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游戏 (一勺子鱼)

“那，您看，我是去不去呢？”，他刚刚打电话时，正巧是接栾珏回家，“你说你才刚送他去没多久？”“是啊，大概半小时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栾珏看表，听见刚刚栾瑛抱怨风口里吹着冻人，还是让李叔去了。

不一会栾瑛到家，还没喊冷，就看见他大哥坐在客厅沙发里等他，他不开口，栾瑛也不说话，直往二楼自己房间走，栾珏出声喊住他，“明天要去上课，你现在应该在宿舍里。”“我住不惯。”，他撂下这一句就要走，栾珏又叫住他，这次声音比之前要沉些，他便走不动了，定在楼梯上，仰天长叹一声。

“我和室友处不来，打架了。”，他走下来，站在栾珏面前，把口罩帽子摘了，果然脸上一块乌青，栾珏审视他半晌，“家里不允许与人打架生事，你是知道的吧？”，他点点头，却反驳道，“可他上来打我，我不得不反击。”“栾瑛，你有本事制住别人，即便你被打了一拳，你也可以忍着，想其他办法抽身。”，他不说话了，栾珏又讲，“你才去多久，发生什么事，别人为什么要打你？”

说到此处，栾瑛心虚起来，抿嘴不愿意开口。“你不说可以，但是明天必须去上课，我自己会去查的。”，栾珏说完要往楼上走，听得他说，“是我打扫的时候，把他们放在我桌上的东西丢了，我以为是垃圾呢，谁让他们放我桌上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知理亏，说完眼睛左右乱瞟不敢去看栾珏。

“你随便把别人的东西丢了，还和失主打架，很出息。”，栾珏说话没什么起伏，但他本身气质强硬严肃，隐隐就给人压迫感，“你明天早上要读书，我就不和你多说，但是下午你没课，你给我回家来。”，他一点余地不留，立即抬脚回房。

栾瑛只觉得麻烦，一大早去上学，下了课还得回家，何苦住校，当初他就不愿意住宿，现在平白惹出这么多事来。他颓丧倒在沙发里，陶姨一见栾珏回房，知道哥俩又吵架了，就赶来劝慰他，一瞧脸都被人打破，又心疼起来，“怎么弄得，拿药油抹一抹才好。”

栾瑛越发委屈，撸起袖子来，给陶姨看手掌，边缘一圈齿印，“您瞧，给我咬的，我不还手，这不成傻子了吗？”陶姨瞪他一眼，“这是你家老祖宗规定的，你练过武术，总要比没练过的身手好点，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那，那我开小差了嘛，没防住，他们两个人，下次十个人打我，我也不还手？”“十个人，你还打得过？跑啊。”，陶姨给他脸上青紫处上药，“这家训也不是这个意思，叫你不打人，难道有错？要分情况，是要懂得忍让。”
栾瑛不服气，偏过头去没吭声。“明天早晨啊，我炸麻球给你吃。”，他像个小孩似的，听见有麻球吃又开心起来，“真的？”陶姨点头，他就嘿嘿笑了两声。






第8章 第 8 章
栾瑛一大早吃了仨炸麻球，又喝碗热腾腾小米粥，心情大好，吹着口哨出门。李叔正在门口等他，原以为这小祖宗多半要闹个脾气，没成想乖乖准点来了。他家离这个理工学校不是很远，他到教室的时候都没几个人，过了半小时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来，他坐在最后一个个看过，大半男生。

昨儿打他那两个到的不早不晚，坐在中间，倒还什么都看不出。不像他，脸上被打了拳，破了相，只能戴着口罩帽子上课。第一堂课没什么说的，栾瑛连教材都没有，听天书一般听了半晌，就倒在桌上睡觉。

“期末占80，太狠了。”，梁栓赶紧记老师办公室和电话，他为人向来活络，打算期末没把握就去求情。荆平就不在乎这些，他学习好，上学期期末就是全班第一，是要拿一等奖学金的人，他在想昨天的事，“我下了课，去找辅导员，你先回宿舍。”

他们一上午连着的课，不过换了个教室，上完都冲出去吃午饭了，只荆平往反方向办公楼走。梁栓提着打好的饭，今儿虽跑得慢了，好歹抢到两份蒜香骨，他刚走进宿舍楼底，那宿管大妈喊他，“栓儿，有人找你。”他一看，是个穿黑西装的中年人，那人走来朝他问，“你好，你是梁栓同学吧。”他点点头，那人又问，“那你的舍友，荆平同学呢？”

“他，他去找辅导员了，一会就回来了。”，刚讲完，他手机响起来，是荆平打来。“辅导员不在，我正往回走，你打饭没有，帮我带一份。”，梁栓嗯了一声说，“老大，有人找咱们。”“谁？”，他这才想起来，光自报家门了，对方什么身份他一概不知，他扣着话筒问那人，“你是？”

他礼貌微笑，“我是栾瑛家里的司机，他的家长想见你们，谈一下昨天的事情。”梁栓一听，脑中警铃大作，他僵着脸朝他笑笑，走远些，捂着嘴低声对荆平说，“是栾瑛的人，我就说，他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派人来灭口了。”荆平叹气，不对他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发表想法，只是跑起来，“我就快到了，你等等我。”

他喘着气跑到寝室楼底，梁栓手里还提着两盒饭，见他和见救星似的，朝荆平跑去。荆平如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前面，李叔不免心里发笑，但面上不表还是礼貌地说，“咱们去外面车上说吧。”“不必去车上，找个能坐得地儿说吧，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荆平机警，虽觉着他们不会怎么样，态度也算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要和我们总经理讲一下。我们先出去。”，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李叔让他俩先等在这，走去和栾珏讲了两句话，他就下车来了，远远朝荆平他们点了个头。“这人看起来靠谱，不是很像黑帮老大。”，梁栓一边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栾珏，一边评头论足，“靠，他们家个个都长这么高，是基因遗传吗？我爸也不矮啊，难道是我妈的原因，我才这么矮？”






第9章 第 9 章
他胡天胡地说些什么呢，荆平看他一眼，他就闭嘴了。栾珏走到他们面前，荆平看不出他年纪，只觉得不该是栾瑛爸爸，“两位同学好，我是栾瑛的哥哥，我叫栾珏。既然说要去别的地方说，我不了解这，你们选吧。”“我们学校附近有能坐一会的奶茶店。”，荆平带他去了他打工的地方，他们找了靠里的位置，栾珏说要请客，荆平拒绝了，和梁栓各自买了一杯奶茶喝。

“昨天听栾瑛讲，和你们发生了些不愉快，还动手了。我听他讲了起因经过，今天想听听你们的。”他们俩对视一眼，荆平开口，“一开始是一号铺是空铺，我们就把东西堆上去了，也不知道有人住进来，结果就把我们的东西都清掉了。”“别的不算，有一个收音机对他很重要，是家里长辈送的。”，梁栓补充，就怕荆平把事说轻了，别叫栾珏小看了他们失物。

“是，里面有一件是我爷爷的遗物，现在也找不到了。”，荆平深呼吸，抬头继续平稳讲述，“之后我联系了他，也没有答复。直到昨天他来，我们就打起来了。”栾珏边听边暗自细瞧这两个少年，看着都是普通大学男生，也不像是夸大的人，一想起栾瑛做下这些蠢事，不免心中叹息。

“实在抱歉，东西应该是找不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原来丢的还有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们想要什么赔偿呢？”荆平低头想了好一阵，“我们会算丢了些什么，再折了价，按这些赔就好了。”“那，那台收音机呢？”“它折不了价，你们赔不起。”，他稍稍红了眼眶，认真地看着栾珏，态度强硬，“还要他给我们赔礼道歉。”

栾珏很欣赏这少年，觉得他身上颇有种大丈夫气度，不屈不折的，“好，你放心，他一定会给你赔礼道歉。算好价了，打这个电话就行。”，他推过去一张名片，“你是叫荆平，是班上的班长，也是第一名吧。”荆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点点头，他微微笑道，“栾瑛过来给你们道歉后，也希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好好相处。”

“他，还要和我们一块住？”，都打过一架，而且栾瑛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人，荆平想拒绝，“还是不了，他大可以换宿舍，我和他没法相处。”“荆平同学是班长，肯定懂得如何化解同学间矛盾。”，栾珏笑笑，一句话叫他开不了口。

栾瑛学了这么多年拳法，却不如他哥哥明白四两拨千斤道理。

栾珏站起身与他们道别后走了，梁栓看他走远后说，“这混小子的哥哥倒是讲道理，就是他说话听着像个奸商。”“现在他哥哥不要紧，主要是之后还得和他一个寝，总觉得他是个麻烦。”，荆平握着他的奶茶，一口没喝，都快冷掉，梁栓在他耳边叫，“麻烦？简直是大麻烦，暴脾气的有钱人碰不得。”

荆平看着遥远处说，“暴脾气的穷人也一样碰不得。”






第10章 第 10 章
栾瑛回去后被他大哥臭骂一顿，要他去道歉，他不情愿。“你把人家爷爷留下来的遗物都扔掉了，现在还有什么面孔说你没错。”，栾瑛一听，反驳说，“他们诓你呢，什么遗物。若真宝贝，就不该随处乱放。”“你还强词夺理，是你不告知，随意处理别人东西在先，还计较别人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