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掌柜的也从前台走过来,要知道这民不与官争可是千古名言呀,他这茶寮私下里也是菜馆,可是因为这几位军爷罩着才能安稳的开着。这军爷嘛,官职不大,可破坏力强呀,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军爷不敢去得罪那些有高官做后台的酒楼,但是对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平头百姓可是厉害了紧。
想到这,掌柜脸上堆满笑意,让小二退下到厨房里再加几个小菜,再温一壶酒上来。
“还是李掌柜有义气,对我孙二爷的脾气。兄弟们这茶寮可是我孙二爷罩着的,你们可都记下了。”除了平时跟着孙二爷的四个手下快速的点了点头,说道:孙二爷您放心吧,兄弟们都替掌柜的瞧着,看谁敢找茬。另外两个新来的手下看了看,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遂点了点头。
掌柜连连感谢,替他们倒了酒水。看着掌柜的殷勤侍奉,孙二爷的大嗓门开始说道,今天放这么早的班,可是有原因的。掌柜懂意思的递上好奇的眼光,好似在问道,内部消息,透露一二呗。
吴成离他们的饭桌就隔了一个桌子,那几个人讲的话吴成早就直楞起耳朵听他们闲聊。
“这女皇帝要过大寿,我们这里不是要进贡嘛,不知道这恒国公也就是女皇的男宠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我们县衙府辖里有珍宝,这男宠可已经到了,我们这不是赶紧搜查这人所说的宝贝吗?”孙二爷声音洪亮,即便是小声说话,也是挺大声的,吴成听了个十成。
“这男宠都被皇帝宠成什么样子了,听说女皇专门给他建了个控鹤府。都变成了厮混的地方,□不堪呀。”新来的军爷肆无忌惮的说道。
“我可听说了,这男宠不比以前的那位,这个可是宰相之后呀,门风不严。”掌柜的也是懂眼色之人,顺势捧了一句。
“我听从洛阳来的运送队伍里小哥私下说,这男宠可不仅仅只是女皇一人享用,公主、女皇的女官还有那些洛阳贵妇们都争相和他偷情呢。”一个军爷眨着眼睛说道,这种消息虽然在洛阳是人人皆知,但在这偏远的地方可是知之甚少。
吴成的心猛了被揪了一下。
自从师父和他谋划逃出来之后,走的地方很多也很远,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乍一听吴成感到无比震惊。
他没想到张易之还真做了出来,并且做得这么“身名远播”。如果他没能逃出来,是不是也会落到和他一个结局,以色事人的男宠,茶余饭后的谈资。吴成脸色绷了紧了些,他和师父合谋出走的唯一不舍,就是他那可爱的弟弟。所以才离开的时间向后挪了挪,只是在于他弟弟相处的几天内,吴成感觉到七弟对他的怀疑。
他不得不离开,母亲的卖儿求荣,五哥的卖弟求贵,七弟的怀疑,公主的威逼,迫使吴成不得不和惠僧比预定时间早离开了一天。
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师父和冷面的小师弟,心里一阵暖流。三年的相处早就让彼此成为比血缘羁绊更深的亲人。吴成替惠僧倒了杯清水,替他小师弟倒了杯花茶,笑着说道,快尝尝我的手艺。要知道我可是茶僧传人哟。
惠僧的眼睛弯了些,现在才想要讨好我老人家晚了哟。冷面小沙弥点了点头,举杯喝了茶,眼神递过来,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吴成脸皮抽了抽,他绝壁没有看错,惠僧和小师弟又小看他。
小二端了菜,吴成紧紧盯着惠僧,眼中散发光芒。惠僧忍不住还是举箸挑了菜,口中连说几句罪过。吴成抖了抖,每次吃饭都讲,还不是照样吃。冷面小沙弥看着他师兄的恶狼眼神,快速的消灭自己面前的食物,这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呀,只要吃得慢一点,他那大胃王师兄绝对不会给他剩饭的。
吴成迅速的消灭桌子上的食物,美食呀,快点乖乖的到我肚子里来。
25第一穿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即近,街市上两边的做买卖的人纷纷收拾自己的摊位。一个看不及,卖糖人的老人就被践踏在马下,周围人纷纷想要说理。一个过路书生开口说道,“国家律法规定街市不容纵马,你这人凭何?”
那高头大马上的人眉毛一动,从嘴里哼了一句。“不过是区区秀才就敢在爷面前指手画脚,我看你是嫌命活的长是吧。”
那书生急的面赤而红,这人好生无理。“朗朗乾坤,岂容你践踏国家律法。”书生让人扶起跌在地上老人,然后正气骂道。
周围的做买卖的人纷纷的围成一个圈,间带着不满看起了热闹,老人被搀着送到医馆。
这时候,已经晌午。阳光灼热,许多做完买卖的、砍柴卖给酒楼的,纷纷进了茶寮歇脚讨茶喝,或者吃些饭,相互闲聊会再回家。
这街市纠纷就在茶寮的前面,茶寮里面的人纷纷伸长脖子张望着,筷子夹上几下子菜,然后在看一会。
“这秀才是读书读傻了吧。”一个歇脚商贩有些嘲笑的说道。他的头脑精,生意好,买卖早就做好了。
一个人也探了探头,说道,“这马好呀,纯种无杂色,西域那边过来的,洛阳多,我们这地方可见不了几次。这秀才得罪了厉害之人,不妙呀。”
那群吃饭的军爷早就离开了茶寮,他们还要继续找什么进贡的东西,也怪不得普通的百姓能够放开嗓子聊些官衙事务、贵族八卦呢。
吴成他们打算逛逛这城市,日头有些猛,准备再歇一会。三人吃了饭,正吃茶闲闲的听着八卦。外面的纷争一出,他们就听了清清白白。吴成觑了眼师父,不动如山。再觑了眼小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面呀。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呢,吴成坐不住了,又开始抓自己的光头。
阖着眼睛的惠僧不动神色的打了吴成的手背。吴成扭过来头,瞥了眼做的端端正正的冷面小师弟,又看了看师父的稳坐泰山,周围人都扭着脖子看外面,呃,是谁打了他。他果真应了一句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吴成准备出去看的时候,茶寮里的抻着脖子的人纷纷转了过来,似乎在说表明自己的无辜。做足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咦,外面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好奇心十分强烈的吴成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猫挠着,着急的很。
外面喧哗的声音也变得窸窸窣窣,吴成更是好奇,想要偷偷的挪到门口去看。不等他动作,冷面小沙弥开口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吴成讪讪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让比他年纪小的师弟管他,他完全无压力呀。
等过了一会,街市上已经恢复平静。
从坐在门口中的人小声嘀咕里听到,原来是县太爷亲自来断案,那秀才被几个军爷驾着关了大牢。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身份不凡呀,因为一向趾高气昂的县太爷对他可是点头哈腰的,听说是从神都洛阳里来的。
“你们说,我们县里是不是有什么珍宝呀,这洛阳里的贵客来的太多了吧。”那个商贩悄声问道,要知道神都里的人可是几年不见一个的,他这一天可是见了好几个贵人了。
“对呀,要是趁机发笔大财就好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人点了点头。
吴成听了,神色微动。他离开洛阳很久了,都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按照他历史课本和在和氏璧里看到的,学到的,很明白的可以知道武则天的大寿不仅仅是庆贺这样简单。
这频繁的动作都表明了皇宫里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吴成猜的不错,他在白马寺院里遇到的那五人之中的两位武家公子和张易之之前策划了一起事件,诱导当朝太子李重照和他妹妹永泰郡主李仙蕙、妹婿魏王武延基一起议论张易之,把这件事情透过武则天,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促使武则天把他们纷纷处死。现在武则天继位已经有几年了,却被御史告了。
为了不引起朝廷重臣的非议,张易之趁机提出要到偏远地方寻找长生不老药,打着为武则天寻找庆贺之礼的明目。
而那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是曾经和吴成吃过饭,在寺院碰见过的牙饰男——狄光昭,即狄仁杰的次子。他和张易之一直是酒肉朋友、狼狈为奸,这次也是偷偷的瞒着狄仁杰说是要在做官之前考察民风,而不是还和张易之有所来往。
吴成没有继续想,他对那些历史名人没有什么想法,那些事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名人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好过就对了,他一向选择是远离,比如他想起了张易之就是伟大的男宠,他就逃了远远了。而现在,他和张易之就在同一个县城,保不准会碰到。
“师父,我们走吧。”吴成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难得催人离开,冷面小沙弥看了吴成一眼,那眼神明明确确的写着“你不会是脑袋发热了吧,说了胡话。”
吴成嘴一撇,他平时才没有那么不着调呢。
惠僧看着有些明睿的吴成和有人气的小徒弟,心中笑过,他的教育果真还是很有效果的。
三人结了账,吴成既没有像往常一样到一个地方就要逛的“恶习”,三人买好粮食,很快就上了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