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气好,吴成抱着酒开始在横舟上喝。“小师弟,来来,我一个人喝多没有情趣呀,你和我一块,反正我们师父也不管这些俗礼。”
冷面小沙弥白了一眼,得道高僧的气质呀,被毁的连渣渣都不剩。
惠僧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坐着参禅。
吴成自然是拉起小师弟喋喋不休的说道,你怎么能不喝酒呢,男子汉大丈夫都是喝酒喝出来的。冷面小沙弥看着他那平素还挺像回事的师兄皱眉,这又是喝醉了吧,真是的,这醉了就说胡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小沙弥也挪不动他,就坐在他的左边,顺便把吴成的头放在自己的身上,弯腰捡起舟上面的纸,看了下吴成挥毫写的诗,怎么也不能想通那些隐士们会如此推崇他这大师兄。好吧,他还是承认这字还是不错的,嗯,很飞扬。
清风吹摇,远处青山隐隐,碧云在天上随处游荡,岸边的野花都笼成一片云霞,天气正好,他低头看了看有些睡意的师兄,打坐的师父,嘴角不禁扯出一个笑容来。
一片安静,除了河下的鱼在不停跳动。
冷面小沙弥任凭舟行,自己坐这舟边赤足撩起水来。舟行着,远处一个装饰华贵的大船迎面而来,毫不顾忌这条小舟是不是有人,会不会伤及无辜。
那华贵大船上一片丝竹缭绕,美女如云,或跳或舞,或唱或弹。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张易之,而侧坐着的是狄仁杰的二公子。
他们两个喝着进贡了美酒,吃着进贡的水果,看着下面跳舞的人,心里倍感高兴。那跳舞之人正是公主宴上的红衣蒙面男子,而弹古筝的人则是公主宴上屡次挑衅他的落地秀才。
眼看着就要撞上大船,惠僧却是施了个巧劲,让小舟顺势的转了方向,堪堪擦肩而过。
这惊险一刻使得吴成和小沙弥都惊了起来,站起来查看发生什么事情。吴成醉眼朦胧中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装饰无比骚包的,明显不懂低调为何物的船只,心里啧啧发笑,这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富贵之人,真是不怕打劫呀。
那大船里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张易之和狄光昭,他们倒是挺好奇这小舟竟然能够躲过大船的撞击,难道是世外高人不成。
“舟上之人,报上名来。”狄光昭牙饰在阳光下一照,反射的光都能亮瞎人的眼睛。吴成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这种不知所谓的烂人还是由他师父来解决吧。吴成向舟里的师父看了看。冷面小沙弥站在吴成的一旁,他要时刻看着自己的大师兄不要说出什么招人恨的话来才好。
惠僧从舟中走出来,吴成一看,还真有高僧风范。
张易之打眼一看,让船靠近,作势邀请他们上这条大船。吴成远远的看着只能看到人的缩影,船只已经靠的挺近了,现在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五哥,怎么还能遇到他呀。
“哟,这不是六郎吗?”狄光昭率先打了招呼。这六郎愈发显得仙人了,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那和尚一定是高人。
张易之看着他那好弟弟,心中冷哼一声,看他混的这副模样,他心里可真是说不出的解气呀。“六郎,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张易之笑的璀璨,吴成却感到脊背发凉,怎么感觉那么阴森森的。
“不用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做我的和尚,很好。”吴成应道,他是找死才去大船上呢。
惠僧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吴成身后。冷面小沙弥攥紧了拳头,敢欺负他的师兄,也要看看他的拳头答不答应。
对峙了片刻,张易之拍了拍手,这兄弟之情早就没有了,他不矫情,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和尚他要抢,六郎也要抢。
从大船上下来了两排带刀侍卫,虎背熊腰,目如雷电。
惠僧面对这群虎视眈眈的侍卫却突然席地而坐。狄光昭挥着扇子笑着,他心里想着这六郎的美来,明显五郎和他不和,他可就能沾点便宜了。
小沙弥跟着惠僧行走多年,会不少保身之术,只有吴成只稍稍懂点皮毛。
两边拉开架势,惠僧的出其不意打的侍卫们蒙头转向,而冷面小沙弥对付几个绰绰有余,只有吴成处于一边倒的形式,疲于躲避。
那些带刀侍卫本来以为很好打,加上他们不怎么看得起男宠张易之,他们可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心里不满的很。比划几下就能拿下,没想到却成了被打之人,两排人这才重视起来,结成阵,专门进攻薄弱的地方,吴成就被当软柿子捏了。
局势对惠僧开始不利了,又打了几个回合,冷面小沙弥已经精疲力尽,惠僧虽然看不出来,但吴成也知道自己拖累了师父和小师弟,这样打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看了张易之一眼,大声说道,你赢了,我服输。
趁着大家注意他的话的时候,挺身跳进了河水里,早春的河水有些冰冷,张易之看了看,不屑又自傲的说道:就饶过你们这一大一小的秃和尚。转身让侍卫回来。这河水,淹死个人绰绰有余。他可是知道他那六弟可是怕水的紧。
吴成跳进水里,感觉脚抽了筋,然后一个翻滚,晕了。吴成心里不禁哀叹,难道这次自己又要死了,还是淹死的吗?
26第一穿
“恒国公,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给您下帖子了,邀请您今晚到公主府里一叙。”管家脸上遮不住的笑意,谁不知道这洛阳里数这两位公主最有权势,他家公子现在可是权贵中的权贵呢,整个洛阳城里再也不会说我们是破败户。
“推了,就说我没空。”张易之眼眉不扫,语气不屑。他脸色有些差,惨白惨白的。尤其是让在阳光的照射下。
管家语气喏喏,似乎心有疑惑又不敢出声询问。最后看了眼张易之还是退了出去,对那两位送帖子的人编了个理由好言好语的劝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家爷从外面寻了女皇的贺礼回来后,就几乎每天闭府不出,唉,他还是继续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吧。
看着管家慌忙退下,张易之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不过是区区公主,也妄图想要让我屈膝,太平公主啊太平公主,我不过是做过你府上的官罢了,还想让我替你办事。成天想着成为下一个女皇,也不看看自己受不受的起。至于那个蛮狠的安平,连太平公主也比不上,也想上我这里谋福利。眼里只看到富贵的女人,既狠心还是狗肺,都是一样的人,我怎么还会看不透你们。一个一个背地里看不起我,还妄图利用我,你们也不过是我手中的牵线木偶。
月上树梢,晚上清风吹着。张易之抱着一坛酒跌跌撞撞的进了他六弟的房间。
“六郎,起来陪我喝酒。”张易之掀开床上的被子。咦,没有,去哪里了。难道是床底下,六郎,快点出来。我们去找好吃的,现在我可有钱了。咦,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躲了起来。
“六郎,你去哪了,快点变出来,要不我就不给你看我刚发明的吃法。把鸭子放到大铁笼里,然后把炭火放到中间,嘿嘿,里面的铜盆里放着五味汁,让鸭子绕着火走,嘿,等它渴了就饮汁,火烤的痛了就回来,哈哈,这样表里皆熟,毛落尽,肉赤烘烘的。六郎啊六郎,我这妙计怎么样,你能想得比这更厉害了吗?”咦,六郎,你怎么还不出来。
张易之从地上爬起来,翻箱倒柜找了一通,还是毫无所获。砰嘭嘭,桌子上的名贵瓷器都被他一扫而落。
咦,那不是六郎的竹笛吗,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让我拿着竹笛求找他,嘿嘿,张易之拿起挂在墙上的笛子跌跌撞撞的跨过门槛。
“六郎,六郎,别藏了。我都找到笛子了。”张易之兴奋的说着,疯疯癫癫的满府跑。夜深人静,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尖利,划破天空,惊起来枝桠上了乌鸦。
满府里的下人都躲藏了起来,不敢出来劝说,前几天恒国公夜里发疯,有人说六郎死了,当时就被恒国公给杀了。他们还是做缩头乌龟,装作不知道吧。
“六郎,六郎······”张易之把府里都逛遍了,还是没有看到六郎的身影。那梅花树下不就是六郎吗,他还对我笑呢。
“六郎,原来你是藏到这里了,快看,我把竹笛拿来了,你给哥哥吹个曲子,哥哥明天就再,再给你削个笛子,不是,买个名贵的笛子,配上你气质的,我弟弟可漂亮了,怎么也得是价值千金的笛子才能配得上。”张易之连续打了好几个酒嗝,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六郎,让我抱一会。咦,怎么硬硬的,一向不是软软绵绵的吗,好奇怪哟。张易之头发都缠在梅花树枝上,他搂着树却以为是他的六郎,还捏了捏幻影中六郎的脸皮,不是滑滑的感觉,反而皱皱的。好奇怪,我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不管了,抓住了,六郎这次是跑不了了。好困,明天在找他算账。
随即,张易之委顿在地上,抱着梅花树睡着了。
次日阳光照到人身上发暖,心里禁不住发问:“我这是怎么啦,竟然睡在地上了,府上的侍卫们我看也该再换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