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我们有着这天生容貌,和这份心机,不能辜负上天的恩赐呀,你说是不是?”张易之笑的妖娆,梅花瓣落在他的眉心,如同艳鬼。
吴成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还能在无耻一点吗!”
“我要把你这些狂妄、荒诞之语告诉我们母亲。如果你还是张家后人的话,你就是当做是一场空梦,我也不和你计较。”吴成不知道如何阻止他这种想法,纵观历史,哪朝哪代这男宠的下场会好,这不是遗臭万年的事情吗,这让子孙后代如何抬头做人?
“六郎,你太可笑了,难道你以为我们母亲会不同意,我告诉你,母亲从头至尾都是知道的,她过了这么些年苦日子,受别人白眼,看别人眼色,母亲想富贵早就想疯了!今天这公主宴会的含义你也懂了,你就好好想想吧。过期不候,哼!”张易之一撩长袍,愤然而去。
吴成呆呆的站在梅花树下,这是他不断穿越以来面对的最大威胁,他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做一个万人唾弃的男宠。
他很明白,他从来都不会有好运,经历过的无数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泥煤,他就是个惹祸的体质,霉运缠身,就是换个身体也一样。
就在吴成无比苦闷的时候,一个声音惊醒了他,“哥哥,你在这勿要受凉才好。”七郎从庭院里穿过有些灰白的院墙而来,他苦苦等了一天,才听到他六哥和五哥从公主府里一同回来,他就匆匆忙忙的赶到门口去接。没想到在这拐角之处听到他两个哥哥的对话。
他本来想喊他们,就听他五哥说的话,他也就躲了起来。听完之后,他就气的气息不稳,五哥他一个人不要脸,还要拉上六哥,他就知道五哥会安好心,他那好母亲也是个偏心的主,眼里从来都只有他五哥,只听他那好五哥的话,他和六哥都是被漠视的人,竟然······
他等五哥走了一会,才从躲藏之地出来,就看到他六哥怔怔的,不由的想要抚平六哥的皱眉。
“七郎,你过来了,我本来打算去找你的。”吴成掩饰了下,他觉得七郎还小,这些事情还是他来烦恼比较好。
“哥哥,你也不注意身体,虽然天气暖了很多,还是很容易生病的。”七郎抻了抻吴成的衣服皱儿,六哥一向注重衣衫平整,看到衣服不齐整心情会不好的。
“哥,你今天能不能和我抵足而眠吧,我好久没和哥哥一起睡了。”不等吴成说什么,他率先提出想法,语气有些期待和埋怨,不容吴成拒绝。
“母亲今天没在家,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吧。”七郎继续说道。
吴成不想让自己显得和原身有很大区别,他还在摸索着原身的性格、性情、习惯等等,为了不泄露,他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哥,等等,你替我折下这枝梅花。”七郎指着开在风里的绚烂早梅,吴成看到梅花,心里发慌,要知道他曾经可是一株歪脖子野槐树呀。
吴成随手折下一枝,就牵着七郎的手走了,他不知道七郎的房间在哪呀,刚才还想去找七郎,他果然是个呆子。
吴成心里乱想着,没有看到七郎眼里的怀疑,七郎的动作很快,瞬间就收拾好了表情,似乎刚才的眼神一晃而过。
夜里很安静,早春的气息让空气里泛起泥土的味道。古代的夜生活尤其是王朝鼎盛时期的确是很丰富,只是那也仅仅限于乐坊、茶楼、酒肆等等,也是富足人家才能挥霍得起的。吴成和七郎聊了会,他刚刚变成人,又接二连三的收到爆炸性消息,躺在床上一会就睡了。
七郎执意睡在外面,翻身看了看发现六哥已经酣睡才起身拢了拢灯,烛照的更明亮了,而他的心却不明了。
刚才他好似随意的问了一些不容易引起注意的问题,他设了几个话语陷阱,没想到他六哥都回到错了,他没有指出来,只是感到疑惑。从寺院回来,他这六哥就好似变得更加亲和,没有那么傲了。
是他怀疑的错,还是他六哥遭了什么暗算。他决定明天和六哥一同去趟寺院,这般想好,他才熄灭了灯,睡在六哥的旁边,果然还是有助于安眠呀,七郎笑了笑,心里期望明天有个好消息。
23第一穿
寺院解困
白马寺里的墙角早梅繁盛,织锦一片。是洛阳城里四大景观之一。
打水而回的小沙弥眼带迷茫的问道,“师父,我们今天不知斋戒日不准游客游览拜访吗?”
“早课做了,就去吃饭吧。”惠僧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眼合着端坐在草团上。
“你吃完饭就到小角门边候着客人就好,无需多问。”惠僧并没有睁眼,手中捻着佛珠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小沙弥没有追问,合掌退下。白马寺名声显赫,但他师父并非是白马寺的主持,他也不是知客僧。他们只是云游而来借住在此的游僧罢了,而他本是个孤儿是师父从小抚养他长大,他也就顺应的成为小沙弥。他师父居无定所,他也就跟着东奔西走;他师父行事没有章法,在世间名声不显,但却能获得各大寺院住持的尊敬,他不懂。
那些要背诵的戒律师父也没有让他背,那些要学习的佛法,他参悟不了,师父也不强求,师父要做的事情,他从来也看不懂,好吧,他还是继续听师父的话做事吧,反正师父让他干的事情别人都不明白,却都是对的。
饭罢,小沙弥坐在角门边打坐,双掌合十,墙外车马不响,分外安静;墙角梅花芬芳,有花瓣飘过他额前。口中喃喃念着佛语,心里却在想着吃饭时候那些比他大的待在白马寺很多年的师兄们互相说着一些秘闻。前朝太宗唐公主与那个和尚有私情,这朝皇帝的前男宠与那个和尚有秘闻,他不懂,摇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赶出去。
师父说,世间万物,世界万味,各循其序,各得七情,唯自身需把持,不入红尘,不沾尘埃,不动感情。他继续安坐着,不动不妄想。
时间又走了几轮,小沙弥侧耳听了听,外面果然有一阵声响,他打开门一看原来就是前两日离开的张公子。
“张公子请随我来,师父特意让我在此等候。”小沙弥心里赞叹果然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机妙算,面上却是不显。
吴成早上起来吃完饭就被七郎拉着要来寺院,等他们在街上走了一圈才发现没有多少人,尤其是平日里喧闹的娱乐场所,等他们走到白马寺门前才发现一向是车马辚辚,却人迹罕至,七郎才拍了下脑袋,大呼:“哎呀,我忘了,今天是斋戒日,寺院不让人进。”
吴成捶着自己的腰和泛酸的腿,“他果然和这唐朝犯冲吧,这三天就没有一天能让他消停会。”
那我们再走回去,正不是整他吗?吴成心里都要吐酸水了。
七郎对着吴成弓腰,“哥,你就原谅则个呗,亲哥,你就疼疼我呗。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七郎忙不迭的躬身哈腰,眼里却趁吴成不注意觑了他好几眼。
果然,平素高傲的六哥却很容易的原谅了他,按照以往的经历他这哥哥应该是转头就走,再也不理他了。果然,是变得不同了吗?
两人沿着寺院外墙走,本是想着到个茶棚喝杯茶水,歇歇脚在走,没料想寺院的小角门居然自己开了,还邀请他进去,吴成抬头看了看天,没有下红雨呀,难道他有好运了,不会吧,吴成心情略微有些小激动,嗯,要淡定!
吴成背手走在前面,七郎走在吴成的后面,小沙弥引导着他们。墙角的早梅越来越远,芬芳却越来越浓。
七郎在吴成身后观察他走路步行、姿势,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心里疑惑却越发加深,果真要去问问那日情景了。
拐过一个院门,扑面而来的花树被风一吹,飘飘洒洒,落在吴成肩上、发上、额前。恰好红梅瓣飞到吴成的唇上,嫣红一片。
而对面行走着的三、五人愣了。
这般玉人,这般风采,合该在梦里才能见到。白衣红唇,花落人面,仙人之姿。他们唯恐这仙人也会驾鹤而去,神情微微怔住。
这三、五人正是狄仁杰的三个公子和武家公子,端的是重臣和皇亲国戚,身份矜贵,看惯风流。恰好那日给吴成留下些微印象牙饰男也在其中,解了其余人的疑惑。“那就是宰相之后,富有美名的张六郎。”
牙饰男弟弟颜色微红,他一向听从爹的话,立身公正,诗书礼仪样样规范,是世家公子里人人称赞的人物,从来不留恋花色之中,也无不良嗜好,端的是世家公子的模范,这次出来也是在大哥、二哥的蹿拖下,才来看着白马寺的胜景,毕竟他科举已经取得功名了。这种看别人脸红的行为让他一向平静的心中泛起波澜。
“二哥,我们还是避过去吧,我看这张公子前面有个小沙弥,应该是有事情的。”牙饰男弟弟对正欲前行搭话的其余之人说道。
“哎哟,弟弟,不要以为你在家里爹疼你,你就不知道自己老几了,现在是在外面,要时时记住兄友弟恭知道吗,要不你那功名就白考了,这点礼仪教诲都不懂。”牙饰男哥哥也就是狄仁杰的大公子左手象征性的扇了扇扇子,眼带鄙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