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我用来送人的。”厉向东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人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上下滑动的喉结上,随口回答,漫不经心,“对方喜欢我就买了。”——至于一路往上拍的时候那种类似出轨被抓包内疚补偿的心理状态就不足为外人道……
“这样不计成本,一定是很喜欢的人吧。”文怡问。
向东没有回答。
“是许嘉音?”
“……嗯。”
文怡的手悄悄地在身侧握紧。结痂的地方又痒又疼。他努力克制着把伤口重新抠开的欲望。来之前已经预料到将会面临这样的状况。或者不如说,他就是为了迎击这样的事实而来。为此,他设想了各种可能性,充分地做好准备。
但当这个场景真正切实地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还是瞬间碾碎了他自以为强韧的心里防线:那双曾经总是装满他的身影、黑色的热烈的眼睛,正心不在焉地望向别处,眼睛的主人漫不经心地告诉他:是的,我有了很喜欢的人,叫做许嘉音。
那一瞬间文怡甚至感觉不到疼。
只觉得全身失重,仿佛陷入混沌的时空螺旋。
无数个细小的本应该被遗忘的瞬间贴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你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能让给小音呢。”
“先给小音,下次妈妈再买给你。”
“小小年纪就这么自私怎么行。”
“小音他多可怜。”
“小音……”
他想,厉向东果然最能捏住他的软肋。如果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报复,无疑是最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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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向东他爹厉建国。
苏文怡他爹苏晏。
竹马竹马直掰弯。
厉建国同志的家传统又封建,有一个从小订婚但并没有见过几面对话不超过十句的未婚妻。
苏晏同志长得特别好看,大小不拒男女通吃。结果发现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但遇到真爱就怂了。有一次被人下药,厉建国前来救援,才浑浑噩噩地勉强上了车。厉建国同志虽然是处男,但是身材有力体能好,电动小马达加狂热打桩机。苏晏有药物加持,浪得宛如十八级台风加海啸,获得从未有过的突破性人生体验。
醒来发现是厉建国。
呆滞。
心理建设五秒钟。
好,建设完了。
上都上了,感觉辣么好,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的火箭继续开起来。
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勾.引,全面解锁各种场景各种体位。
厉建国一边“不行不行这样对不起未婚妻”,一边“人啊怎么能被欲望控制我要理性起来”,一边“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一边“啊好担心苏晏是不是把我当成按摩棒和他的其他床伴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我踹掉”,一边随时暴走随地摁住苏晏疯狂打桩不要怂就是干啪啪啪啪啪啪个爽。
两个人还曾经发生过这样尴尬的场面:
“晏晏,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你……要么就别动,要么就……别说、这种话,你、东西……还在我,身体里……甚至,都没,停下来……这么说,真是……太没说服力了。”
厉建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理智想停下来好好说话。
身体不同意。
双方交战0.01秒,身体大获全胜。
后来发生了很多狗血的事情,两个人纠缠了一辈子。但具体是怎样的狗血。作者还没有想好。
我其实就是想写那个一边动一边口嫌体正直的场景。
以上。
谢谢收看。
第26章
“怎么了?”
向东第一时间发现文怡的异常。心尖像被极细的针扎了一下,锐利地痛起来。立刻想要起身搂住他。“咚”地撞在桌面上,疼得眉头都蹙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无法体面地起立。只好开口询问。
声音一出口,柔软得向东自己都吓一跳。
文怡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前的人:“可你知道他心里有别人。”
命运真是有趣。
好像每次总得由他来告诉向东:你喜欢的人心里有其他人。
“我知道的。”向东点点头。
理所当然的样子。
别说不介意,他根本安于现状。他毕竟是厉家的继承人。不可能真的认同一个同性的恋人。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和梦中那个桃花眼相似的寄托。
文怡却并不这么认为。
——“不喜欢你。”
——“我知道的。”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对话。
“你喜欢的是唐毅。”
“但我喜欢你——而他不。所以不如,尝试一下另外的方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看,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要让自己陷入偏执的怪圈。剩下的交给我,好不好?”
向东的告白在耳际呼啸而过。
文怡疼得想要蜷缩起来,对自己的心脏做一个保护的姿势。
但是不能。
他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拖过椅子坐下,免得被发现腿软,也能更加清楚地从平视的角度看到向东的眼睛,观察对方的情绪:“那你想不想,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比起自己的难过,他更担心向东。
属于他的那个厉向东,宽容又温暖。对感情的态度积极而豁达。
他曾问过:如果我一直没有爱上你怎么办?
向东回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后来又一次偶然说到爱情持久性的问题,他又问向东:如果有一天我变心了怎么办?
向东回答:来者不纳,逝者不追。
这样的向东,如今却能冷静地、准确地刺伤人心。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犹豫,仿佛这是在合理不过的事……唐毅究竟影响他到什么程度?
以及……
文怡在桌面下悄悄绞着手。
……自己在其中,是不是曾经推波助澜呢?算不算帮凶呢?有没有顾影自怜的资格呢?
“什么机会?”向东问。
“让你的心上人有可能靠近真爱的机会。”文怡回答。
“说说看。”
“你大概也听说过吧,外面怎么说我和楚玉麟。”文怡说,手下意识地摁着胸口,“只我还在,别人就没有机会。”
向东蹙眉。嘴角下撇。脸色黑沉。
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听文怡说。但再听一次还是觉得难受。他的意识比上次清醒得多,难受的感觉也清晰得多。像有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呼吸不畅。
以至于他那张总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上都难得地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排拒表情。
文怡看着他宛如雾霾笼罩的脸,心中一揪,微妙地停顿片刻,捏着手说下去:“但现在,我可以离开楚玉麟。”
说离开就离开?
这听上去一点都不靠谱。
和传说中“open relationship的真爱”完全不相符嘛……
向东理智上完全明白,行为却不受控制,说出口的话热切得颠三倒四:“要怎么做?你是要交易?你想要什么?”
为了许嘉音能做到这种程度?
文怡在心中叹气,深深的看着他。
琥珀色的眸里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右眼下的小痣战栗着,像一颗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的眼泪。
“我要你。”文怡说,嗓音有点哑。
生怕向东拒绝,立刻飞快地接道:“毕竟楚大少算是圈里数得上的钻石王老五,你让我离开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总裁,总得赔我一……厉总?”
话没有说完就被紧紧地搂住了。
文怡惊得一颤。
声音都发起抖来。
厉向东弯着腰,用一个完全保护式的姿态把文怡整个笼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下半身尴尬的位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文怡轻轻地动了动,又问了一声:“厉先生?”
肩膀蹭着厉向东的胸口。又薄又凉。让向东想起小时候握在手心的奄奄一息的雏鸟。
向东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唐突的行为。
总不能说“我看你快要哭了”吧……
想了想,只好说:“我先付点定金。”
话一出口,立刻感到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哦。”文怡不咸不淡地回答。不再动弹。
厉向东的心随之往下沉,一直下沉,像陷入无底的深海,落不到底……
明明是你自己的提议,为什么……要难过呢……
以及……
厉向东感到不明白:自己并没有低头看苏文怡的脸,为什么会知道他难过呢……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无论面对什么,都冷静理智游刃有余的厉总裁,难得地陷入了手足无措的慌乱时刻。
============以下是调剂用番外小甜饼,一样是父亲们的故事=============
昨天我们已经知道厉建国同志和苏晏同志的第一次是药后乱性了。
其过程大体上可以总结为:厉建国同志不断地想要让苏晏同志清醒一点,然而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苏晏同志把他当成了不知道是谁的床伴,疯狂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