑袋隔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我靠,我说你怎么这么早。”江稚情不自禁地给他鼓了鼓掌。
“有眼屎吗?”南北迅速抬起头和他对视。
江稚认真地凑近在他眼睛上看了看,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南北松了口气。
“不是,有眼屎你擦掉不就好了?”江稚非常疑惑地看着他。
南北沉思了一会,觉得挺有道理。
……
升完旗之后是国旗下讲话,一个穿着挺斯文的年轻男老师拿着稿子上了国旗台,拿话筒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江稚排在班级队伍的最末尾,一边听着男老师用抖得不行的声音念稿子,一边抬起眼睛扫过队伍前面的人头。
没看到余恒,不知道这个周末他过得如何。
一想到那天达也在菜市场里一副慌里慌张意识到自己被出卖的恍然表情,江稚就清楚余恒肯定会出事。
出事就出事吧。反正火是他先挑起来的,烧到他身上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心地没几分善良,有时候对于这种事挺无所谓的,余恒要真被揍死了也只能说是倒霉,他江稚不过就是个顺水推舟的。
顺水推舟,是这么用的吗?
应该是吧。
江稚摸了一下鼻子,安静地抬眼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墨蓝天空。
升完旗以后,学生们有半个小时的进食时间,大多数人都愿意用这个时间回家再睡个回笼觉,但是江稚觉得自己挺清醒了,就想随便找家早点摊解决一下早饭问题。
南北没跟他一起,捂着口罩骑车回家说是要去洗脸刷牙。
江稚沿着校门往外走,看到对面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心里挺满意。以前在家里老妈从来不允许他到外面的小摊上吃东西,他的早饭永远是些没味道又生硬的小麦馒头和稀得不能再稀还一股怪味儿的豆汁。
老妈说这才健康,却每回吃得江稚都想呕吐。
江稚咽了口口水,把胃里涌上来的回忆压了下去。
他坐在靠门边的一张小桌子旁,朝老板要了碗豆浆三根油条和四个小菜饼。
早点上齐,江稚刚抽了双塑料筷子准备开动,有人脚一勾把他身边的凳子踢到一边。
江稚抬起眼睛。
鼻青脸肿的余恒面色阴沉地坐在了他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沉迷鼓手和贝斯手无法自拔,姗姗来迟。
再更一点嘿嘿。
☆、第十六章
江稚叼着油条伸手去拿小碟子上的菜饼,扫到碟子边明亮的一层油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还是抽了张餐巾纸,用纸巾包着菜饼往自己嘴里送。
其间余恒一脸阴恻地端坐在他面前,目光始终盯着江稚看,盯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想问问这人是不是要一起吃点。
“有事?”江稚实在是讨厌吃饭时有人这么盯着他看,索性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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