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这是父亲的主意!”
内间安静下来,很快只剩孙梅的哭声。
姬姒见人走远,静等了会,运气在孙梅颈上一弹,孙梅登时昏迷过去。
姬姒跳下房顶,从窗户翻窗而进,在孙梅房内搜到金乌玉佩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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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林颦并非什么女宠,她是我救下的可怜女子,放在身边伺候而已,那些贵女见她貌美才胡传乱的。”
秦卞看着秦珺,“真的?”
“自然是真!我怎么会养女宠!”秦珺大声辨驳,愤慨道,“儿臣还为此觉得委屈呢!”
“昔年母后给我留了四个婢女,桃梨杏柳,如今四人去二,我好不容易遇到个用起来舒心的婢女,就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将她打发了?”秦珺说。
“朕何时说了要你打发了她?”谈及先后,秦卞的目光总是要柔软许多,“桃李杏柳,梨柳二人若已婚嫁有子也该和你一般年纪了,当初她们忠于你母亲,本想着再留给你用的,可……是父亲没留住这两忠仆。”
秦珺抱住秦卞的肩,“父皇,珺儿又害你伤心了。”
秦卞拍拍秦珺的手背,“无妨,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的,你母亲当年给你留个五仆、一柄剑,不许朕看,放在藏书阁的顶阁之中,你自去找吧。”
秦珺目光一闪,“知道了。”
眼见事情正欲翻篇,秦珺一笑,给秦卞端了点心,说:“梅宴一事,父皇还要罚珺儿吗?”
秦卞:“吾儿觉得呢?”
秦珺憨笑:“惩戒孙梅合情合理。罚了儿臣,只怕称了别人的心。”
秦卞轻哼:“你倒越发机灵了,但那个婢女林什么的,却要罚罚,否则不好服众。”
“儿臣罚过了,此次回宫,没带她回来,令她反省呢。”秦珺说。
秦卞:“你啊,叫人摆饭罢,你就在御书房用。”
秦珺:“好。”
此时,御书房外宫女来话,说是近日元宵佳节,季贵妃请陛下和公主去用家宴。
秦卞:“回了罢,今日朕就与珺儿一起过元宵了。”
秦珺软软一笑,朝凤仪阁的宫女道:“替本宫祝娘娘佳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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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姬姒打了水,将金乌玉佩一遍一遍洗净。
王叔掐着日子,算准近日是姬姒犯病之时,遣退了府内家奴,竹园上下,只剩杏
飛,姬姒、王叔还有一个宋温州。
“姑娘,”王叔小心唤着姬姒,“飛公子求解药。”
姬姒仿若未闻:“我把玉佩弄丢,她定是生气了。”
王叔道:“拿回来就好了,小姐并不知姑娘把玉佩暂寄存她人之手一事。”
“别人岂配碰她的东西!”姬姒情绪愤怒,“肮脏!”
王叔:“是……”
“我也脏,”姬姒蜷了蜷指,“我是娼奴,害了她声名。”
王叔:“姑娘万不可自轻自贱。”
“我是娼奴,自然该当下贱!”
王叔:“……”
这便是疯起来连自己都骂罢。
“那个飛……”
姬姒起身,盛怒之下眉眼俱红,黑发如缎,面容美得惊心动魄,缓缓牵起唇角,“怎就疼死他了?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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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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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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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 又是正月里一场盛会,上京城中遍布花灯,美不胜收。
姬姒在黑夜里苏醒, 她低头,手在身上摸索寻觅, 她四肢短小, 声音稚嫩,手指掌心触及之处,全是刺痛。
借着朦胧月色, 她撩起裤腿, 现出满是青淤小腿。
“娘亲……娘亲, 娘亲……”姬姒哭起来。
画面顿转,姬姒握住一把小小的匕刀,在桃林里不停的挥砍、挥砍、挥砍。
一道华服锦衣的女子身影出现在桃野烂漫处, 看不清脸,只能听见她不住咳嗽, 似乎孱弱多病。
姬姒脸上带着泥团, 被汗晕开沾在脸上,转头惊喜的看着她:“娘亲!”
小姬姒跑向女子, “弟弟呢?”
女子咳嗽严重,捂住胸口软倒在地。
“夫人!”顿时一堆婢女鱼贯而入, 将小姬姒搡倒在地, 去扶女子。
血色从脚底蔓延,涟漪泛起,天地变色。
漫天挑花变成纸钱, 明亮斑斓的天空变成暮气沉沉的墓葬。
婢女悲怆哭喊:“夫人!”
“娘亲!”倏地,姬姒从梦中惊醒, 骤然从榻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
烛光驱散了整个黑暗,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姬姒满头大汗转头,见着秦珺手里拿着一块白帕。姬姒目光失散,瞳孔骤缩,显然还未从梦里惊吓转醒。
“别怕,”秦珺替她擦汗,用打湿的热帕子一点一点擦姬姒汗湿的额头,“你睡了一天。”
姬姒目光重新聚焦,突然出手擒住秦珺的手腕,一把拉到榻上来。
烛火晃动,视野颠倒,秦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秦珺慌忙的想爬起来,被压住双膝,又倒了回去:“……”
“你怕我,”姬姒压低眉骨,“为什么?”
秦珺咽了咽口水,太近了,近的她能闻到姬姒身上淡淡的香味和一身怨毒气息。
“我没有。”秦珺皱眉道。
姬姒阴戾的看着秦珺,她的眉眼倒映着屋内的烛火,一半在光影交界的黑暗里,一半在烛光照耀里的光明里,仿佛游走在黑白边缘的佛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姬姒语气沙哑:“疼吗?”
“比奴还疼吗?”姬姒低声说,不断收紧钳住秦珺的手。
秦珺皱眉,眼里飞快疼出泪水,“颦娘……”
姬姒偏头,似在打量她,“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秦珺沉沉的呼吸,“你现在有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本宫给的!”
“定然是有的,”姬姒道,“只你不肯说……”
姬姒攥高秦珺的手腕,拉至唇下,唇似桃瓣,舌似玫红,桃红里绽出花蕊,舔在秦珺腕上一个红痣上。
秦珺瞳孔巨震,在姬姒的动作下,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秦珺:“林颦!”
姬姒:“奴只有这个了。”
秦珺:“……”
姬姒摸到秦珺衣领,“那日洗澡,奴看到公主心口也有一颗红痣。”
“……”秦珺登时喊起救命,“……锦绣!”
一枚石子破空而来,击打在姬姒颈上,顿时令她昏迷过去。
锦绣破门而入,毫不犹豫粗暴的把姬姒一把掀开,“公主?”
秦珺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差点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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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坐在火炉边,让杏儿帮自己上药。叫来王叔问话。
秦珺这才知道飛也一直昏迷不醒,锦绣方才去给他吃了解药,毒发七个时辰,再迟个片刻,这刺客就没命了。
秦珺扶额:“……唉。”
王叔跪在地上:“颦娘不是有意调包解药,她只是怕……”
秦珺无奈:“她定是怕刺客飛吃了解药,在自己也发病虚弱之时遭飛暗算。”
王叔立刻点头,“是,小姐明鉴。”
锦绣在旁蹙眉,“为什么?”
秦珺:“性情大乱之人,是不讲道理的,她多疑愤怒,谁知道飛什么时候惹着她了。”
锦绣在一旁,单手斟茶递给秦珺,“幸而留了个心眼,趁夜赶来看了一眼。”
上完药,秦珺试着活动活动了手腕,“昨晚竹园有客吗?”
杏儿:“康王府的下人来过一次,奴婢打发走了。”
秦珺按住额角,“都不省心,宋温州呢?”
杏儿:“……也晕了,被飛吓的。”
秦珺:“叫醒他,王叔你去把林颦吃的药方给他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缓解毒性的法子。”
“诺。”
王叔依言去办事,杏儿和锦绣便伺候秦珺在竹园歇下。
一夜难眠,秦珺趁夜出宫还为了第二天一早的事情。
元宵刚过,南下剿匪的日程已不能再拖了,李无端带领的军队于晨曦时分出城。
秦珺裹着厚裘赶来送行时,秦况正与李无端喝完践行酒,两人将酒碗一摔,互相抱拳。
秦况:“小六,你怎么来了?”
“父皇都给我说了。”秦珺走过去。
既要出征,李无端也豪迈起来,“你久在上京,不曾见过江州的颜色,这次剿匪若胜了,陛下答应我带你回江州住两年!见见你外公!”
原书里,并无李无端剿匪带六公主回江州一事,所有脱离既定轨道的事情都令秦珺慌乱。
“江州随时可去!哥哥不要恋战!”秦珺说。
秦况这次没顶嘴了。李无端答应剿匪,来得太过突然,他与秦珺夜谈之后几乎不做犹豫便奏疏上报了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