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嗯,没事。”秦怀臻松开了晏清,站起来往前走远。
心畔有些忽近忽远的飘飏。
好像自己的外壳在此刻都崩坍瓦解,变成了一个。
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
一个站在风里面,笑着的少年。
【灵台县】
四月,到处都是花开的季节,石板上撒着的是分辨不出的瓣落。
灵台县的花都开了,满园的花树。
“诶,对,公子只要再往前面一点,就行了。”
“就可以摘下来了?”秦怀臻指着自己眼睛上的布。
“这就得您自己走了!”扶着他的侍者突然撤开手,害得秦怀臻一个踉跄。
晏清刚要上前扶他。
“不用!扶了就不灵了!说不定连花饼都没了。”秦怀臻定了定,继续往前走。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灵台县的春色园,每年的这几天,大部分讨人喜欢的花都会竞相开放,呼声最高的莫属樱树桃树了,洒在行人的肩上,姑娘家的发缕上。
每次都有好多参加完成人礼,慕名而来的人到此处欣赏。
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灵台县几年前兴起的“遇花如遇人”的习俗,蒙眼摸到的花就会是自己另一半的化身,还能得到此类花的花饼。
当然入园要钱就是了。
晏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秦怀臻一同走着。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个?”晏清问。
“听说挺灵的,就想来试试。”秦怀臻双手举在前面晃着。
“什....”晏清还没问出口,秦怀臻就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瞬间有些重心不稳。
秦怀臻伸出手,拉住晏清的肩稳住了,嘴角上扬着说。
“我可没那么脆弱。”
“你刚才明明就要倒了,这还不脆。”晏清看着秦怀臻,他放弃了自己先前看到的大花树,而是十足有把握地蹲下来。
“我跟你说,的亏刚才那个人,看我找到了什么!”
秦怀臻有些兴奋,摆动着草丛,拿出一个木盆栽,外形似云雾斜云一般,中间开着橘色的花蕊。
侍者看见后眼前一亮说:“哎呀,公子您找到我们园里的好东西了,其他人都没有您的运气好!”
“真的吗!”秦怀臻迫不及待地摘下眼睛上的绸带,晏清站在自己的对面,伸出手示意他把绸带给他。
“这是什么?”
“此花名为君子兰,拿到它的公子都会是一位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的人,日后的道路定会因其坚韧不拔的性格而一帆风顺!”
“谢谢啊,可是这个园的习俗不是捧到什么花,就能预示自己的另一半吗?”
“这个嘛……嘿嘿,这是我们这儿新加的习俗,原本这些花是藏起来的,既然被公子您找到,那就是这个理儿了,来,这是给您的花饼,君子兰吃不了,我们就换成百合了!祝您和日后的姻缘百年好合!欢迎您明年再来春色园。”
“噗,快走吧。”
晏清在旁边笑着,看着一脸茫然的秦怀臻,手里面还拿着花饼。
秦怀臻也不知道该做何言语,打开纸袋,拿了一块百合酥就放在嘴里,期间还递了一个给晏清。
“你吃吗?”
“吃。”
作者有话要说: 嗨朋友们,抱歉来晚了,今天校对姐姐有些忙,我也恰好有事,所以会晚一些哦,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62章 忠诚
“你疯了?”
“我没有。”
【焦海】
晏清提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精致小铁壶,小跑过来,他今天穿的是鹅黄色的秀衫,晏夫人在西域的时候,特别留意到了这个独特颜色的布匹,买下来后就改成了晏清身上的衣服。
先垫起脚将铁壶放在桌子上,然后跳起来在板凳上坐好,他小心翼翼地将桌子上的锦袋拉过来,拆开上面堆着的墨块。
取下两块放在砚台上,笨拙地提起铁壶倒出一些烫水,印字的墨块很快就融化了,就像晏夫人之前带来的糖块一样,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因为没有研墨只好用手去拌匀,可水烫得晏清差一点龇牙咧嘴。
这些文房用具可是自己累计三个月才换来的,晏夫人总爱找各种她定的“纪念日”,以此来送晏清东西,好弥补自己有时不能陪他一起。
每次晏清虽然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他是很喜欢的,每次等他们一走,就会偷偷地拿起来把玩欣赏。
比如这一次送的墨块,飘散着浓韵的香气,简直是爱不释手。
用手搅拌的同时,墨汁也四溅,晏清顿时变成了一只花猫。
“哎呀,瞧你这个样子。”
晏夫人走进来,关上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小洋裙,玫瑰外形的晕染活灵活现,她笑着走到晏清旁边。
晏清有些难为情,没有转过头来,嘟着嘴说:“你们不是出去了吗?”
晏夫人脚踩着小皮鞋,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晏夫人环手将晏清抱起,低头吻着他的额头。
“怎么......了?”
晏清还未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一滴鲜血滴在他的宣纸上,与浓黑的墨汁融为一体,形成了诡异的梅黑色。
抬头一看,瞳孔瞬间缩小。
“嘘,别说话,别看。”
晏夫人伸手蒙上了他的眼睛,从白色的手套中间牵扯出一根绸带,给他系上。
晏夫人的头发垂下来,她凑到晏清身边小声地说:“在这里待一会儿好不好?如果我没来接你,任何人来敲门都不许开哦,我有钥匙的,到了晚上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跳窗往东边走,会有渔民来接你的。”
“我不要!你们怎么了?我爹呢!”晏清吼了出来。
“晏清以后要学会坚强,光是表面可是不行的哦。”这是晏夫人留给晏清的最后一句话。
“娘!”晏清喊出了声,把眼上的绸带一扯就往外跑,可门被锁死了,怎么都打不开,他突然想到可以跳窗,一个转身却发现窗子也被轻轻掩上,随即锁死。
以他现在的能力什么也做不了,他呆呆的看着窗户。
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停在窗正中间,晏清心里直发毛,赶紧抱头蹲在桌子下,那是个从来就没见过的影子,谁也不是,就像是晚上晃荡的幽灵,日夜修炼长出的獠牙,会一举勾破孩子的脖颈。
晏清的脚麻了,只好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环顾着四周,周围是熟悉的一切,外面的光变成了淡紫色,照在地上。
内心的恐慌每当升到最高点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会被什么东西压制,转为冷静。
开始的时候是嘴角僵硬,而后是四肢冰冷,晏清从桌子下爬出来,之后换来的是全身的颤抖。
当寒冷袭及全身时,人会作出独特的反应,不再去想尽一切办法获取身上的温暖,而是感到全身炽热,如火灼般,烈火焚身的感觉会传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人随即就会不断地卸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直至被冰天雪地的骗局吞噬殆尽。
晏清躺在地上,整个人呈弓状,双唇发绀,头不断地摇晃,他解下自己的衣服,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柜子上的瓶子,想要竭力靠近。
他的眼角不自主地流下眼泪,嘴巴也张得老大。
半个时辰后,天变成了暗紫色,晏清脸旁的泪变成微微发光的盐霜,他的手摇摇晃晃地拿着铁壶里面的墨汁,面前的木门已经被直接敲碎,空中还飞舞着少量的木屑。
最后一支箭射向晏夫人的右眼,她径直倒在了地上。
晏清没有丝毫反应,而是慢悠悠地走过来,自己旁边躺着的尸体正是晏正,他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没正眼看。
走到晏夫人的面前,俯视着她,她的嘴还在一张一合。
晏清抬起砚台往下倾倒,晏夫人的脸上瞬间全部浇上了墨汁,晏清踢开她的裙子,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换裙子。
她的腿上嵌着数不清的血洞,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这条素白裙。
晏清面露嫌弃之色,把墨水填满了血洞。
“怎么?你不是他们亲生的?”远处有一人手里还拿着弩,另一只手摸着黑纱下露出的唇边。
晏清抬起头来,裂出一抹笑容,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流彩,歪着头说。
“你在说什么?恶心死了。”
男人走过来掐住了晏清的脖子,将他举起来笑着说:“少装了,你父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为了你吧?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勾当吗,可惜这些所谓的医药巫术可是后继无人了。”
晏清没有反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面布黑纱的人。
“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男人道。
之后将晏清扔到了地上。
“呵。”
晏清突然咧起嘴角,不合实际地笑了出来,让人看着十分诡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
男人走了过来,蹲下身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晏清,可越看他的笑容就越发瘆人。
晏清笑到捂起肚子,头发也顺了下来,手撑在地上,如若不是现在的场景异常血腥,他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被逗笑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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