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窦天骁就陪着江燃背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英语单词。
这还不算完,江燃从书柜里抽出了初一年级上半学年的英语课本,勒令窦天骁跟着一起复习。
这简直要了窦天骁的命了,他哭丧着脸求饶道:“这好不容易放假了,就不能让我消停会么!”
“不能,”江燃把课本扔给他,“我估计你放寒假到现在连翻都没翻吧,赶紧回忆回忆,否则等你开学回去月考肯定又不及格,我可不会再帮你签名了。”
“可我是来睡觉的啊!——”窦天骁仰天长叹,“你怎么比我们老师还烦。”
“现在八点都不到呢,睡什么睡,老年人都没你这么早的。”江燃见他窝在床上一动不动,就使劲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快点儿!”
窦天骁被迫从被窝里伸出两只爪子,翻到了课本的最后几页。
看到那些英文字就感觉一阵头疼,“不行,我好像对英文过敏,肠子都开始痒痒了,我的眼皮也说它困了。”
江燃翘着嘴角给了他一巴掌,“30个,不背完不准睡觉。”
窦天骁叹了口气,认栽了。
由于脑子浑浑噩噩不太清楚,好几个单词反复背错,江燃又不肯轻易放过他,两人背完英文已经快九点了。
“以后就按照我教你的这个方式背,最好是早上起来看,脑子比较清楚。”江燃说。
“您多虑啦,我的脑子就没有清楚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不及格了。”窦天骁说。
江燃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看你回嘴的时候嘴巴挺利索啊,脑子反应也不慢。”
“反应不慢,但是记性不好,可能是小时候我妈打我打多了。”窦天骁揉了揉后脑勺。
“少拿你妈当借口,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懒。”江燃把课本放回桌上,重新掖好被子,“睡觉了,晚安。”
窦天骁应了一声,瞪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又幽幽地开口:“哥,我睡不着了。”
“你刚不是说困吗?都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江燃说。
“你也说刚刚了啊!刚才我要睡觉你死活不让我睡!我现在清醒了!”窦天骁扯着嗓子反驳,一副“你拿我怎么办吧”的腔调。
“那再背几个单词催个眠吧。”江燃说着就又拧开了台灯。
“哎哎哎哎……我跟你开玩笑的。”窦天骁笑着越过去,按掉了开关,半个身子都压在江燃的身上。
“起开,重死了。”江燃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窦天骁滚回原位,仍旧是睡意全无。
他的生物钟还没到点,平常这时候他都在隔壁跟表哥打游戏机,再加上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思绪就有些混乱,脑袋只要一放空就会想到很多事情,担心许多事情。
窦天骁扭过头,在黑暗中望着江燃的侧脸轮廓,“哥,你睡了吗?”
“睡了啊。”江燃说。
“睡了你还回话。”窦天骁翻身对着他,“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啊?”江燃也扭过头看着他。
窗帘缝里透进来几缕淡薄的月光,窦天骁的轮廓似有似无,有些朦胧,不过他闭着眼睛都描摹出窦天骁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们那个散打班报名费多少钱啊?”窦天骁问。
江燃回想了一下:“当时我妈帮我报的名,我不太记得了,一学期大概一千左右吧。怎么了,你也打算报名吗?”
“想啊。”窦天骁沉沉地叹了口气,“可是好贵啊。”
现在别说是一千块,就连一百块他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窦天骁盘算着自己每天一块的零花钱,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攒个两年多,鬼知道到时候那帮混混到哪里去了。
“怎么忽然想练了啊?之前你不说你舅妈他们不让你学吗?”江燃问。
“现在不一样啦,外公都受伤住院了,我觉得我要是向他们申请学散打,舅舅应该会同意的,只不过这培训班的课程太贵了,舅妈听了肯定又不同意了,所以我想自己偷偷攒钱。”窦天骁说。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每天晚上来我家报道。”江燃说。
窦天骁竖起了脑袋,“真的啊!”
江燃大致能猜到窦天骁之所以想要学散打的理由,“不过我也就学了点皮毛,能教你的都是三脚猫功夫,遇到职业混混,你最好还是报警处理。”
窦天骁被这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连你都打不过他们吗?”
江燃:“我没跟他们交过手,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教练说了,练散打可不是为了跑去跟人打架的。”
“散打散打,光名字里就有个‘打’字,不是打架是什么?”
在窦天骁的眼里,学习这些本事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勇猛,人只有强大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无所畏惧。
如果单纯地想锻炼身体,还不如踹踹树根跑跑步呢。
江燃不置可否,“你外公的事情不是已经报警处理了么?对方不肯赔钱吗?”
“人都还没有逮到呢,对方家属又不肯承认,更别说赔钱了,总之现在局面就僵住了,警察那边也不可能成天盯着我们这种小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那帮人呢。”窦天骁唉声叹气。
江燃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便转移话题,“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做三明治给你吃。”
窦天骁的眸子这才又生动明亮了起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秒,窦天骁的身子在被窝里扭动了两下。
江燃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条光溜溜的大腿,震惊道:“你在干嘛啊?”
“脱裤子。”窦天骁把裤子往被子上一甩,“我热。”
第24章 “你还啃我呢!”
江燃一阵无语,“热你就把电热毯关了啊,开关在你那边。”
窦天骁弯腰按开关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个挺大的曲奇饼盒子。
“你居然把零食藏在了床底下。”他的脑袋挂在床沿上,将饼干盒拖了出来。
“你就知道吃,那里头不是饼干。”江燃觉得自己刚才真是一通瞎操心了。
“那是什么?”窦天骁扭过头问。
“一个死人头。”江燃阴恻恻地看着他。
“哎!”窦天骁被他吓得半死,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江燃的胳膊上,“你他妈故意的吧!吓我一跳。”
江燃仰着脑袋大笑了起来,“你掀开看看啊。”
窦天骁狐疑地颠了颠铁盒,感觉里边的东西很轻,几乎都没有撞击声。
他把盒子抱到腿上掀开,发现是一堆用作业纸折成的懒蛤蟆。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小时候送给江燃的生日礼物!
窦天骁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你居然还留着啊…”
“忘了扔。”江燃凉飕飕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没舍得就没舍得,怎么从你嘴里捞出来一句实话这么难呢?”窦天骁斜眼睨着他,从盒子里抓了一只蛤蟆出来,放在手上,轻轻按了一下蛤蟆屁股,蛤蟆蹦到了江燃的身上。
“我这辈子头一回收到这么恶心的生日礼物,得留个纪念。”江燃摊开掌心,把蛤蟆弹回了盒子里。
窦天骁仰着脑袋哈哈大笑,“那不是第一次给人送生日礼物,没有经验么,我哥就说可以叠些千纸鹤送给你。”
“哦!是我眼瞎啊还是你的智力障碍啊!这玩意儿跟千纸鹤无论在体型方面,容貌方面还是寓意方面,都没有可比性吧?”江燃拎着一只蛤蟆腿嫌弃道。
“那我不会叠千纸鹤啊!而且他们送千纸鹤,我也送千纸鹤,岂不是很没有创意。”窦天骁替自己辩解道,“而且蛤蟆也是一种吉祥物啊,据说可以辟邪。”
“辟邪的那是貔貅。”江燃说。
“啊?是吗?”窦天骁干笑两声,“我看人家饭店里都放着绿绿的蛤蟆。”
“蟾蜍吧那是,招财用的。”江燃说。
“蟾蜍是什么?”
“就是蛤蟆。”
“那你跟我扯个屁,反正就是好东西啊!”窦天骁像是找到了无懈可击的理由,拔高了嗓门替自己辩解。
“我没说它不好啊,就是恶心,”江燃从盒子里翻找出那只最特别的蛤蟆,“以及,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上边‘丑男’两字是什么意思吗!?”
窦天骁盯着蛤蟆的后背愣了愣,“这个字倒是有点像我写的。”
“什么叫有点像!本来就是你写的!”江燃拉高了嗓门,“横不能是我给自己添上的吧!”
窦天骁噗嗤一笑,但是搜肠刮肚都想不出这两个字的由来,但他敢保证那两字儿绝对不是写给江燃的。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只蛤蟆才读到了完整的一行话:王佳楠是个宇宙无敌大笨蛋加丑男
“妈呀,冤枉我这么多年,可算是真相大白了,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啊。”窦天骁十分委屈地叹了口气。
“王佳楠是谁啊?”江燃问。
窦天骁将蛤蟆重新叠了回去。“就是那个小时候经常带头欺负我的胖子。”
“啊……”江燃的记忆闸门也被打开了,“他现在还和你一个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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