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十点醒来,看严武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掀被子出来,光着脚去找水喝。天气有点凉,屋外下着雨,严武的闹钟放起了《Tears in Hea?ven》,丁青过去按掉,打开冰箱,看见了香港本地产的半罐牛奶,突然很想回家,又没家可回,盯着它出了会神。牛奶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不同的地方便利店买的东西可能大同小异,尤其是全球统一价的东西,偏偏牛奶这样的,各地有各地的品牌,这是丁青来香港留意到的第一件事。
香港的冬天来得太晚了,悲秋都慢了两个月。他坐在餐桌旁,对着窗外的天空,喝着牛奶,记性不太好,以前的生活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仔细想想都记不清感受,但也许天下的风都是同一种,不然为什么现在这个场景与某时刻的某个场景如出一辙。丁青转头看了看严武,就心情好起来,等一下严武就会醒来,跟自己讲话,控制狂,纯情老流氓,出世又嚣张,还脾气大,高兴了就拍拍头,不高兴就瞪两眼,无论哪种又都藏不住笑意。丁青低着头笑,沉在一点难得的安宁感里
行程一个也没去成,雨下得很大。雨天太适合睡眠了,丁青又跑回去,他们在床上睡到了快一点,实在是饿得不行,起床又吃了一遍严式盖饭,严武说自己只会做一种饭,原来是真的啊。
但是严武还是满足了自己小赌怡情的愿望,他们两个人,一副牌,玩了一下午接竹竿,丁青十分渴望输了的人脱衣服这种赌约,但严武坚持赌钱,到最后,丁青给严武写了十几张借条。严武得意洋洋地把借条拢进怀里,居然还亲了一下,看得丁青心里一阵痒。
丁青一边刷碗一边跟看韩剧的严武聊天:“你不是让我读诗嘛,我读诗最大的感触就是他们真的很讲求效率,都没有什么废话。”
严武被这句话差点逗笑,忍住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寄情于景这种手法。”
严武有些惊讶:“你真的还在读诗?”
“读啊。”丁青明亮地笑起来,“诗里读你。”
严武偏过头,果然直球还是接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crippled chapter
第20章 #A面 1
新郎现在已经练成了看见严武就怕的习惯,因为严武现在越来越变得耐心、平和,脾气好了很多。原来严武坐在吧台,来搭话的同行一概不理,来搭讪的也很少反应,来挑衅的倒是来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放过。现在脾气真是好了,前两天有个军火游商来跟严武搭讪,新郎清清楚楚听见了那人用“挺翘的”、“骚”等词语形容严武,新郎在跟旁边人倒酒,听见这些话,就探着头看严武,注意着场面,打完好算账。严武听他讲完就哼笑了一声,眯着眼喝了口酒说:“你再说一遍。”那人看着他,最后也没敢再重复一遍,一口喝完面前的酒就离开了。新郎着实惊着了,小心地移到他身边,十分担忧的样子:“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好说话?”
严武耸耸肩:“年龄大了,总要学会跟世界平心静气地相处。”
新郎一听这种突然意识流的论调就受不了,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他,慢慢移走。严武探身往吧台里面望了一下,疑惑为什么新郎可以漂移着行走,是不是踩了个滑板?
正在喝酒的严武被突然凑过来的新郎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新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严武举着的酒杯在嘴边顿了一下,又继续喝酒:“没有。”
新郎表示不信:“跟我装?我写恋爱圣经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严武不知道该怎么讨论这个话题:“那,应该算吧。”
新郎喜滋滋笑了:“我最喜欢看人谈恋爱了,有问题随时找我噢,我24小时提供情感辅导。”
严武笑着点点头,没接话。
“对了,你明晚有事没?我这里酒保走了,缺人手,你有空来帮忙呗?”新郎捣了捣严武。
“明晚啊,明晚我有事,后天行不行?”
新郎一幅纽约白妞儿的夸张表情:“呦呦可以,你在清迈还有我不知道的生活了?!”
“接个朋友,后天也带他来。”
新郎这才安定下来,翻个白眼走开了。
严武手机震了一下。是丁青发来的图片。
——这什么?
——桂花
好不好看?
——好看。
一张丁青的照片。
——丁青
好不好看?
——还行。
又一张照片。
——丁丁
好不好看?
严武关了手机。
Mongkhon`s,长康路,席东财路西, 晚九点。
严武走进一家本地的便利店。
这家泰式便利店生意不好,跟旁边的7/11比起来萧瑟得可怜。7/11灯火通明,很多下班的、旅游的、轧街的人在便利店周围聚集起来,各闹各的,愈发衬托着这边没人气。这家便利店门口吊着两盏白灯,坏了一个,剩一个没力气地发着光,旁边立着一块到人腰的霓虹招牌,店以老板命名,字母缺了一块,拼不完整。远远看去是个濒临破产的小生意,但其实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十来年了,老板对于生意,别有一套照顾的方法。
老板坐在收银台后面摇椅上翘腿打瞌睡,看见严武就跟他抬手打了个招呼,严武点点头往里走,根本不看货架,走到仓库,旁边有个小木门,严武推开继续往里走。走了几米出现一道厚重严实的铁门,严武敲了敲铁门上的小窗。一会儿,小窗被大力拉开,露出一张脸,半边纹条蝾螈,另半边透着紧张,凶狠地挤着眼,看了一眼严武,又往后望了望,点点头,费了很大力推开门,严武闪身进去。
店前进来一对小情侣,两人觉得对面便利店人太多,想来这里买些泡面,货架转完了,也没找到,这里食物少的可怜,还有不少过期的,倒是很多绷带啊、酒啊烟啊、办公用品。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意思地走到老板面前,问有没有面包什么的。老板抬抬眼,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男孩女孩对视了一眼,想买包烟,老板十分不耐烦地站起来,随便拿了包烟扔过来,也不打开收银机,直接伸着手要钱。小情侣瞪了他一眼,付过钱拿着烟匆匆离开,客户体验很糟糕。
严武一进到后场,注意力马上被引到场中央。
满场都是欢呼声。整个场子仿古罗马斗兽场的布局,中间低台是拳击场,场中央站着两个气喘吁吁的拳击手,一个明显比另一个更弱,喘气力度更大,仿佛周围空气稀薄,喘了这一口就没下一口了,跟他这喘气比,他满脸血污和青肿都显得不值一提。环绕着拳击场的看台上站着的是喊叫着的赌客,一边大声喊着选手名字,一边混着多姿多彩的各地脏话,骂骂咧咧,唾沫横飞,喷着烟皱着眉,探着身挥着手,恨不得是自己出拳。不过要是真是自己出拳,大概也不会有骂人这般汹涌的气势。
一个坐在看台后排的人本来观察着场上的局势,瞥见严武进来,眼睛一亮,挤过人群朝他走去。
严武站在原地等来人。
来人绰号“Tide”,混迹于各大黑拳市场,职业经纪人,清迈人,一米七多,三十来岁,年轻的时候瘦的就像吸毒过量,后来娶了个饭店老板娘,整个人充气似得胖起来,尤其是肚子,所以现在挤过来的时候特别费劲,还偏偏爱穿的像个嘻哈歌手,链子挂一堆,累赘的很。严武看着他从人群中游过来,一会儿收收肚子,一会儿拿下勾到别人身上的链子,辛辛苦苦地终于来到严武面前,油腻得笑着,递来一根烟。
严武摇摇头:“戒了。”
Tide就自己叼着点上火:“你说的那个人来了没?”
“在路上了。”
“叫什么?”
“扑克。”
Tide拉着严武到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空气里指指点点,代表着他要开始讲话了。“先说好,第一回合要输的啊。”
严武往后稍微退了退,躲躲烟,闻到烟就想抽,不能抽就心情不太好:“知道。”
——————————————————————————————————————————
严武最早来清迈的时候,一段时间手头非常紧,在Tide介绍下来这里打过一场拳击。Tide当时看看严武,觉得不够高,不够壮,但听说是雇佣军,就上前捏了捏他胳膊,又掀起衣服看看肌肉,还掰开嘴看看牙口,像看牲口一样打量了半天,最后叫严武周六晚上去便利店。Tide说完要走,严武叫住他:“定了?”
Tide十分不耐烦地看他:“嗯,还有什么事?”
严武伸出左手大力地推了一把Tide,后者趔趄了几步撞在了墙上,前一下后一下差点没吐出血来。他的保镖上前去要动手,Tide摆摆手叫住了他们,还得去上场,受伤可不行。严武离开的时候,Tide阴阳怪气地说:“严先生,性子野的狗死的时候最惨。”
严武没理他。
周六那天的拳击场里,严武对面的巴西人气势如虹,一上场就只关心观众,绕着场子走了一圈,引起阵阵欢呼。巴西人最后站在严武面前,说了一些严武听不懂的话,应该是挑衅,因为他说完朝严武吐了口吐沫,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相似小说推荐
-
你叫什么名字 (一枝发发) 长佩2018.06.30完结在星与海之间走向你……年上走肾攻x少年心脏病走心受(攻受年龄差14!介意者误...
-
黑咖啡 (又十年) 晋江2018-06-28完结我记得件事儿。那天我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就问沈长川“为什么这么喜欢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