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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犬 (viburnum)


  这种痛苦,来自于本能的排斥,他觉得恶心,可他没有办法,在更为强大的雄性面前,人真的会退缩,真的会委曲求全。之前他还笑过向大狗翻肚子的小狗,而现在,他成了翻肚子的那个。田先生,心情如何呢?恍惚中,旁观者的那个自己带着浅笑问他,但他给不出合理的答案。
  闭着眼,任凭发落的田钺,在短暂的等待后,感觉到身后一丝微冷。有什么凝胶一样的东西被涂抹在入口周围,然后又被探索的指头带进内部。他知道,那是润滑剂,那是为了更方便上他而准备的东西。
  指头在里面搅动,缓缓进出,而后毫不客气压在脆弱的点上。
  田钺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气息开始变得愈加不稳。
  那里还是会疼,毕竟上一次太过惨烈,毕竟他还发了大半天的低烧,他不想知道白未然是怎么断定他会发烧的,他更不想猜测白未然叫肖雨泽来照顾他,是出于怜悯,还是只是怕他死在地下室弄得一屋子晦气。但还没有彻底愈合的创伤再度疼起来时,他真的从骨子里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他的惊惧,白未然暂停了一下,然后,更多的润滑剂就被抹了进来,伴随着两根指头的反复进出,入口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一点点被扩张开了。
  他花了多长时间玩弄那里,田钺不记得,可他记得渐渐升起的快感,那种他不愿意承认的快感,那种下贱的,伴随着疼痛的快感。股间的物件,被有点不耐烦地套弄着,就算心里抵触,身体也还是会觉得舒服,田钺最终在第三根指头也挤进来时,痉挛着,喘息着,达到了被动的高潮。
  他弄脏了对方的小腹和手掌,白未然只是看了看指缝里的粘稠,便带着冷冷的浅笑,将之缓缓涂抹在田钺脸颊。
  “狗就是狗……”那么说着,他在对方怨毒而无力的注视中,把自己早就已经勃起的物件贴了上去,戏弄一样磨蹭着田钺的股间,然后在那不认输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深深的嫌恶时,一把攥住那皮质的项圈,控制住了所有可能的反抗,继而将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冰冷的墙,最终把灼热的顶端压在了仍旧无法顺利接受入侵的穴口。
  再度被戳刺的时候,田钺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不想叫出声来。
  用一种皮肉之苦,去分散对另一种皮肉之苦的注意力,这是何等的可悲,但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本不该承担交合任务的地方硬是被撑开,被粗大的凶器侵入到最深处,耻辱糅杂着疼痛,这种苦楚,真的是可以让骄傲的男人狠狠咬破自己的皮肉才能勉强宣泄出去一些的。
  “你就只会这一招吗?嗯?”带着粗重喘息的声音钻进耳朵,“就只会张嘴乱咬?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白未然并不想一直看着猎物如此忍耐压抑,他还有很多更有乐趣的场景想要亲眼目睹,于是,他抓开对方的手腕,压在墙上,一点点,一点点,把那根凶器往外撤,直到快要离开火热的穴道,才在涂抹了更多润滑剂之后,毫不客气,一下子重新顶了进去。
  “呃啊……!啊……疼……!”田钺终于喊出声来了,眼眶瞬间红透,意志上的屈服如此不甘,可当不能反抗,甚至不能自我伤害时,他的宣泄途径,就真的只剩了自己的声音。
  蛮不讲理的那根,一直在内部反复搅动,疼痛一直都在,但随着被迫的自我调整,也是真的在逐渐减轻。比上次认真的润滑措施,也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田钺到后面终于不再难耐地喊疼,他在哭,因为他已经有了力气去觉得屈辱,这份全新的屈辱,源自于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在某个稍纵即逝的瞬间,从痛苦中,察觉到一丝舒服。
  这不对……
  进进出出的物件,总是在故意碰那里,就是那里被碰到,会让他的叫声之中多一些婉转。田钺不懂自己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哀叫,对另一个男人分开双腿已经是莫大的羞耻了,还叫成这个样子?他怎么不去死?
  “够了……够了……不要了……啊啊……!”觉得又有粘稠的东西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他无比希望,那是他的血。 但很可惜,那只是对方混着润滑剂的体液。对田钺而言,那是比血还要恶心的东西。更恶心的,是他居然在开口求饶。
  只可惜,没有任何人会听见他的求饶,白未然一语不发,就只是压着他,一次次贯穿他,然后最终随着粗重的低喘,射在他身体里。
  腰被紧紧扣住,他逃不掉,他只能忍受着那种屈辱,用自己的内部把另一头雄兽的精液尽数吞下。
  那根明显就是还硬着的物件,慢慢撤出去了。
  白未然松开手,看着站不稳的男人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他没有去扶,只是带着狰猛的,意犹未尽的表情俯下身,把手掌顺着那漂亮的脊背游走而过。然后,他把嘴唇贴在对方耳廓。
  “想让我把项圈给你摘了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原本还在失神的田钺,一下子被唤回了心智。
  咬着牙关,他点了头。
  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耍弄他,他还是闭着眼点了头。
  用屈辱换来另一种屈辱的剥离,跟用疼痛抵消另一种疼痛,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只要你是凡人,你就会那么做。
  “那,说点好听的。快说,让我高兴了,就给你解开。”
  哈。
  果然……
  “……”心里痛苦到好像在被一只手抓着五脏六腑翻搅,田钺想吐,想失声嚎啕,可最终,他忍着,控制着,没让自己马上崩溃,他说了活这么大,最不想说的话,“……给我把项圈摘了……求你……”
  “什么?听不清。”
  “求你给我把项圈摘了……”
  “再说一遍。”
  “……”
  “说啊。”
  “……”
  “不说算了。”
  “摘了!给我把项圈摘了!求求你给我摘了这东西!我不是狗!我不当狗!!摘了它!!!……”
  最终,情绪还是成了脱缰的马。
  疯狂奔跑着,撞断了心里和头脑里所有的,最后的,最坚固的壁垒。
  白未然起身假装要离开时,田钺一把拽住了他,哭着,喊着,哀求着,要他解除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如果说那个男人在那一刻,没有丝毫动容,也许是胡扯,但那张完美的脸,复杂的表情只出现了极短的片刻,就又回复了冷漠。
  唯一的仁慈,是他真的给田钺解开了项圈上的指纹锁。
  随着开锁的细小而清脆的咔嗒声响起来的,是脑子里肖雨泽所说的,百分之五的“轻度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高压之下的小恩小惠,原来真的会让受害者想要感恩戴德……
  这是人性本身的弱点,是无药可救的劣根性,是平日里把骄傲和自尊吹上天去的人,在跌入深渊谷底之后,体会最深刻的东西。
  只可惜。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天还早呢。”把手里沉甸甸的皮项圈甩到一旁,白未然单手撑着地面,把彻底溃不成军的男人搂起来,揉进怀中,低沉的声音徘徊在浴室里,传达给对方最坏最坏的消息,“另外……我反悔了,我不会放你回管理所,你得留下,乖乖当我的东西,哪儿也不许去……!”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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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第一章∞
  
  
  田钺住在那间地下室的日子,一共有九十八天。
  将近百日。
  他觉得好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就算肖雨泽说,相比较之下,他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如此惊人的生存条件改善,是一个奇迹。
  是的,这九十八天内,他见过若干次肖雨泽。
  尤其是最开始,几乎每隔两三天,那个戴着项圈的男人就会过来一趟。因为每隔两三天,白未然就会去地下室,好好折磨一顿田钺。似乎肖雨泽已经成了固定的奖赏,或者是安慰,田钺被迫出卖肉体换来的安慰。
  对于这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白未然下足了工夫,用尽了手段,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我可以不给你戴项圈,但我不会放你走,你可以不当我的狗,但你正如你自己说过的那样,永远是我的囚徒。
  他在田钺身上尽情宣泄自己的欲望,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从不留情。也许可以渐渐不再那么粗暴,但休想停止。
  人,绝对是最奇怪的生物了。
  再抵触,也会被动着去习惯。
  再被动,也会偶尔察觉到一丝违心的快感。
  就算他拼命抵触这总在不经意间穿过身体的电流一样的感觉真的存在,但他不可否认,他没有再受伤到发烧过,也没有再疼得哭出声来。
  哀告着疯了一样让白未然给他摘掉项圈的那天,是他在九十八天内的最后一次掉泪。此后的一段时间,他陷入了无边的沉郁之中。
  那个比他强大,攥着他生杀大权的男人,食言了,撒谎了,把他狠狠耍弄到绝望,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面对的现状。田钺没有被送回管理所,他还是这间地下室的囚犯,他可能永远都会是个囚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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