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说:“若说起这个事,还得谢谢你放我们府里一马,”
林粲说:“认真谢过就不必了,在商言商,我们商人行事都守规矩,只赚自己的钱,从不挡别人的财路,二太太要放贷,关我何事!”
贾琏亲手给林粲斟上一杯,桃花眼瞟着他,笑道:“我就爱你这个性子,痛快!”
林粲也是一笑,两人碰了杯,吃下这杯酒,林粲瞧着贾琏也觉着喜欢,就叫人传来自己私藏的一班小戏,唱一出艳本的牡丹亭,给贾琏助兴。
贾琏向来把林粲当个亲近人,在二太太那里受了排揎,无处发泄,少不得在林粲面前报怨一二,他说:“原本个人有个人的财路,我也懒得理会,只是二太太对内太过严苛了,我们府里的月钱,一回比一回晚,这月的才放完,紧跟着就到了下月放钱的日子,下人们报怨不说,就连主子里头,也有打饥荒的呢。二太太但凡手头松一松,何至如此。”
林粲说:“我也是做银钱买卖的,这个关节我到是明白,这月钱拿去放贷,多放一日,便多一日的利钱,你们府里人口多,想来月钱是个大数,拖上几天,就多赚好些个银子呢。”
贾琏:“她一个妇道人家,要这许多银子何用,难不成带进棺材去,老太太还时常拿出梯几东西赏给孙子孙女的,她却一样也没赏过,旁人也就罢了,宝玉并娘娘总是她亲生的吧,每年里娘娘的供奉、宝玉的各种开销,全从公中走帐,不见她添进一点来,这些年二太太只知道敛财,活脱脱是只光吃不拉的大貔貅。”
噗,林粲笑喷了,嘴里的酒喷了一地,又咳了好一会儿才顺了气。他拍着贾琏的肩膀说:“照你这么说,二太太可真是个大财主了,怕是有百万两的私房呢。”
贾琏也笑道:“可说是呢,这么多银子她怎么花呢,既不见她买房置地,也不见她备下好衣裳好头面的,也不知是藏在哪了,”
林粲口舌伶俐说话尖酸,遇到这等事,岂有不排编的,他说:“说不定二太太想钱想疯魔了,没有金银之物陪着就吃不香睡不着。兴许为了掩人耳目,把那银子都化了,打成家具的样式,回头你去探查一番,一准被我说中了。”
贾琏被逗得大笑,也跟着排编二太太,“年下里二太太的屋里换过棉门帘,说不得,是把银票子当做棉花塞进去了。”
二人笑得仰倒。
……
不多时,两个小戏子扮好了上来请安,都是十四五岁的清秀小子,扮的却是旦角,林粲与贾琏正聊到兴头上,也不点戏,只叫他们捡拿手的唱来。
只听他们唱道: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
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
贾琏也是此道中人,见了这两个小子就有些心猿意马,林粲给他斟酒,他都没瞧见,林粲捅了捅他,说道:“琏二哥眼睛都直了,可是有什么说法。”
贾琏也不恼,只说:“这可是过年时在厢房里伺候的那班小戏?”
林:“正是他们呢,我瞧着好便给留下了,琏二哥若是喜欢,改天让他们去你府上唱一出。”
贾琏连忙摆手,“罢了,罢了,你琏二嫂子就是个醋缸,你是知道的,如今她正养着胎,我可不敢招惹她。”
林粲说:“几个男戏子,她又见不着,去哪里吃醋去,我可听说了,你们府里养着12个女戏子,都是千娇百媚的人物,这都能容下,还有什么容不下的。”
贾琏眼睛盯着一个吊梢眼尖下颌的小戏子舍不得放开,微侧着头与林粲说话:“你可别乱说,那一班小戏子是专给老太太、太太们备下的,不是给爷们取乐的。”
林粲说:“还不都一样,等年岁够了,往各房里一分,若分到你房里,你还能忍着不动手。”
贾琏被那个戏子勾得身上冒火,又被林粲言语激着,也有些失态,他眯起一双桃花眼,笑道:“这两个戏子,也算是尤物了,你有没有动过手脚?”
一句话说到林粲的痛处了,他还真没动过,一方面是忙着备考,另一方面是顾着皇帝。皇帝这些日子经常约他外出,叫戴权订了京里边知名的馆子,只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吃一顿饭,不时还有些个亲热的举动,林粲很是受用,一时就把这班小戏忘在脑后了。
不过今天这情形,似乎可以……
皇帝又不在这,就算睡了个戏子,他也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他又能如何!
林粲肖想着戏子,脸上笑得极淫,荡,小酒窝微微一晃就不见了,贾琏仗着灌了几杯黄汤,以酒遮脸,抬手就在林粲的脸上摸了一把,指尖像是触到了上等的羊脂白玉,立时就酥了半边身子,
今时不同往日,林粲早没了与他纠缠的心思,只斜着眼瞄他,说道:“怎么着琏二哥,咱们把薛大呆子叫来,再闹上一场!”
“我呸!他也配!”贾琏也是知情识趣之人,林粲无意他便休,没的为了这点事闹得兄弟反睦。
林粲喜欢贾琏这性子,有分寸知进退,两人虽不能成好事,只这样来往着也是好的,于是指着戏子说道:“琏二哥瞧着他们如何,配不配与咱们混闹上一场?”
贾琏此时也被勾起了心性儿,眼睛贼溜溜的在戏子身上打转,笑道:“不知他们两个,哪个是你的相好?”
林粲极仗义,他说:“主随客便,兄弟我让你先挑!”
贾琏的脸皮也够厚,含羞带臊的指了那个吊梢眼尖下颌的戏子,林粲就吩咐人准备客房,留贾琏住上一宿,明个一早再回去。其余的事自有下人去张落,不必林粲废心,只说这上房里只剩下一个戏子,这戏是唱不成了,林粲走过去,轻挑起他的下巴,色眯眯的问道:“今晚上伺候爷,可愿意?”
那戏子羞红了脸,却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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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到最后,忽然有种4P的错觉,好吧,我承认我再次刷新了下限
其实我喜欢林哥哥和贾琏的戏份,他们两个臭味相投,凑在一起很有爱的有木有
像两个坏小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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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无题
只听得一声断喝:“拿下!”
皇帝前几日忙于朝政,林粲考过了会试,皇帝还没来得及与他庆贺一下,今日正得了空闲,想与林粲把酒言欢,没承想,进了上房,正瞧见这一出。
林粲觉着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自己才兴起偷腥的念头,就叫皇帝逮个正着,怀里的小戏子还不明所以,戴权已然带着人冲上来,他们不敢真拿林粲,只上来拉扯他怀里的戏子,林粲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戴权的手,努嘴挤眼的向他打机峰,戴权会意,冲着他一点头,林粲方才撒手,任那个小戏子哭喊着被带走了。
皇帝骂道:“没心肝的畜生,都跟朕好了,还这般做怪,是要认真气死了我,你才如意吗?”
皇帝这些日子以来小心翼翼的哄着他,变着法子的让他高兴,就是想把这人拢在身边,叫他安心和自己好着,没承想,一时没看住,他就抱个戏子亲热上了,这还是叫自己瞧见了,自己没瞧见的时候指不定亲热了多少回呢。皇帝算了算,自己来得再勤,也就是一个月里来个三五趟,剩下那二十多天,这风流鬼能老实吗?
林粲被人当场捉奸,起先还有些个不好意思,被皇上一骂,他到是撂开手了,他说:“不就是个戏子吗,你还当真了!我又没认真与谁相好,只不过拿个戏子解闷,能有多大事呀!”真要想找相好的,刚刚贾琏招他,他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
皇帝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他说道:“戏子也不行,你既与朕好了,就是朕的人!”
林粲抬头望天做无赖状:“哪个是你的人,是你自说自话罢了,”
皇帝才要说话,林粲又追加一句:“难不成,这也算圣旨!”
一双伶俐的眉眼狠狠的甩皇帝眼刀,林粲天生的一幅风流相,嘴角微微上翘,眼中时常含着春情,平日里甩个眼刀都叫人浮想联翩的,这会子沾了酒气更显得风月无边,一眼刀甩过去,皇帝身上就冒了火,自从去年洞房以后,就一直不让沾身,皇帝早已肖想了许久,这会子连气带火的就有些按耐不住,他抓住林粲的手腕子往胸前一带,挨近林粲的脸说道:“今个我就叫你瞧瞧,你是不是朕的人。”说着就拉扯着林粲往卧室去了。
这情形林粲哪有不明白的,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东暖阁里的情,事,叫林粲从身到心都伤着了,打死也不愿再来一回,他嚷道:“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