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成想要搪塞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高亮突然插入其中,“公主宴席,可教在下好找。不知公主可否赐我一杯清酒?”
吴成转身,看到从后花园里走出十余人。
说话之人就是站在最前面的人,一袭青衣,细点翠竹,眼转流光,风流倜傥。吴成按照他师父的说话断定此人:定是风流浪荡子。
其余之人,有折扇在手,有峨冠长袍,有短衣打扮,有衣着水墨江山,各种形态表明不同身份,不同兴趣。
吴成细细打量,觉得师父曾经说的,越是打扮的骚包越是脑袋草包;越是打扮普通,越是腹中满腹才华。极对,那打扮艳丽的一队,打扮与普通人无疑的那个人却走在最后,跌跌撞撞,似乎刚刚喝完半坛酒水。
视线相撞,吴成不在意的回过头,他还有问题要解决呢,那短衣打扮的男子却心中一怔,如此绝丽男子如若沦为国君禁脔,定会搅得世界不得安宁。
“萧宁,你们不请自来,可要自罚几杯。”太平公主眼中带笑意,微带调侃的说道。这是她最为满意的男宠,床上小意伺候,平时处理事情也很得力,她不介意多宠几分。
吴成有些诧异的看着这男子,了不得哟,可以坦然的跟公主调侃,厉害。
“哟,公主这是请的那家公子,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可是怕我们吃醋吗?”艳丽男子语气抱怨,还有些撒娇。
吴成感到自己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天呐,这不会是伪娘吧。自打他到了唐朝,水土不服的征兆更明显了,区区两天,就见了这么多奇葩,他果然是和唐朝犯冲吧。
太平公主笑而不答,反而道:“你们且入座。”
这十余人似是有意无意忽略了台下之人,把酒言欢,好不恣意。
台下红衣男子面色惨白,这些人忽视他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他的自尊被踩在脚底下,要是这件事情传到那些排舞的女人耳边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他定要记住这次耻辱,定会找到机会狠狠报复。
吴成偷偷觑了一眼,心下不忍。
“公主,是不是让他退下,来日有机会我在与他磋谈。”吴成指着台下之人询问道。
公主挥了挥手,示意红衣男子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六郎,烈马只能打骂,不能好好的喂它饲料,否则它就不听话,人尤如此。”
红衣男子低眉快走,逃离众人的视线。他一向不齿那些男宠,今日他却沦为那些男宠的笑柄,可悲。
艳丽男子坐下的后一人,看公主对吴成的在意,心中不免嫉妒几分。可他只是个落第才子,文辞不佳,思量片刻,竟是想不出如何刁难。多喝了几杯,看着公主对吴成小意温柔,心中更添几分苦闷。
他无意见瞥了眼吴成旁边坐的人,俊逸的五郎。
竟然是他引荐的人,如此得公主青眼。平时就一副很拽的模样,不过就是宰相后人,落魄已久,凭什么看不起他。
“五郎身边这位难道是公主新纳的弟弟不成,您是否应该尊称我们一声哥哥,总要讲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他就是添几分堵也是好的。
吴成大囧,这是哪里招惹到他了。他不就是乖乖的吃饭,几乎没有开口说话,这招人恨的体制肿么破?
还有什么弟弟,难道公主要认他当弟弟不成,而且已经认了这么多。什么时候皇宫里这么缺皇子了。奇怪!
吴成继续闷头吃饭。这等美食,不吃是浪费,不知道百姓一辈子吃的东西加起来能赶得上这顿饭钱。太犯罪了,多吃才是正确的。师父讲:能吃是福,他要做有福之人。
那人看着吴成不接他话茬,心中闷闷,看不起他,新来的就这么傲,往后他还怎么混。
“不知道公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才艺,可否为我等展示一下?”他挑衅道。
其余之人笑看吴成如何应对。公主可是陛下最为亲近的人,说不定以后公主能够成为太女,继承大宝,成为帝君。他们可不就是皇后宠妃吗,提前给新人给下马威还是很有必要的。
吴成佯装听不懂,继续吃面前的美食。
“听不懂人话吗,竟是吃货。”那人把吴成等同于货物禽兽,料想这次定会发怒。
五郎看公主对他弟弟很满意,心中暗喜,却不料被这脑子拎不清的男宠给搅合了,真想抽死他。
看一向高傲的六郎对此轻视之言不理不睬,见公主也没有发话,他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了。
倏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区区落第秀才,连个正是官职都没有,一介庶民,敢如此同我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大胆狂徒,有没有把公主放在眼里,把则天圣母皇帝放在眼里。”
吴成诧异的看了一眼,五哥这是怎么了,如此大冒肝火,气急上火,伤身伤心。
太平公主坐等吴成的反击,却不料这六郎从头到尾没有理睬她的暗示,难道听不懂还是不屑。
这分性子倒是有定性的很,不知道能不能为她所用,这五郎自己先尝尝味道,调、教几番,再送到母亲那里。至于这六郎,这般浑然天成的性子,不必雕琢,到能如了母亲的眼。
面对地位财产毫不心动,这六郎看到自己弟弟和母亲的性命也会不顾吗?真是值得期待呀。
22第一穿
从公主府里出来,吴成有些茫然,到公主请他吃宴席的原因何在?反观五郎反应,似乎对他宴席之上的表现不甚满意。
一路沉默的两人,吴成刚下车想要去看看七弟,早上走的匆忙,现在去也应该不晚。在吴成拐向一个院子门之后,张易之却拦着吴成。
梅花开的绚烂,吴成和五郎就站在这株梅花树下,西斜的太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些。
“弟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挑明说了吧,你和我都没有功名在身,我们父亲早逝,没有留下什么可用之人,也没给我们留下能经营的资产,我们家已经破败了。宰相之后名声好听,有什么用?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你倒是回答我呀。”张易之声竭力嘶的说道。
吴成听到这,有些明白还有些不是很明白。
“哥,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吴成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发,他果然是师父口中的呆子不成。人话都听不懂了!
“好一个不明白,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卖傻,你必须听我的话。”随即声音放软,“六郎,你要知道只有获得权利我们才能不被被人看不起。想想我们被则天皇帝宠爱,谁还能看不起我们,就是那皇亲国戚、宰相又能乃我们何?”
吴成听此有些疑惑的问道:“五哥,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要成为公主男宠不成。“五哥,公主都已经有十二个男宠,并且还有驸马,正牌不正牌的都有,你还凑什么热闹?”
张易之听闻说道:“不,我要做则天皇帝的男人。”
吴成反问,皇帝都已经那么老了,比我们母亲年纪还大,你为什么?
张易之哈哈笑了,“六郎,不要那么单纯。”看看皇帝的前任男宠冯小宝就知道她对她喜欢的男人有多好,亲自为他改名为怀义,赐给薛姓,甚至让太平公主的丈夫驸马都尉薛绍以叔父之礼对待。让他建功立业,擢为正三品左武卫大将军,封为梁国公。又让他担任大总管,统率军队,远征突厥。
再看看他的出身、长相,哪一点比得上我们。薛怀义不过是一低贱跋扈之人,就是这样,那薛怀义一把火烧毁了明堂,那明堂顶上可是有一凤压九龙的造型,那是皇帝的梦想,就是这样,都不知道那男宠有没有被处死。
可那薛怀义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我们可以获得皇帝的宠爱,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吗?
吴成看着有些癫狂的张易之,“你竟然有这等想法,男子汉不应该凭借光明手段立业吗,你真让我害怕。”
“六郎,不要看不起我,你比起我来可并不好过吧,我起码还有官职,你呢?”张易之冷冷的讽刺道,你又清高到那里去,平日里高傲惯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吴成愤然,他这哥哥居然逼他卖身,这原身也算是可怜了。
“你以为就凭我们的本事还能青云直上吗,别做梦了,后世之人的骂名又怕什么,当世之时,就要活的潇洒、活得痛快。我们爷爷就是宰相有怎么了,还不是泽披不了我们,一世就要考虑一世的事情。”张易之只管这繁华一世拥有,哪管那万世骂名。
“你就不想想我们以后的子孙后代怎么做人?”吴成劝道,这古人不是最重名誉吗,为什么他这哥哥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原因呢,六郎呵六郎,你真是太天真了,太肤浅了。只要我做了皇帝的男宠,她就不能离了我,那些老女人不就是喜欢甜言蜜语吗,那些□人不就是容易相信爱情吗,我就织给她们一个又一个美梦。”
张易之停了停,在吴成的耳朵边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留下一手吗?等这些女人爱惨了我,她们还不乖乖的生下我的孩子。这偌大的周朝还不是属于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