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拿起了弩。
“刷!”
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晏清就从背后拿出一把短剑,插在了他的眼睛上,男人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晏清直接坐在他的身上,抽出沾满血浆的短剑,朝他的脖颈划去,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轻巧的动作。
男人的脖颈两边的鲜血,瞬间喷涌流出,连血都溅在了晏清脸上,他却毫不在意,准确的来说是激起了他的情绪。
晏清笑得更开了,双手握剑,对着男人的眼睛又是一剑。
举起,放下,加快,兴奋。
喷涌的血迹斑驳四周,只剩晏清一人,一个还活着的孩子,整片焦海唯一活着的本地人。
没有什么渔民接应,他们全都死光了。
晏清的背上有一条竖横的血迹,早已经凝干,跟他泼的墨汁融为一体,变成了梅黑。
远处走来一个人,抱起了晏清说道:“划开皮把剑放在里面还真是聪明啊,是个天生的杀手,可那么努力地杀他,也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你的父母可是我杀的啊。”
晏清满脸疑惑地看着男人,突然笑出了声。
“大哥哥,我长大以后能杀了你吗?”
“当然可以,但在这之前可记得要忠诚于我。”男人抱着晏清走远。
【灵台县】
黄昏,接近暮色四合。
“哇,好饱。”
秦怀臻伸了个懒腰,走在前面,金色的光打在他慵懒的脸上,勾勒了他无暇的侧棱,眼旁的痣随着眼睛的闭合显得越发俊美。
他们走在人烟极为稀少的街道上,晏清手里拎着很多锦袋,另外腾出的手还在看着,秦怀臻刚刚买的兔子外形的豆沙馒头。
“唉,今天就要过完了。”秦怀臻说。
“嗯。”晏清回应了一声。
秦怀臻用余光瞥向晏清,开口说道:“喂,你待会该不会回去就睡大觉吧?”
“对。”晏清肯定道。
“那多没意思啊。”秦怀臻为自己铺句道。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想做吗?”晏清抬起头来望着秦怀臻。
“有!”
“我们去妓院吧!”秦怀臻突然兴奋道。
“要去自己去。”晏清低下了头。
“今天那么多地方都陪我去了,就最后一个,又不是和尚,这个地方你都不去。”秦怀臻撇着嘴说道。
“就是因为今天去了很多地方,所以很累了。”晏清走到了前面。
秦怀臻抬眼,不满地看着比自己略高的晏清。
“我自己去还不成,我有钱了,那我们就分开睡。”秦怀臻在后面说道。
“客房只有一间,其他的客栈也一样。”
“那我就在那边睡,你自己回去吧。”秦怀臻犹如赌气般,转身跟晏清背道而行。
晏清愣了一下,也只能回到客栈里去,拿起茶杯接了口水。
突然手晃了一下,他察觉到自己有些异样,想要从衣服里翻找药物,结果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突然想到今天上午有去沐浴,难不成那时候被人拿走了。
正在晏清思索怎样应对下策时,一个声音传来。
“晏清,我记得你珍贵的东西不多,我取一样你也不会在意的吧?”
“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人。”
晏清听到后瞬间静止了动作,想要开门时,看见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他倒在了地上。
又来了,不断地颠倒反复。
夜晚,晏清打开门,抚开了珠帘,走了最里间,挥着剑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逼开,拉起秦怀臻的手就往外走,不管他的反抗,就这样来到了外面的山坡上。
“你疯了吧?快把剑放下。”秦怀臻皱着眉。
“我没有。”
晏清丢掉了剑,搂住秦怀臻的腰,将他们彼此的身影逐渐靠近,晏清吻了下去。
今夜挂的是皎洁的白月光,却没能照亮这片林土。
第63章 茭白
秦怀臻走进了灵台县的红楼,安城的金线巷他都逛遍了,这有多繁华,年年更迭装修,独立无二的豪气已经说明它在楚国的地位,更何况还有徐芊这个头花牌,更是闻名四方。
不过这些都看腻了。
秦怀臻走进去,都不用想拉他手的人是谁,肯定又是同样不同脸的老鸨,揽来几个胭脂俗粉试图强塞捞钱。
假若不为所动,老鸨往往就会眼睛一亮,挑来几个价贵貌相好,却不卖身的舞姬来陪酒。
当然聊到一定的地步,撒了一定量的钱,长了一张类似于秦怀臻这样的脸,眼前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这都不是好的。
如果到这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非但不会被老鸨欣赏,反而还会被当作油盐不进的傻子赶出去。
不过现在不知为何,秦怀臻的心情不是很佳,不想招人,只是径直走到外面的亭台去坐着。
老鸨见状就识相地走开,眼底还带着一丝深意。
秦怀臻坐在椅子上,看着池里遍开的菡萏,总是特别引人注目,每年盛夏光是它们的诗句就成千上万。
秦怀臻往里看去,阴影里夹着的茭白,被黑色的花梗紧紧缠绕,不让其冒出,甚至不能让人知道存在,更不能公布自己的身份,与别人的关系。
自己到底在感叹些什么?秦怀臻想。
“怎么有兴趣来这里游玩?”一个声音传来,深夜里幽幽的声音,驱散了炎热。
“不去管你的郑玥?”秦怀臻挑着眉放下了茶壶,将茶杯倒扣。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徐芊的手如柔弱柳絮般,轻轻搭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怀臻。
“能让她死的方法你都想过了,至少都给我看过了。”秦怀臻转过身来看向徐芊。
“怎么,还想来我这里试试。”秦怀臻眼睛里透着慵懒,轻视藐望着眼前的女人。
“瞧你,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过过了几天没见,就消散成这样了?”徐芊放下团扇,提起茶壶。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你做的那些事会有人找你捋清楚的,别来烦我。“秦怀臻起身准备往前面走。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还真是没想过,你会喜欢男人。”徐芊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怀臻停止脚步,抬起头看着天上挂着的皎月,心里有些意外,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怎么,开窍了?”
徐芊抿了一口茶,荷丛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难看出灯火通明,不过却埋没了远处高台的黑影。
“有的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一箭就能击中别人的心思。”秦怀臻说着,手搭在木柱上。
“我只是了解你罢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个自诩高手的人,却还需要别人点醒。”徐芊低垂眉眼,手里拿着一支银簪。
“我该怎么办?”秦怀臻眼睛里倒映着虚妄的光景。
“别告诉我,你想把你的心思告诉他,然后再被残忍拒绝?”徐芊没有看秦怀臻。
“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不敢,否则你不会在这里和我废话。”徐芊笑着面对秦怀臻,那张没有一丝情绪的脸。
“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现在只要自刎在我的面前,我就告诉你。”
徐芊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慢慢拉长编织的绸缎一般。
秦怀臻突然笑出声,说道:“我答应你,如果后悔了,到时候让你生不如死的可不是我。”
“那是自然。”徐芊放下茶杯,翘起腿看着秦怀臻。
漆黑的夜吞噬着每一缕在白天造作的光,隐藏着一个又一个情诉衷肠,背叛离谎。
深夜里有一个男人摔倒在地,血溅在轻飘的纱綢上。
晏清摆开串连的曼珠,周围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把酒言相对的话增大,越发加大了晏清内心的烦躁。
他找不到药,已经快抑制不住了,但是秦怀臻愣是还没找着,他很清楚,那个所谓的一人指的就是秦怀臻。
他的头如炸裂般,但还是没有停止搜寻,举着的剑砍破了许多还在欢愉的房间。
楼里传来了许多惊呼声和瓷瓶碎裂的声音,连待宰的鸡都不由得惊叫出声,以为是逃生的机会来了。
晏清来到□□,徐芊正坐在亭子里,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隐隐看见在地里流淌着泛黑的血液。
“哎呀,看来你来晚了。”徐芊故作惋惜的神色。
晏清把握紧的剑一把插到地上,失去了支撑的他显得略有些蹒跚,转身就走。
“哎哟,还不上当了。”徐芊神色渐深,望着地上躺着的人皮,略有所思。
“这一人,我要的可真是独有心意。”徐芊说着站起身,发出清脆的踏声。
荷丛里匍匐潜游着的身影,亭子里的尸体,一霎那被拖进了河中,融入了无垠广袤的黑暗里,潺潺流水顺下,空无波澜,静无涟漪。
晏清打开木门,抓住石像手里的长剑就往里面走,行人看了纷纷避之。
看见这里来了个长相奇怪,举止深不可测的疯子,不由弄得这整个春楼人心惶惶。
秦怀臻坐在女眷中央,提着酒正准备往杯里斟,他已经习惯了左拥右抱的感觉,周围不断试探的玉手,其实肮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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