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他吃着糕,日子逍遥,荆平却忙里忙外找他那收音机,他们楼下就有一排垃圾桶,但都是丢厨余垃圾的,他们的东西大多是生活用品,不该丢在这,可他三十来得,今天已经初十,不论在哪都该被送到垃圾场处理了。
下午还要去打工,他没空找,这就和大海捞针一般,即便追回也可能坏了。荆平只能强打精神,去了奶茶店,老板看他面色不好,还让他不要太过勉强。他换上工作服,换上笑脸,心里却慌乱,又悔又恨,后悔该把收音机带上一起回去,恨那个新来的不问一声就擅自把别人东西随意处置。
他回去后又给栾瑛打电话,哪里知道他早就被划入黑名单,怎么打都无济于事。他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想起收音机被他弄丢了的事,就辗转反侧,若是栾瑛在此,只怕要被他撕成一片片,踩在脚下也不能算数,可他不在,荆平只能咬牙捶床,可哭是哭不出来的。
眼泪滋味已经尝过千万遍,再也不能够了。
荆平这两天被这事熬着心,愣是瘦了点,又没睡好,面色蜡黄,等梁栓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老大,人家都每逢佳节胖三斤,我看你是瘦了三斤。”他一环顾寝室四周,全然变了模样,比他们刚住进来时还干净。之前他把厕所镜子不小心打碎了一角,底下裂了一隙缝,竟然也没了,怕是重新买了一块装上。
他先前还没来时就听荆平讲了,看了那一号铺的桌,底下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我靠,我还有双鞋放他这,这小子也给我弄了。”,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包着的膜上,“老大,你收音机找回来了吗?”荆平摇头不语,梁栓知道那是他爷爷送他的遗物,虽然连声音都调不了,好歹是个念想,他有时一个人还会打开听听,只要他或小马一进门就关上,怕影响他们了。他宽慰荆平道,“这也是没法的事,谁也不知道。只是,我看这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恐怕不是一般有钱,不太好惹。”
“不好惹,我也得惹。”,荆平垂眼不知思索什么,梁栓觉得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风吹进来还是因为他们老大这副样子。荆平虽平常古道热肠,为人和善,但一遇上叫他生气的事来,他是再狠不过的。他之前在网上买过件衣服,极便宜的价,送来时背后却勾线开了洞,若换做别人也许就忍过,他足足和那卖家纠缠半个月,梁栓后来都觉得他要写诉状把那无良店家告上法庭。
那段时间常有因差评,威胁买家的新闻,一段时间他都怕荆平收到个花圈板砖,结果还是他赢了,那卖家给他返了款,梁栓问他何苦,他只一句,“我占着理,维我应有的权,这些人只当人人都好骗,我就要给他们个教训。”
若放在从前,他就是义士,是上街□□,振臂高呼的学生领袖,事事都出头,也多半是第一个抛头颅洒热血的。
第5章 第 5 章
荆平咬牙切齿地等他,直等到开学前一天,返校的晚上,栾瑛才姗姗来了。梁栓最紧张,荆平什么话都不讲,早上班会一开完就坐在寝室里一动不动,他怕真闹出什么事来,假装忙这忙那,其实一直顾着荆平那边,看他反应。
门一打开,站着个高个儿,穿着一件过膝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脸面看不清。梁栓忙咽下口唾沫,他和荆平都是刚刚好170,看这人都要仰视得,打起仗两个人加一起也不一定干得过。他尚还坐着,荆平已经走到那人面前,果然是抬头看他,但一点不显怯,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栾瑛。梁栓也忙跑来,贴在他背后,生怕他们老大吃亏。
气氛诡异,栾瑛看着这俩小个子,前面那个戴着副大大圆圆的细边黑框眼睛,瞪大了眼,脸颊鼓起,像只青蛙;后面那个黑豆似的眼,小鼻小嘴,两颊略有点斑,像只麻雀。他暗自发笑,不知道他们拦着自己做什么,前面那只小青蛙先开口了,“栾瑛?”
“是。”“就是你把我们东西丢了的。”,他咬着牙,暂且压着怒火。栾瑛看了看他那床铺,“你们的东西?”,他冷笑,“我桌上摆得,难道不是我的东西?我倒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桌子,谁的床铺了?”梁栓想这倒是问到点上了,之前他们以为没人来就暂借了那张桌子,论起来还真不是他们的,荆平仍旧和雕塑似挡在前面,“首先,我们放东西的时候,没人通止过你要来,这本是个没人的位置,谈不上你的我的;其次,你来,可以先通知我们,我们当然会把东西搬走,更不劳你动手了。”,他连珠炮一样地讲,“可你现在一声不吭地把我们的东西随意处置,是不是该给个交代。”梁栓在背后附和道,“对呀,对呀。”
栾瑛眯着眼从上到下打量他俩,两手抱胸,哼了一声说,“说吧,要我赔多少钱?”他态度嚣张,虽看不见他表情,语气里也听出几分瞧不起人,荆平说,“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回,你连个道歉都没有,根本就是不在意。”栾瑛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只觉得荆平是在故意挑衅,于是往前逼近一步,他倒也不退,还是用吃人表情看他。
倒是梁栓往后了点,他觉着不好,这就和点了引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那你想怎样?”“我要你为这件事负责,赔礼道歉,再把我们的东西追回。”他又笑笑,闷在口罩里显得低沉,“我要是不做呢?”“那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他这次笑声响亮许多,真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让我出。”
栾瑛说完就去开门,荆平立马就挡在门前了,他用手要把他推开,荆平反狠狠捉住他那只手臂,他看着瘦小,倒出乎意料的有点力气,只是对栾瑛来说实在不足够,他扯住荆平一转,就把他丢开了。
第6章 第 6 章
梁栓连忙把他接住,只觉得他们老大在他怀里扑腾两下,就又冲过去了,他拦腰抱着栾瑛,用力将他往后扯,不让他去握门把。栾瑛在他的桎梏里,扭转过身,他本想折起手臂,以肘击他背,但他怕拿捏不住力度,把荆平打坏了,只能用手去推他肩膀。荆平是下定决心钳住他不放了,不论他怎么推,他都咬牙不放。
他弯着腰,头贴在栾瑛腹部,忽突然发力,把他往门板上顶,栾瑛一时不察,就趔趄着被他撞得往后,直砸在门上,砰得一声,两个人都倒在地板上,荆平赶紧爬起来,骑在他身上挥拳打他。只是还没揍到他的脸,就被栾瑛接住了,如今他仰面躺着,眉眼从帽檐处漏了出来,他拉下口罩,倒是很英俊的一张脸。
“我原想着你是个普通人,没练过,不与你计较,看来是不行了。”,他刚讲完,荆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知他用了什么招数把自己翻身压下,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擒住他一只胳膊,略往后一掰,肩处就痛得让人忍不住大叫。
荆平死死摒住了,栾瑛倒佩服他忍力,又轻轻往下一压,荆平另一手就往后乱挥要去抓他,栾瑛躲过,“别白费力气了。”,他正得意,忘了还有个人,梁栓机智,上来就往他手上狠咬了一口,栾瑛自小就被娇惯呵护,即便学拳也只是辛苦,何时受过这样的痛,他立刻甩开荆平的手,抱着自己被咬了的右手,看着那深深牙印,就在此时突飞来一拳招呼在他脸上,他被活生生打蒙了。
荆平还要再打一拳,被栾瑛一脚踹开,他是动了真怒,可栾家家教严格,什么情况都不允许动手打人,他之前都只是镇压,这脚已经出格,再打下去栾珏势必不会饶他,他紧握双拳,看着被他踢得站不起来的荆平和在他身边的梁栓,丢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吧。”,就匆匆开门走了。
荆平勉强支起身子还要去追他,被梁栓拉住,“别去了,根本打不过他,老大,你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吧。”荆平眼看着他跑出去,才瘫在地板上,胳膊使不上劲,被踢的那块又极疼,坐都坐不起来,倚着梁栓才坐到椅子上。
“刚刚没配合好。我就应该咬完了再打他一拳的。”,梁栓翻药箱,找到一瓶过期了的云南白药,“先凑合着用,明天再去医务室开。”“你啊,别掺和的好,打架又不是什么好事,严重的话记档都是有可能的。”,他撩开衣服一瞧,果然已经发青了,拿药一抹,碰着更疼。
梁栓担忧看着,“咱们之后怎么办啊?这也打不过他,他再往家里一说,他们家看着这么有钱,不会找人灭咱俩的口吧。”,说到这他紧张起来,“老大咱去外地躲两天吧。”,他向来想象力丰富,荆平是无奈又好笑,笑时用力扯到伤口,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又记起栾瑛,“既然私了不行,就只能捅到上面,我明天就去和辅导员说,要一个说法。”
第7章 第 7 章
栾瑛又把口罩帽子戴起,站在凛凛北风里,给他家司机打电话,“学校门口,李叔,麻烦来接我一趟。”,他打完,回头望了一眼这学校,脸面上被荆平打得那拳痛起来,这小个子倒是一身蛮力,若不是碍于家训,他倒要给他个教训,好让他知道万事不能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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