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讥讽道:“刺客多诡,能藏七分,何必展露五分。”
飛咬牙切齿:“老子有病吗?凭什么教你七分?”
姬姒目光阴戾,在腰上一拍取出软剑,剑刃锋利滑过掌根,一条血线顿时浸了出来在姬姒掌心露出刺目惊心的红色。
飛:“啧啧,还差得远。”
劲风袭过,姬姒用软剑在院中练功,不多时竹叶便落了满地。
飛看向被削秃的竹子,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纳闷道:“你今天格外暴躁啊,平时不是很会装模作样吗?装累了?”
“喔!我知道了,”飛拍掌大笑,“是因为小姐回家不带上你,你生气了,是吗?”
倏地,四周静谧,一片树叶轻盈飘落至姬姒剑刃,被无声削成两半,坠落地面。
“不是,”姬姒皱眉,“一旬过去,寒毒发作,我只是头疼。”
飛:“啥?”
姬姒突然收了剑,暴躁道,“我出去一趟。”
飛:“去哪?”
姬姒:“拿玉佩。”
“神经。”飛切了一声,不再理会,转而飞身上树,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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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高,飛从睡梦中醒来,突然觉得心里不适,心脏之处仿佛被百虫噬心,令他满头大汗,从树上摔了下来。
照壁后传来対话声,宋温州挎着药箱在杏儿的带领下进得后院。
“缓解头疼之症?”宋温州问,旋即在自己药箱上一拍,“没问题,卑职的银针都是随身带着的。”
杏儿笑了笑,说:“宋郎中,此间所见需要保密,主人的身份也是。”
宋温州立刻点头,指指照壁后,“那我去了。”
杏儿福身。
宋温州绕过照壁,看见满地落叶一愣,细看之下,这些落叶像是全被利器划成两半一样。
宋温州犹豫片刻,哈出阵阵白雾,攥紧药箱带子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突然,树下一阵骚动。
“啊!”宋温州大叫,“谁!”
飛从树后滚了出来,抓着心脏位置,怒瞪宋温州,“你是谁!”
宋温州吓得摔倒在地,“我、我我、我是郎中啊!”
“郎中?”飛皱眉,捂住心脏疼得在地上打滚,飛目眦欲裂,“解药是假的!林颦!”
宋温州吓得浑身颤抖,手忙脚乱翻出银针,哆哆嗦嗦靠近飛,“勇、这位,这位勇士,我来替你施针缓解头疼之症。”
飛:“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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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秦珺将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守在门外的宫人不要出声,从小心翼翼捧着食盒,蹑手蹑脚的走进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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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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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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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姜。
邺地。
“正月已经过半, 还没消息?”纱帐里,一肌肤灰白的男子斜靠在榻,“大司马。”
纳兰错坐在纱帐外, 衣着华丽,随意抄起案几上的一本奏折审阅, 道:“回王上, 还无,派去秘查的刺客尚无消息传回。”
姬存捂住胸口喘气,“除了上京, 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吗?”
“五年已陆续将整个秦周翻遍只剩上京, 许是上京太大, 还要再多找找。”纳兰错道,拿起一支笔,就地修改起奏折, “壁地闹了灾,上奏想轻减赋税。王上怎么给驳了。”
姬存猛地咳嗽, 用力抓住床侧纱帐, “壁地是我长兄失踪之所,寡人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纳兰错侧目, 笔尖一停,“那就依王上的。”
“再派几个人去上京, 寡人有预感, 他就在上京了。”姬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喃喃道, “王兄。”
“是。”
“王,该喝药了。”
寒冬雨水不停, 姬存寝宫内的宫女却只穿轻纱羽衣进出。
姬存拿过药碗一饮而尽,内里燥热,将宫女一把扯到榻上,不顾其哭喊,当着纳兰错的面开始要强起来。
纳兰错拱手:“微臣先退下了。”
纳兰错从王上寝宫离开,邺地的王宫奢华非常全是轻纱曼帐,宫殿之内每隔五步,便守着一个貌美宫女。
领宫护卫恰好经过,背上一剑,腰上一匕,朝纳兰错恭谨万分的行礼,“大司马。”
纳兰错抚袖子,点了点头,出宫去了,不多时,寝宫里传来一声尖叫,令闻者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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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秦珺的影子在冬日照耀下,被拉长在地板上。
秦卞高坐在书桌后,目光一抬,又冷峻垂目,继续批起折子。
内侍总管太监守在下侧,手里抱着拂尘,亦把秦珺一瞧,咧开笑脸。
秦珺鬼精灵一般:“周公公,嘘——”
穆公公也学着她的样子,把食指竖在嘴上,轻轻嘘声。
“珺儿,”秦卞目不斜视,突然道,“来找父皇有事?”
秦珺见被发现,就捧着食盒朝秦卞行了礼,“拜见父皇。”
“哼。”秦卞轻哼。
穆公公朝秦珺行礼:“公主,我来吧。”
“没事,不重,”秦珺提着食盒走到秦卞身边,秦卞批折子也不避讳着她,“父皇累了吧,吃点点心?”
秦卞:“朕不饿。”
秦珺:“唔,不饿,那渴吗累吗?珺儿给父皇捏捏肩?”
秦珺一阵卖乖,观察秦卞脸色,嘿嘿朝他讪笑,“父皇,是不是儿臣在梅宴惩教各贵女的事传进您耳朵里了?”
秦卞这才开口,“散朝之后,太傅和贵妃先后登门给孙梅求情。二十大板,能令孙梅去了半条命了。”
秦珺小声:“不是没有罚二十板吗?”
秦卞:“嗯?”
“儿臣不觉有错。”秦珺给秦卞捏着肩。
秦卞闭眼享受,声如洪钟,十分威严:“说罢。”
秦珺说:“君臣之礼,本该尊之,虽然说梅宴不是什么非要遵循礼制的苛刻之地,但孙梅屡次三番落我面子,本宫代表的是君,她孙梅就是臣,臣民不服从敬上,本就犯了大忌。”
秦卞睁眼,“臣不服从敬上?”
“臣既不服,君即该惩戒,若不惩戒,君的威严何在?父皇说是吗?”秦珺小声说。
秦卞突然一笑:“我儿说的对。”
秦珺暗暗松了一口气,拿开捏得酸胀的双手,正想去揭食盒。
突然,秦卞沉声道:“你可知道,上行下效?”
秦珺呼吸一提,手又轻轻放回秦卞肩上,“不知道呀。”
秦卞哼哼,“买什么乖?朕问你,女宠一事是怎么回事?”
秦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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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里,日头近午,行刑的内侍刚走不久,孙梅在床上哭哭啼啼,让婢女为自己上药。
孙羽坐在屏风外,“你少嚎几句罢!”
孙梅登时又尖叫哭起来:“啊啊!!!”
公子羽捧着手炉,“行刑的御奉左公公是贵妃的人,还能将你打残了不曾?”
“哥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棍棒又没落在你身上!哎呀,轻点!”
婢女立刻道:“是,小姐。”
孙梅暗骂两句,问孙羽,“我姑妈怎么说,这次到底能不能教秦珺那贱人吃吃苦头啊!”
“叫季贵妃。定然不能,六公主恩宠万千,后宫之中将她高高捧起还来不及呢,谁敢罚她?”孙羽道。
“那本姑娘挨得这些板子就白受了嘛!”孙梅破口大骂,“我不服!秦珺养女宠,有损天家名声,来日京中女眷盛行起养女宠的事怎么办?陛下为何不罚她!”
孙羽莫名其妙:“养女宠罢了,又不是什么触犯刑法,违背国法的事,顶多被传两句私德不修,还要怎么罚?”
孙梅想起什么,“她是个磨镜,如此名声,那谁家公子还敢取她?”
“你看见她和女宠亲密了?”孙羽问。
“没……但她为了奴隶,不惜开罪本姑娘和一众贵女,想来那女子对她来说并不一般。”孙梅分析道。
孙羽刚想说什么,只觉得纸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愣着揉眼。
“哥!同你说话呢!”
孙羽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说什么说,你既然没抓到实证,这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反而是你不敬公主之事是坐实了!近日你与魏国公的嫡子正在相看,你若不仔细,小心自己这桩姻缘就此飞了!”
姬姒匍匐在房顶,不远处太傅府内家兵路过,她攀住一侧房檐,翻身至屋檐另一边,躲开众人视线。
“怎么可能!”
姬姒揭开房顶瓦盖,听见孙羽孙梅二人交谈声。
孙梅语气激动,哭闹不休,“魏国公又怎么样!他那个儿子还敢看不上本姑娘!啊!疼,混账还不滚!”
孙羽也不耐烦:“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正月你就在家安心养伤吧,什么席面宴会,就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