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连理
作者:司马拆迁
简介:年上,he。主题总结下来是七年之痒。
无肉体或精神出轨。
关陆睁开眼睛。
飞机是一辆小型康纳戴尔,从华沙飞景安。航班禁烟,他又不想喝酒,全程没睡。
不仅没睡,而且十分清醒,只是一动不动。看上去就有些吓人。
空姐到公务舱送餐,没有见过这样的乘客,微笑着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虽然眼下发青,带有倦怠,面容轮廓却有一种深刻的吸引力。
他身边坐的是暂任助理的王琦。王琦大学毕业,工作近四年,吃了长得清秀的亏,看上去还是学生气。
待空姐离去,王琦才低声说,您怎么去和回来一张脸,条件都谈成这样您还觉得不能交差么。
关陆转过头,索然无味地盯着他,说,收购谈下来是一码事,禁不住极个别小同志对我有意见。
王琦深呼吸,问他,“您能不能别总指着我一个人折腾?”
关陆亲切地,“不行。”
王琦无话可说。
自二零一零年以来,受经济危机影响,一些负债的欧洲机械制造公司向中国资本寻求转租出售。英媒甚至用中国抄底欧洲来形容。
建工看中波兰TKK公司。TKK前身是波兰国有钢铁厂,一度辉煌过,谈判伊始,国库部便牵扯其中。
王琦换了个话题,“波兰国库部的代表说你作风太强硬。”
关陆,“哦。”
见关陆不想答话,王琦不多时又睡着。
时是十二月,游人少,这家航空票价高,机上难免空荡。
关陆脑中盘算许多事,再看表时,三小时已倏忽飞过。他起身,拉起遮阳板。温暖阳光照在王琦脸上,王琦逐渐醒来。
广播里,空姐用三种语言重复,将于半小时后降落在景安机场。当地时间下午两点,气温零下一度。
此次行程终是圆满画下句号。
建工方面前期参与者多已回国。他们是最后一批,一行三人,除关陆与王琦外,还有翻译小赵。
登机不久,空姐特意询问关陆是否需升舱服务。小赵一个女孩子,关陆让她去。
一等舱提前下机,小赵是外聘,关陆知她有人来接,交代过不用等侯,尽可先行。
昨日下了雪,停机坪上有几处未清理,银白反光。
景安冬季平均较华沙低五度,王琦落地便拢围巾。关陆却是全不冷的样子,脸上看不出表情。
提行李时,他接到电话,一下就笑得颇开心。王琦心中好奇,出机场再看,来的人面目斯文,戴一副眼镜,赫然是他们总裁助理任良。
这位任总助是关陆师兄,大他一届,大学三年,共事已十年。
任良见面就说,到底是功臣规格高,你要昨天回,我一定给你申请个夹道欢迎的待遇,再弄几个人拉横幅、献花。
今天是周六,关陆听他语气,是临时被苏总派来,就掏出烟来,自己咬一支,递一只给他,说心里不平衡要不得,这功臣我就没想当。你有本事去跟苏总算账,大的小的一个别漏。
他们边走边说,王琦听到苏总,脚下慢了一步,只跟在后面。
建工是家族企业,大的苏总指总裁苏邕,小的是他堂弟,董事长亲儿子苏喆。堂兄弟借TKK收购案互博,把关陆推出去。多少双眼睛看着,他给办成了,里头也是不易。
任良无名火消掉大半。想起关陆当年,是骗社团经费买烟的主。
他掏出打火机,先点烟,又扔给关陆,问,“这么大方,谁倒霉给你宰一笔?”
关陆说,为把我塞上飞机,苏总什么不舍得?“你别说,库存被我清了,嫂子不知道多高兴。”
苏总夫人看不惯这些烟烟酒酒。任良明知故问,“蒋大姐高兴,你那位可就不高兴了吧?”
一辆黑色奥迪远远开来,关陆侧过脸吐出烟雾,见了那车,脸上在笑。
他说,“高不高兴都没办法的事。”走出去挥手,车在他身侧停下,他开后备箱放行李,拉开副座车门坐进去。
车绝尘而去。
任良抱着手臂站路边看。
王琦拖行李上前,问任良,“这……怎么像魏董的车?”
任良这才正眼看了看王琦,心说能记得那谁的车,不傻啊。
于是对他和颜悦色地一笑。
他平日出了名的不好说话,王琦被他笑得冷飕飕的。任良一推眼镜,说,“总要逮一个回去。他脚底抹油了,小帅哥,你受累走一遭吧。”
关陆贡献王琦给任良,坐在魏南车上系安全带。
这辆车魏南不常用,交给秘书。这次没叫司机,小徐对关陆礼貌微笑,告诉他,魏先生身体不适,所以让她来接。
不待关陆问,又柔声道:“您不必担心,已经请医生看过了,季节性低热而已。”
关陆就笑,调低车窗吐烟,心想,我真不担心,谁没个小病小痛。
他今年三十二,认识魏南近十年。
任良说他就那么点出息,追个男人追了八年。干什么不好,抗战都胜利了。
他回:我开心。
他也换过几个情人,也爱过别人。可能心不诚,都没过下去。等到三十岁,初见时魏南的年龄,不知怎么,魏南接受了他。
最初半年,晚上睡一张床,半夜睁眼看魏南,既觉得像在梦中,又怕再睡着会醒来。他这个人本质就矛盾,遇上魏南,所有矛盾都矛盾在他身上。
关陆和小徐聊天,车从林道盘旋向上。
关陆一路开窗通风,临下车,小徐请他稍等,从小坤包里取东西。
“除烟口香糖,您不妨试试。”
关陆就笑了。
小徐二十四岁起当魏南秘书,最初闻烟味咳嗽,见人脸红。
关陆这两年开始,偶尔发觉时光飞逝,真如白驹过隙。感慨后又有种烟民的惺惺相惜。
他接下糖,说谢谢,你也少抽。
小徐坐在驾驶座上,笑意盈盈地回头,露出一排细白牙齿,说您快上去吧,魏先生等了整天了。
魏南颐园的房子买得早,装修事项交秘书打点。等到关陆字面意义上地拎包入住,还挪揄魏南,你给人额外工资了吗,这可不在合同规定的工作范围里。
后来,关陆越来越觉得魏南这房子装得比他那套好,说小徐这职业素养,以后谁娶她谁娶一室内设计师。
魏南就回他,我不认为小徐的职业素养体现在室内设计上。
关陆脱了鞋,出玄关径直往二楼卧室走,扑个空。
反而是魏南在楼上,看见他进门,走出书房,把他往客厅带。
他们近月未见,魏南穿着睡袍,清减了一些,气色却很不错。
关陆打量过他,才想起口渴来。他看茶几上杯子里有水,伸手要拿,被魏南挡了一下。
他一想,我怎么了,就控诉,“连杯茶都喝不得,枉费我马不停蹄赶回来慰问病人。”
魏南看他一眼,把茶杯接过来放好,说不饮空腹茶。你在飞机上吃过了?
关陆这时才坐直,实话答,登机前吃的。
这么算一天没吃饭,只喝一杯咖啡。关陆嘴唇上干得起皮,魏南拍他的肩膀,让他去冰箱拿粥,热了再吃。
关陆已饿过那一阵,现在就算山珍海味放他眼前,见了也不亲。听魏南说完,还是站起身去厨房。
魏南爱静,除了请保洁定期上门,以及打理室内外植物外,只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放碗进微波炉前,他先喝一口。尝着像放了一天,问魏南,“阿姨放假?”
魏南坐在餐椅上看一份杂志,说亲戚结婚。
关陆端粥过来,坐魏南对面,倒着读他的杂志,讲一位华裔女高尔夫球选手。
他说,“那你跟我只能叫会所送餐了。”
魏南就把杂志让给他,“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宣台。”
魏南主业不是机械,在哪持股都不超过百分之十九的线,也不出席董事会。建工有苏家内斗,局势基本持平,魏南的倾向尤为重要,以至于董事会秘书想到他便发愁,拿不准魏董事究竟算总裁派还是董事长派。
关陆指点李秘,你看人有钱就挣,典型无党派。
这位无党派人士近年来修身养性。前不久,关陆听到消息,宣台王家想分他一杯羹。
他抽出空说话,“我以为你和王家对不上。”
魏南见他把那粥喝完,才说,“是我操之过急。蛋糕做大了,不得不和人分。说到底是能用的人不足。”
关陆不再问,反而道,“这年头就缺能用的人,拉扯出几个,怕被挖走。人有意见,还得做思想工作。”
魏南看他犯困,也笑了。
“你挑的人又有意见?”
关陆一早惦记上王琦。那时他与魏南说近不近,有次找魏南吃饭,魏南见他在看王琦的履历,问了一句。关陆答,新人里他对我意见最大,我最喜欢。可是他的厚爱伴随着压迫,王琦没感受到,也承受不来。
谈判结果尚未公布。
关陆说,“建工能接受四年不裁员,两年涨百分之五工资。但是我做过模拟,没压到TKK的底线。我定的目标是两年不裁员,两年内涨百分之三工资。”
说完,他看着魏南,没什么表情。太狂妄,但谈得拢,证明他有狂妄的资本。
关陆总结:大概王琦同情弱者,认为他手段过激,逼得太狠。年轻人嘛情结多。
他最后那句话很老成,听在魏南耳中,想的却是,人都是磨出来的。
今天他越看不下去的东西,正是当年磨得最辛苦的。骤然看到自己身上已磨掉的东西,难怪关陆对王琦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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