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见了啊,霍霸。”
22四 民国旧影(前传)
辉煌奢华的大厅内,灯光将这片方圆之地照耀得近乎白昼,也使得人们的脸有些诡异的粉白,几个校级军官看着自家将军狼眼发光的状态着实有些疑惑,这该宰的肥羊也宰了,能吃的肥肉都进了肚子,现在这副黄鼠狼状态是怎么回事?看着对面那位先生的打扮,一身月白长衫倒像个受过教养的大家公子,几双黑眼睛立马冒出了绿光,难不成这是个隐藏的大肥羊?
“怎么,十年不见你就忘了爷吗,嗯?”
沈天手上玩转着酒杯,里面的红酒随着动作舞出了一道道亮丽的波浪,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几颗白牙刺眼的很,一双狼眼灼灼地盯着几步外的男人,就像饿了几年的野兽终于看到了肥肉似的。
话一出,经验丰富的校官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暗地里互换了换眼色,俱是一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的摸样,于是乎找了个好位置开始看戏,他们可最爱这种花边新闻了。
“沈天。”
沉默了许久的三爷淡淡地道出两个字,两颗黑眼珠子扫了一眼挡路的人形物体,好不容易才把脑袋旮旯里的记忆给抻了出来,他当是谁,原来是这个小兵痞子,十年不见倒是混了个黄鼠狼的称号。
“爷还以为得再帮你碾碾脑袋,你才能想起来呢,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嘛。”
“嗯,你躺在地上的姿势的确挺难忘的。”
作壁上观的校官1、2、3顿时一惊,原来还有这等往事,自家将军的过去听着倒是很有意思啊。
站在前面耍帅的爷可就不爽了,妈的霍霸,要不是你来阴的我能这么丢脸!白亮亮的小钢牙一咬,倒有几分小狼崽子的摸样。
“哼,你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实,当年偷偷摸摸地逃走,爷逮不着你,现在我看你能跑哪去!”
沈天咧着一张嘴,牙板锃亮,挺英俊的一张脸生生地变成了一副狞笑的黄鼠狼。
“前边左拐就是我家,有空来坐坐,若是可以把那件事做了也不错。”
三爷慢声说着,眼泡子却盯着前方的舞台,脚步也开始向那里移动,压根就没把沈小爷放在眼里。
沈天浓眉一皱,对于霍霸没有看着自己十分不快,真他妈的土包子一个,基本的礼节都不懂,穿着一身长衫也掩盖不了浓浓的土腥味。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那件事’,爷只知道你还欠爷一顿揍呢。”
小酌了一口美酒,黄鼠狼斜睨着对方,正巧这时三爷也到了他跟前,校官1、2、3只看到那个男人在和将军错身时嘴巴张了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呢,沈天就变了个样。
浓眉倒竖、狼眼喷火、牙板咬得刚刚作响,手里的酒杯几乎裂了缝。
“我去你妈的,霍霸你给我等着。”
咬牙切齿地蹦出来这么一句狠话,沈天把酒杯一摔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当然是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杀气重重地盯着三爷。
要说老土匪也没说什么,就淡淡地道了声“你的处不是赏给我了吗,还没得空破呢。”
这话在别人说来,那是再流氓不过的了,但是在三爷那里连个鸟毛都不算,土匪头子是干什么的,就是来流氓的。
把沈小爷气走了之后,三爷就走向了自家小情,选了个最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的土豪士绅看着这位的彪悍霸气,非常有自觉地移开了座位,因此前边就黄鼠狼和老土匪夺人眼球。
然而三爷是没心情看那些的,因为他的小美人自打他进来后就瞄了一眼,然后自己就在那儿哼哼唧唧,一会儿甩袖子、一会儿扭腰,看得老土匪又开始热血沸腾。那腰软得、那屁股滑溜得、还有那张小脸蛋哭叫得,想着想着一双黑眼泡子更黑了,里面都快变成了墨水。
虽然内里是翻腾不已,但三爷的表象是强大的,一张死人脸不动分毫。然则台上的蝶衣美人却罕见地抖了抖,他一向是全身心地入戏的,奈何今晚总觉得有些渗人的冷气总是滋扰着自己,展眉抬首间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竟坐到了前排,与他不过七八米的距离,手下一晃,将他的脸孔遮挡过去,青衣这才重新入戏轻舞。
与三爷隔着两个座位的沈天却是点上了雪茄,饶有兴致地观望起这两个人来了。本来他收到情报时还不信呢,霍霸这小子怎么十年不见就搞上男人、断袖了呢,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而且那戏子还没把他当回事,哼哼。黄鼠狼眯着眼吸了口烟,享受着那种熟悉的浓烈饱满的味道,隐藏在缭绕烟雾后的脸充满了恶意。
就这样,甲盯着乙、乙躲着甲、丙瞪着他们俩,一干群众哆嗦地看着他们仨,好不容易等到戏结束了,老太爷们一个个都走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沈小爷霍然起身,踩着纯皮靴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霸气十足的浅印,搭配着‘嗒’、‘嗒’的清脆小声音,端的是少将气势全出。
待站到老土匪面前后,他低头打量着安坐在椅子上的人,笑道:“我说霍霸,怎么在等美人换衣服啊,不进去瞧瞧吗?”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在乎,径自说着,“话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竟有这方面爱好呢,不爱娇俏软绵绵的娘们、偏偏喜欢硬邦邦的男人。”
说完就‘碰’地一声坐进了男人旁边的椅子里,痞气十足地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他,“你小子不会那时候就对爷打起了这个心思吧。”
三爷瞧见自家小情下台后,就在原地守起了白兔,谁承想来了个黄鼠狼,对此他倒也淡定,端了自家老窝的事正好算算。
“我的确对你的屁股挺感兴趣的。”也没管沈小爷射出凶光的狼眼,平静地伸手拿过了一杯红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听说你最近端了一个土匪窝子。”
闻言,沈天眯起了眼,意味不明地打量起他,“是有这么回事,怎么,霍大善人要给我军出些物资,让我再为民除害不成。”
“打土匪人人有责,我的确有这个意向,就看沈将军要不要了。”
在旁边充当柱子的校官1、2、3闻言互相交换了眼色,脸上虽是没有什么变化,眼里可是有些慎重。
沈天嘴角噙着笑,嘬着雪茄,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死对头。
“要,怎么不要啊,爷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为百姓除害了。‘不留毛’已经霸占北方五六年了,窝里的东西可不会少,不说多拿,怎么也得给兄弟们和乡亲们买两件衣服不是。”
“全拿下来不可能,但是断他几十斤大腿肉还是没问题的。”
“哦?你有什么计划?”
三爷平静地看着黄鼠狼,淡声道:“不留毛的大部分生意是从土城经过的,说是他的咽喉也不为过。正巧你前些日子又端了他一个山头,土匪窝子实力削减、人心也会有所变动,此时攻打土城是个不错的机会。”
沈天没答话,烟雾掩盖了他的脸,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轮廓。
“况且你能轻易地攻了他的山头,里面的阴招子定是玩了不少。怡情院的娘们虽然有些料,但还不至于让不留毛的手下失了心智,这些沈将军想必也清楚的很。”
沈天张嘴吐出一口烟,露出来的脸皮正挂着肆意狂妄的笑,他弹弹烟灰,狼眼盯着老土匪道:“清楚不清楚的,我是没心情分,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情报能力的,有没有打算加入我的部队做我的情报侦查长官啊?”
“当兵我是没兴趣,比之我更喜欢种菜。若是你觉得此事可行就来找我,前边左拐就是。” 三爷眼尖地扫了一眼掀起一角的帷幕,仰脖子就灌没了杯中酒,利落地站起来,向身侧的男人告辞了。
“好啊,改天有空定然拜访,到时你可别嫌我烦啊。”
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沈天咬着烟的嘴蹦出几声怪笑。
“将军,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啊,怎么我们前脚刚端了土匪窝子,后脚就窜出个霍霸出钱让我们打土匪呢。”
看着校官1谨慎的样子,校官2不耐烦地开了口:“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不过也是想趁着捞一笔,要不然他哪来的钱做大善人,给了百姓一分,可是要拿过来十分的,这些土豪最擅长就是这种玩意。”
校官3瞥及自家将军黄鼠狼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您觉得此事可行吗?”
沈天吸了最后一口,掐灭了扔到烟缸里,一个迈腿就站了起来,望着老土匪离开的方向,锃亮的牙板子在灯光下非常刺眼。
“行,怎么不行啊!这次可不得好好玩玩嘛。”
这边是笑意浓浓,三爷那边却是又耍起了流氓。看到美人出来后,他瞧着人少,直接把人给拖进了阴森森的墙角,将程蝶衣给困在了自己的钛合金身板和黑墙之间。
“霍先生,请让我走。”
蝶衣美人拽着斗篷使劲地盯着男人衣服上的线头,也不挣扎,就那么亭亭玉立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