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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黄土 (柳宝丁)


  耿瑞抱起一根哭喊:“砍了它,大柳树还能生吗?”
  “要盖牛圈呢……”树生看着满脸是血的耿瑞怯怯的说。
  耿瑞把怀里寄来的钱摔倒树生手里:“秀才没跟你说这钱俄出!”
  “不能要你的钱。”树生捧着钱不知所措。
  “为什么?”耿瑞虽然已经听见秀才说的那句话,但那句震耳欲聋的语言他还是不相信,吼叫着问。
  树生看着怒容满面、满脸是血、大声吼叫的耿瑞,吓得浑身打颤,语无伦次:“是丕斗哥……是、是李委员说的。你就是被监督改造的□□分子。”又一次听到让他刻骨铭心的这几个字,满腔的苦水冲将而出,脑袋热涨得要爆炸,抡起手中的柳树椽子就向刘树生扫了过去,树生“啊呀”一声倒将在地,纸币撒了牛圈一地……
  当晚,就来了三四个公安,五花大绑押上耿瑞就走,宣布的罪状却不是打人,而是“攻击新生的革命委员会、破坏学大寨运动”。
  过了年,大柳树再没生出芽来,干干的竖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
  又过了几年,延河发了大怒(有据可查),大洪水从天而降,康家坪大堤眨眼功夫被冲的烟消云散,可怜堤内的庄稼一根不剩。河道又被拉直了,河水欢奔乱跳的奔向远方,坡上那几个字早被阳光和绿草覆盖,没了踪影……
  虽然大坝没了踪影,可是康家坪、李家湾的受苦人却永远记着“人定胜天”这档子事,说起来,都:“呔、人跟天斗”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专写耿瑞一人的悲剧。


第三章 第四节,在大柳树和耿瑞的相互慰藉中,引出耿瑞在运动中的不公遭遇。
  在这章,耿瑞目睹违反自然规律而预测的不良后果,令他耿直正义的性格不顾以前的遭遇而递交预测报告,因此遭遇更加悲惨的命运。把大柳树和耿瑞的遭遇做比照,人物和自然环境相互交织突出悲剧色彩。
  1977年延安地区发生了特大洪水(有案可查),大坝被冲的一无所有,证明当初建坝错误,小说中模型测坝虽说是虚构的,它针对的盲目建设好大喜功破坏自然的理念却是针砭了当时的世弊。
  知青爱看书,到处踅摸书,到延安城里纸厂偷书确有回忆录讲过此事。
  本作品虽然对柳树青这个人物笔墨较多。但是也耗费大量笔墨描述像耿瑞、金解都、李新华等这些与自然环境紧密相连的人物故事。从某种角度看,这部作品似乎没有了主人翁,缺少了文学作品必要的模式。但为了突出主题而铺开这些人物和故事,作者觉着还是值得的。


第24章 第九章 化蝶
  天渐凉爽,一些庄稼开始变黄,又到了收获季节。


第一节 招工
  冷庙沟知青被抓,京城干部老陈有点慌,带着孙建光、苏元兵、柳树青去公社问个究竟。哥几个也想着,像当年在学校发生的事一样,关个几天,写个检查,大家具保就给接回来算了,再说树生也没太伤着,老四那些钱算给他的医疗费还富富有余。
  到了公社从杨队长那里才知道,老四被抓根本不是因为打了刘树生,说是耿瑞写了个什么信,“诅咒”康家坪大堤必塌,还盗窃政府“机密资料”,加上在农村滋事打伤贫下中农,数罪并罚,这次恐怕保不出来了。
  几个同学沮丧得耷拉在那里。杨队长说:“你们先出去,我跟老陈说点话。”
  杨队长对老陈说:“这事发生在你们队上,你要多做工作,要让知青正确对待,争取不要影响先进集体的荣誉。”又压低嗓门说:“最近要招工了,一定要稳住知青的情绪,你先拟一个第一批招工的名单,这回你一定要征求大队党支部的意见。”
  耿瑞的事情让冷庙沟的知青很不好受,招工的事情又引起一阵浮动。好在第一批招工很快,风卷残云一般第一批的几个人就走了。由于先进集体一下子给了四个名额,苏元兵、孙建光和柳树青都不想先走,再说大队暂时也不会放他们走。就让邢飞、杨涛、汪燕先走,还有一个名额,大家都说,给金解都吧,老陈往公社跑了两趟,元兵几个到处发信、发电报。左等右等金解都还没回来,这名额就黄了。


第二节 勘探
  秋收时节,村里又忙得不可开交,收秋、打场、交粮、种麦,受苦人和知青都累的昏天黑地。看样子今年收成不大好,老汉们搓在手里的谷子都是瘪瘪的,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这些日子,前沟传出一些怪异的声音,像是机器的轰鸣声,又像是打仗的炮轰声,隐隐约约也听不真。知青们累的哪有闲心管那些闲事,吃完饭倒头就去睡了。
  那黑起,吃完晚饭,树青让老陈早点休息,叫上小芸正帮着收拾灶房。
  前沟硷畔上来了个民工,到集体灶上借点炒菜的芥籽油。
  树青听明民工来的缘由,就给倒了半瓶油,让民工坐下歇会儿,给他递了碗热水,谝起闲传。
  一问,才知是在篦子沟探矿的工人。说是县革委会李委员拿回一块黑石,说可能是煤精,就鼓动县革委到篦子沟探一下。整个地区也没有地质勘探机构,李委员自己说动地区水文队来试探一下。水文队任务也忙,碍于领导情面,派了一个技术员带了几个民工,拉来台小钻机就在篦子沟安营扎寨,起灶撑帐,搭架钻井,折腾了十几天。篦子沟附近的几块地今年都撂荒了,秋收秋种冷庙沟的人也没到哪里去,忙得晕天黑地的,谁也不知道来了个水文队。再说公家的事,跟受苦人有什么关系,有那闲工夫,多睡会儿。
  “探出点什么?”树青问。
  “也没啥,瞎折腾呗。”民工说,像是河南人:“李委员拿来的那块石头,说它是奇石也行,说它是‘煤精’也可。这种‘煤精’石,沟里石壁上星星点点到处都是,即使是真正的煤,形不成矿,还是无用。”
  “就没有一点儿收获?”
  “嘿,倒是钻出一些油乎乎的沙子。技术员说是油沙,没有开采价值。”
  树青有点好奇:“那就往深里再钻钻呗。”
  “嘿,咱那个小钻机,打个水井都吃力。你们那个什么篦子沟全是石头!”
  “那下一步怎么办?”
  “这两天就回呀,粮食快吃完了,也不送来。总不能在这里饿着吧。俺们也要回去收秋呢。”喝一口水又说:“嘿,说是俄也饿不着。你说巧不巧,不是让俺们找煤吗,在崖壁上发现一块大黑石,想是煤层裸露,顺势探一下,这后面就发现一山洞,那洞里鸽子可多啦,这不,借你这油爆炒鸽肉,可香啦。要不是这鸽子,俺们早走了。”
  树青有点不悦,还是半开玩笑的说:“可不敢把俺们村的鸽子赶尽杀绝啊,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第三节 哭母
  金解都回来了,他是在后方医院接到别人碾转送来的元兵电报赶回的。
  运动期间一些热血学生,英雄主义的驱使,自行组织跨国参战。金豆子听说后就跟着一帮北京知青在云南跨过边境。
  豆子只想证明自己的赤胆忠心,与黑帮父母划清界线,做世人侧目的英雄好汉。因此不畏生死,在国外战场上浴血苦战了大半年,在用□□包炸毁敌人火力点时,身负重伤送进后方医院,流血过多,昏迷不醒。几天以后当他醒来时,左小臂已经完全切掉。他倒不哭不闹,只是一个劲的央求医生护士,把那只切掉的手臂还给他。小护士看着可怜,偷偷捡回手臂,洗刷干净,做了防腐,包扎裹紧。当豆子接到电报急着出院时,小护士把白纱布裹紧的手臂还给了他。他把手臂放入挎包,给护士鞠了一躬,奔回了陕北。
  到村时,已是深夜。万籁萧静、皓月当空。全村的受苦人和知青都沉浸在劳累的睡眠中,只有七孔知青窑静静的横梗在进村的路口,迎接这远归的游子。虽然离开才半年多,却充满了深深的眷念之情,像回到家,回到母亲身边。
  他一个窑一个窑走过去,库房窑黑洞洞的泛着粮食的气息,灶房窑暖烘烘的飘着冉粥和咸菜的馨香。他推门走进他睡过的窑洞,里面老陈和建光的鼾声正浓。他不认识老陈,怕打扰了人家的睡眠,又悄悄的退出来。
  他走进一个打扫得极为干净的窑洞,黑洞洞的,隐约见有桌凳。放下挎包,坐下来,想先在此歇一歇,不要惊动旁人。把凳子靠近桌子借此假寐,模糊见桌上有蜡烛、火柴。点亮一看,一张干净课桌,摆满了干枯的野花,中间一黑布蒙着方形木盒,上方躺着一信,仔细一看,写有“解都我儿亲阅”。看那笔迹,他心已颤抖,呆呆的不知所措……
  冷庙沟是一条苦难的哭沟,贾顺祥哭茂兰的凄婉,驴娃守护亲娘哭喊的尖利,碎婆姨杜有兰哭的凄厉、白增喜闹东山哭的瘆人,耿瑞跪在大柳树下似腊月北风般的呼嚎,都像冷庙沟的长流水一样连绵不断。
  那哭泣从深夜中的窑洞中传出,干吼的不断被噎住,那间断的泣戾压抑之极、低沉至极,却在黑夜中传的很远。受苦人惊得缩在炕上没有一家亮起油灯,娃们哭叫两声,马上又给噎了回去。狗们惊起,朝天嗅着鼻子,想吼,却不知该发出什么声音。牛们听着停止了咀嚼,眼角滴下泪花。睡着的羊羔们纷纷站起来寻找自己的母亲,依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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