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你,你不要脸!” 一个看来最文静的女孩子,已忽然从袖中抽出了柄一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但她拿剑的手却抖得如同筛糠,脸热得发烫。
王怜花哈哈笑起来,没人瞧见他到底如何出的手,只是那柄短剑已经如流星一般划破了那女孩子的外裳,露出朱红色绣着戏水鸳鸯的肚兜,刀光映着那双持刀的手,纤美修长,柔情万千,他曼声道,“女孩子,还是温柔些好,这危险的东西还是让我收着吧。”
“秀雪!”众女惊呼出声。
其中身材最高,年龄最长的女子已经当先一步挡在众人身前,“唰”的拔出剑来,满身杀气,一双媚而有威的凤眼瞪着他,冷冷道,“阁下不是陆小凤。”她的语气很肯定,“陆小凤虽然风流却绝不下流!”
王怜花眨眨眼,“我便是色中恶鬼也比那只剃了毛的凤凰强到天上去,岂不闻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说罢竟是就那样大大咧咧的站起了身,他光裸的身子修长挺拔,肌理纤合有度 ,白皙的肌肤莹莹然宛若美玉,整个身子挑不出一丝瑕疵,无一不是美的。
但这四个姑娘却是吓得慌张逃窜,夺门而出。她们毕竟只是姑娘,还很年轻,再是没见过男子j□j裸的,脸皮也不够厚。
“峨眉四秀。”王怜花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裳,脸上的神情既闲适又舒心,心情明显更加好了。
峨眉四秀其实并未走远,她们就在门口叫嚣,但已没了进来的胆量。只因她们从未遇见过王怜花这样的男人。石秀雪捂着自己的衣襟嘤嘤的哭着,心中即愤恨又有几分说不清道被不明的羞赧。这样一番响动,到底将花满楼和陆小凤给引了过来。
很快的,四个女人便逃也似的走了,仿佛后面追着的是吃人的恶魔。甚至连几百米外的西门吹雪也未曾注意到。
一个脑袋从小厨房里探出来,王怜花一脸羞红的四下张望,还是那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目光湿濡明亮,“她们,她们可是走了?”
陆小凤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他挤眉弄眼一把勾住王怜的脖子,“我倒是好奇你是怎样把她们吓成这样的?”
王怜花呐呐道,“我,我正要穿衣裳,她们,她们就突然,突然……”
“这本也不是你的错。”花满楼终是看不下去出声安慰道。
“没错没错。”陆小凤笑嘻嘻的附和。
王怜花轻咳一声,高高的扬起下巴,恨声道,“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再没见过这样没规矩的女子,便是路柳墙花也和该讲究些。”
陆小凤一噎,解释道,“她们并非……嗯,方才那几位姑娘是峨眉独孤一鹤的爱徒,江湖人称峨眉四秀,日前死去的苏少英正是他们的师兄。”
王怜花眼珠一转,说的意味深长,“到底都是一个师傅j□j出来的……”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但也足够人想像。一个疑似叛臣的独孤一鹤,他的人品早已经遭到了他们的怀疑。那他j□j出来的爱徒呢?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没有接话,他们沉默着,表情既沉重又忧虑。王怜花却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洋洋自得。
一束冷凝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他身上,王怜花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双雪亮冰冷的眸子,西门吹雪!
“西门庄主”花满楼同样感受到了那独一无二的杀气,点头招呼到。
“西门你去哪了?”陆小凤好奇的问道,“从离开珠光宝气阁就再没瞧见你?”
“你的眼里除了女人还能瞧见谁?”西门吹雪嘲讽道,眼里却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笑意。
陆小凤尴尬的咳嗽着,揉着自己的鼻头,他有时候也很不幸,因为他的朋友似乎都很热衷瞧他的热闹。
司空摘星来了,化装成赵大麻子,十三四只断手用一条裤带绑住,吊在竹竿上,但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王怜花脸,一眨不眨,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任陆小凤呼天抢地也置若罔闻。
“妙,妙,简直太妙了!”良久司空摘星长长叹了口气,向王怜花拱手道,“阁下的易容之术已是登峰造极,毫无瑕疵,在下佩服。”
王怜花挑眉,朗笑道,“司空摘星也不负偷王之名端的好本事。”
陆小凤吃惊的瞪大了眼,忍不住截口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如今这张皮也是假的不成?”
司空摘星嗤笑一声,“自然……不是真的!”
花满楼道,“怪不得我昨日摸着便觉得有些微差异。”
“连花满楼都知道!”陆小凤期期艾艾的瞧着王怜花,一双眼睛贼亮,王怜花道,“你想让我把这张面皮卷起来让你瞧瞧?那可不行!”
陆小凤奇道,“为什麽?”
王怜花一双眼睛笑盈盈的瞧着他,那张原本只勉强算得可爱的脸蛋竟活脱脱像足了一只奸诈狡猾的狐狸,平生出一种贼嘻嘻的骄傲,“自然是因为我长得年轻又漂亮,只怕世上的女人都一个个被我迷死。”
陆小凤道,“那不是很好吗?”
王怜花斜睨他一眼,嘲讽道“我虽然也是个混蛋却不喜欢替别人解决麻烦,我可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小气鬼。”
陆小凤道,“我终于知道为何司空摘星佩服你的易容术了。”
“哦,你说说看?”王怜花饶有兴趣。
陆小凤道,“只因你的高明之处不仅仅在于那张皮,而是气质。”他复杂的目光落在王怜花的脸上,“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稍作改变,就绝不会有人把他们看作是一个人。就连我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但庆幸,我们是朋友?”
王怜花看向对面的花满楼,“我们当然是朋友。”
司空摘星笑道,“陆小鸡你还有几分见识。”
花满楼始终都在微笑,因为对于一个瞎子来说长相本就不那麽重要。就算有一天王怜花装扮成王麻子,赵麻子,李麻子,他都不会再错认,如今他有这个自信。
司空摘星也并不是单纯来凑热闹的,有人给了他二十万两让他来偷人的。被偷的自然是上官丹凤,但所幸陆小凤已经把她送走了,所以司空摘星也走了。
留下一脸凝重的陆小凤,苦笑道,“我突然很想喝酒”并没有人理他,可陆小凤依旧自言自语,“酒最大的好处,就是它能让你忘记很多想也没有用的事。”
花满楼道,“也许我们还没有那样被动。”
陆小凤道,“也许吧……”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往日潇洒自信的笑容,一片愁云惨淡。
第六章 上官飞燕
王怜花喜欢女人,尤其喜欢漂亮而聪明的女人,但上官飞燕显然不属于这一类,她的聪明永远只用在如何欺骗男人,而不是对付男人身上,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贪婪无知的小女人并且心眼委实太小,就因为看不过惯花满楼对着一个少年温柔体贴便把他绑了回来,顺便变相督促一下陆小凤。
王怜花被关在地窖,一个空荡荡的地窖,黑暗潮湿,还被封住了穴道。上官飞燕坐在他的对面,一身浅鹅黄色的宫装,笑的得意又张狂。
“你到聪明,知道逃不掉也不挣扎。”上官飞燕打量着王怜花,“如果早就知情识趣,也省得我费力把你绑回来。”
王怜花笑道,“如果在下没被绑来又如何能得见姑娘天人之姿。”
上官飞燕娇笑道,“小小年纪,嘴到很甜。我原本打算割掉你的舌头,堵住你的耳朵,封进雕像里,把你活活饿死。如今倒是狠不下心,便让你死的痛快!”
王怜花柔声道,“能死在姑娘的纤手之下,在下死也甘心。我,我临死前,只求姑娘一件事。”
上官飞燕奇道,“你说吧,我先来听听。”
王怜花突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求死前能亲亲姑娘,这辈子就再无遗憾。”
他说的即诚恳真切又柔肠万千,上官飞燕神情一动,便站起了身,叹息道,“你这傻小子,到也有几分痴肠,我便是成全了你又如何?”
王怜花一怔惨然道,“就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上官飞燕款款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记得下辈子生的聪明些,便不会这般短命。”说罢竟真的将自己的唇缓缓凑向王怜花的印了上去,浅浅一啄,“如今便心甘情愿的去吧!”
王怜花似是喜欢的手足无措,一双眼只怔怔的瞧着她道,“只可惜,只可惜……”
话音还未落,上官飞燕那原本妩媚多情的眸子刹时变了颜色,黑白分明的眼睛已是一片死灰。她的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样子,惊恐而不可置信,身子早如烂泥一般逶迤在地,她竟是已经死了!
“只是可惜杀了一个你,脏了我的手!”王怜花木然的瞧着上官飞燕,竟是没有丝毫被制住了穴道的样子,他挽唇一笑,伸手钳制住上官飞燕的脸,柔声道“你骗了花满楼的感情,我帮你还他一双眼睛,如此到了地狱也省了你一些罪虐,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