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希霸走进来。
高希霸明显喝多了酒,身边还簇拥着他的女人们和跟班。门被大力推开,高希霸在门口晃了几下,两手一挥,冲着喝酒的人骂了一句,迈着大步走进来,在深夜的酒吧里引起一阵喧嚣,他径直朝新郎走来,身后的人则负责喝退周围喝酒人的目光。
新郎小声嘀咕:“又来了。”然后跟严武说:“你们俩先走。”
扑克看了看严武。
严武没动。
新郎拍拍严武的手臂:“你先走吧,他是‘卖花人’那边来的。”
严武还在喝酒:“你不是叫我帮你照应着。”
“这不一样,他……”新郎话没说完,高希霸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开口问他。
“什么时候还钱?”
严武看向新郎,他不知道新郎也欠钱。
新郎没说话,低头擦吧台,高希霸扬手朝新郎脸上扇去,严武迅速起身,将酒杯敲在高希霸的胳膊上,阻住了这一巴掌。
扑克看严武插手,也马上起身。高希霸晃了晃,反应过来,看清是严武,倒是没有马上动手,轻蔑地笑着:“怎么,你的人?你帮他出手,是想走他后门?”
严武靠着桌子痞笑着看他:“我费力气引你注意,当然是为了走你后门。”
高希霸可不忍这个,一拳就打过去,平常严武单打独斗赢不了他,但是他喝得多,身形不稳,严武闪了一下,用全力拽一把高希霸的拳头,把他整个人按在桌子上,拎过吧台上放的酒瓶就往头上砸,高希霸哼哼一下,晕过去了。
扑克马上上前挡住了要来帮忙的跟班。
严武看看他们,群架不沾光,做举手投降状:“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放轻松……放轻松……没人想杀人。”
跟班们互相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严武和满身杀气的扑克,僵持了几秒,出来两个人上前搀起了高希霸,一行人离开了。
新郎看着严武,然后低下头继续擦吧台,等着严武责问他。
果然,严武又坐下来,语气很平静:“你欠他钱?”
新郎定了定神,看向严武:“这房产不是我的,上个店主卖给了他。以前一直不知道,上个月他派人来找我,要我走人,还要把以前的租金都还了。我去他妈的,这么多年了,突然跟我说是他的,叫我走,还叫我给钱,我……”
严武打断了新郎的抱怨:“你能买下来吗?”
新郎气势弱下来,眼神躲开严武:“没钱啊。”
“多少钱?”
新郎撇撇嘴:“六个零,泰铢。”
三人陷入沉默。
扑克凑近严武,小声问他:“这里值这么多吗?”
严武看看他没说话,他也不知道。
新郎抬高声音笑起来:“哎!别愁了,没事儿我这里还有些,实在不行就满世界转呗,我可喜欢旅游啦!”
严武看着他,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跟高希霸动了手,严武上午就收到了“卖花人”的消息,叫他去花店。
严武刚想回他知道了,就看到丁青的短信。
——啊!昨晚睡得早没看到……
最近都睡得早
快夸我
早啊 这位同学
你肯定没起床
严武一晚上都在新郎酒吧里,还没回去。
——夸你。我起了。
——!!!
活捉!
我今天去上学了
才迟到了十分钟【骄傲】
到了发现在考试……
——裸考。
——我也想啊 但是我不知道在考什么,也忘了带书包……
——空手去的?
——……嗯
——你不会又回去了吧?
——没有我到都到了
我就坐在位置上看看卷子
看看云
看看树
啊 好想你啊
严武手指一麻,心情变得很好。然后又犹疑起来,自己要不要回个我也想你?打这四个字好像摁针板,严武打得非常慢。
——你回我个哦就行了
不然别的会吓到我
严武马上删掉之前的字。
——哦。
又想了想。加了个字。想打个“知道了”,又觉得语气太干,把“了”字换掉,才发给丁青。
——好。知道啦 。
——我回去考试啦
我正在
出恭……
嘿嘿
严武放下手机,坐在位置上发愣,空空落落,猜是因为通宵。一口喝完剩下的酒,又翻了一遍跟丁青的聊天记录,才懒洋洋地回给卖花人。
严武跟新郎打招呼:“我回去睡会儿。”招招手带上扑克,送他去之前帮他找好的住处。新郎无精打采地摆摆手,目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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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查隆帕堤路,铁桥
下午四点
严武推开花店的门,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两声,店里没有保镖,也没有顾客,“卖花人”正靠着柜台看报纸,听见声响便抬起眼看严武。严武朝他走去,装作注意不到他眼里的敌意。
“你找我?”
卖花人把手中报纸一抖,合上:“上次那两单做的不错。”
严武点点头,等他讲重点。
“听说你跟高希霸动手了。怎么回事?”
“喝多了,闹了一场。”
“谁喝多了?”
“都喝多了。”
卖花人正要讲下一句,铃铛又响起来。来人是个平头,三十上下,耳朵后夹根烟,眉毛连成一片,乱糟糟地显得凶神恶煞。脖子上一条蝾螈,跟那天在拳击场见的一样,但这个的纹工着实不错,爪牙分明。
一片眉进来看了一眼严武,又相熟地跟卖花人互相点点头,走到一旁去挑花,送给老婆生日。
卖花人跟一片眉打过招呼,又接着跟严武的谈话,声音低了一些:“你现在想跟我对着干?”
严武也压低声音,装吃惊:“高希霸现在给你做事?”
卖花人愣了一下,这么明显的事被严武这样讲出来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还没回话,严武面色平静,单单拔高了声音:“老板,这你就偏心了。你要是想拉人组团建个新队,怎么能不找我?老板你放心,清迈没什么是你要不了的,这里要是出个新皇帝,那肯定是你!”
卖花人越听越瞪眼,听完第一个反应是扭头去看一片眉。
严武也转头看一片眉。
一片眉明显正在听着这场谈话,他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堆枯花前半天了,头朝他们的方向偏着,那夹在耳后的烟几乎面向他们,过于明显地暴露了主人的意图。一片眉感受到了谈话的中断,不动声色地转回去,露出后脑勺。那根烟又回到了侧面。
卖花人也放开声音:“你知道,总是有人这么猜,但我没有那么大野心。清迈是我第二个家,我也只想安稳地做个小生意。”
卖花人讲完这番话给一片眉听,又盯着严武,一时分不清楚严武是真傻还是装傻。想想决定试试他,咂咂嘴,又接着跟严武说:“你昨天动手太狠了,高希霸住院了。”
严武心里一通脏话,那点伤高希霸能住院?但是他没说话。
卖花人继续:“他一受伤,就干不了活。他原本在收租金,你去帮他收。”
严武心里冷哼一声,现在帮卖花人干活就等于入他的伙,但是又不能翻脸,新郎的店还在他手上。
“高希霸住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吧。”严武干脆地转移话题。
卖花人盯着他,眼睛里又开始准备冒火:“他不想看见你。你去不去收租?”
“去啊。多吗,我这边也忙。”
“不多,两个商铺,几个女人。过屏河,凯欧纳那边。”
严武想了想,点点头。
卖花人看他答应了,好像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送严武离开,拿上一瓶酒去找还在看花的一片眉,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套近乎,想让他忘记听过的事,没必要跟他老大汇报。
严武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哼笑了一声走了。
严武拖了几天,一直对卖花人交待的收租工作懒懒散散,隔三差五去一趟凯欧纳那边的铺子,硬是过了一个星期也没收齐。
严武最近一直在跟丁青磨。丁青不知道哪来的心思,一心想养只狗,自己在香港忙,养狗也没人照料,就撺掇严武去养一只,连名字都想好了——瓢虫。
严武一开始不太情愿,他一直独来独往,养只狗?那不是要照顾他,给他洗澡,喂食,修毛,捡屎,陪他散步,哪怕这些都做得到,自己要是突然死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光是想到严武就一阵头大,而且动物们好像都不跟自己亲近。
当然,这些想法严武不太好意思分享给丁青,就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养狗,丁青十分兴奋地发来一堆链接,还劝严武不要怕,他会陪着严武。
谁怕了?!
严武就答应了。
晚上,新郎看见严武进来,就往后张望,寻找扑克的身影。
严武走过来坐下,笑他:“别看了,没来。”
新郎收回目光,看着严武:“他为什么来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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