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生?”
“算了。”
“您說公爵大人嗎?他一直呆在宮里。大家都在猜測公爵大人什麼時候向公主求婚,一般是第七夜,按說應該是第七晚。先生,您臉色很難看,您沒事吧?”
“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先生,皮薩內洛大人的馬車一直在外面等著,先生,為什么您不坐公爵府的馬車?”
舞池中,拉斐爾引領著公主舞蹈。
視線的餘光,卻見到皮薩內洛往后院走去,轉角處,還能看到一個黑色長髮的男人背影。
腳下一踉蹌。
“拉斐爾?”
“沒事,公主殿下,驚擾您了。”
“您臉色蒼白,還是休息一下吧。看,克洛維來了。”
☆、第 33 章
剛一坐下,拉斐爾示意侍從把整瓶酒放下。
“拉斐爾,你是從不喝酒的。”克洛維道,驚訝地看著拉斐爾打開今晚他喝的第二瓶酒。
“我可沒說我從不喝酒。”拉斐爾又滿飲一杯,再倒一杯。
“你以前經常說飲酒的人……”
“我們風流倜儻的邦主大人哪里去了?”理查魯過來坐下:“剛才舞曲一起他就消失了,那幫太太小姐們可不好打發。”
拉斐爾喝得更猛了。
會議室中。
東方男子的視線停留在牆上的一幅畫上,畫的是夕陽暉照中,兩個小夥伴在山下歡樂地奔跑。
“你喜歡這幅畫?”皮薩內洛走到酒櫃邊,抽出一瓶酒。
“太多紅色,我不喜歡。”
“是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這是拉斐爾小時候畫的,他小時候很乖,讓他坐在這裏等我,他就坐在這裏等我。我開會忘了時間,他也不吵不鬧不哭,坐了十個小時,餓了十個小時,專心地畫這幅畫,最後趴在畫邊睡著了。”
難怪畫邊有個淺淺的R,儒勒的胸口開始隱隱作痛。
皮薩內洛拿著兩杯酒過來:“看那張沙發椅,當年他就是坐在椅子邊的地毯上,最後靠著沙發睡著的。真是個可愛的小孩,長大了反倒不可愛了……”有人吻上他的臉,然後往后退了幾步,靠到大桌邊,解開衣服的鈕扣。
皮薩內洛手持酒杯,微微地笑。
男子輕身倚到書桌邊緣,雙腿略略張開,輕呼一口氣。
皮薩內洛走上前,手正好搭在儒勒的腰上:“你真是天生尤物,難怪連拉斐爾也對你情不自禁。”
儒勒一僵,隨即抓住皮薩內洛的手,放在自己的炙熱上,在他耳邊輕聲道:“你還在等什麼?”
於是皮薩內洛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儒勒渾身一顫,縮腿抵住他,道:“我不要在這裏。”
“為什麼?我覺得這裏,很舒服。對了,如果我們拉開窗簾,還可以看到下面歡慶的人們,今天,是拉斐爾的求婚日,按慣例,是要徹夜狂歡的。噢,你抖得這樣厲害,差點讓我以為,你不願意了。”
儒勒咬緊牙齒,竭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愈發抖得厲害。
窗簾被拉開,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儒勒被抱到落地窗邊,貼著窗往下看。
其實從外面是看不見裏面的,下面歌舞升平,而儒勒卻頭痛欲裂,皮薩內洛落在他身上的手,也似乎只能給他帶來痛楚。
“你似乎有性冷感呢寶貝!”皮薩內洛在耳邊說。
下面。
丞相更糾心了,他試圖和皮薩內洛談話,試圖摸清拉斐爾的想法,沒想到皮薩內洛比拉斐爾更難糾纏,談完話后,丞相更迷茫了。
雲衫鬢影,公主略抬頭,克洛維走過來。
“拉斐爾沒事吧?”
“沒事,只是高興多喝了兩杯,一會兒就過來了。”
“如果累就不必過來了。”
“不礙事的,請您放……”
話未讀完,下面一陣騷動,定睛一看,拉斐爾盛裝而來,佩著家族的寶劍,右邊胸口戴著家族的徽章。
丞相一看,胸口的大石就放了下來。
公主也有些激動,臉上泛紅。
☆、第 34 章
儒勒的心跳不斷加速,仿佛隨時就能窒息過去。
皮薩內洛在耳邊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第一次見你,就天天去找你嗎?”
儒勒忽然一激靈。
確實,儒勒雖然美貌,但皮薩內洛身邊本來就是帥哥美女環繞,見美貌的人,已經見慣了,不至于急色。
“你難道沒發現,你的衣服上,都繡有一個圖案嗎?”
儒勒低頭,發現衣邊確實有一個古怪的圖案,好像,自從他遇襲之后,他的衣服,就全部換過一批新的,新的衣服,都有這個圖案,他一直以為是最新的款式,而拉斐爾,只是跟風。
“這是神之子的咒語,帶這個圖案的人,受神之子的庇佑,如果有人侵犯,必受天譴。天譴似乎太虛幻了,我用簡單的話說,就是神之子可以動用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包括我的,包括所有城邦的,包括皇室的一切力量,追殺侵犯的人,及那人的一切親族朋友。親愛的寶貝,你和拉斐爾這么久,你居然不知道這個秘密。也難怪,自從神之子的咒語出世之后,只使用過一次。”
儒勒隱約想起,他確實曾經在某本書里看過,開國時,那時的神之子為了保護開國的皇帝,摧毀了一個王朝。開國皇帝也因此立下誓言,只要見到這個圖案,神之子便可調動全國之力,包括自己的生命……
“……你說……你居然帶著這個圖案,我能不多留意你嗎?”
下面一片騷動,儒勒猛然回頭,看著下面。
大家都猜到即將發生的事,拉斐爾穿過兩側人群,翩翩走近,到公主面前,單膝跪下,奉上手中的鑽石戒指。
“殿下,願臣以卑微的心……”
樓上,儒勒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了,忽然大叫一聲,抽出不知他事先放在哪里的刀,瘋狂地攻擊皮薩內洛。
皮薩內洛卻仿似事先有防備一樣,躲閃幾下,忽然抓住儒勒的手腕,一用力,儒勒便被甩到地毯上,頭暈眼花。
儒勒用力一踢,卻被皮薩內洛反過身去,一腳踩住他的腰部,讓他動彈不得。
低頭看,那把小刀刀鋒閃著藍光,竟然有劇毒。
“你怎么不忍忍,只要男人脫了衣服,你再下手,成功率豈非是百分百?”皮薩內洛冷笑一聲:“因為我講拉斐爾,你感到痛苦。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提到拉斐爾你感到痛苦,我早就毀了你,不殺你,只是投鼠忌器,你的命,對我來說,就跟老鼠一樣,可是我不能因為一只老鼠,就毀了一個將創造對國家對百姓不世功績的人,雖然這個人,因為這只老鼠,已經幾乎毀掉。”
儒勒只是滿不在乎地笑。
皮薩內洛忽然覺得不對,把他拖起來往外面撲出去。
一聲轟鳴。
儒勒站在外面,遇見折回來的克洛維。
克洛維蓬頭垢面,看見儒勒便說:“儒勒,你別在這里呆著,現在不知道有幾個地方有炸彈,你趕緊和維尼茨回去等消息。”
“皮薩內洛怎麼樣了?”
克洛維咬了一下下唇:“還沒醒,馬裏在照看他。拉斐爾回來了嗎?我要把邦主印章交給他,現在他要代邦主之職。”
儒勒抬頭,看克洛维,见他年轻英俊的脸上难得见到的沉重。
他哥哥生命危在旦夕,在這疑云密布中,他却仍然相信拉斐爾,相信自己。
皮萨内洛又是何等聪明绝顶的人,自己受伤,生死未卜,也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把邦主的印章交给拉斐尔。
以前在黑塔利亚城邦时,曾经笑问拉斐尔性格古怪,会不会有朋友。
拉斐尔却很认真地说,以前没有,后来有了。
☆、第 35 章
克洛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儒勒,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事情會发展成这样?為什麼有人能進皮萨内洛的書房埋下炸彈?為什麼?拉斐爾,這個世界就算全世界都做错了,他也絕不會是其中一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和丞相就在這裡,這事絕對瞞不過去。”
儒勒沒有回答,也沒有回府,他走出來,見著維尼茨,維尼茨身上都是塵埃,挽著袖口,指揮著下人搭起帳篷,把傷員一個個安置好,傷勢較輕的,就先包扎起來。
剛才,炸彈爆炸前,皮薩內洛不知道哪里來的直覺感受到了,他已經受傷,而且刀口有毒,他卻仍然抓著儒勒一起逃出去,爆炸的余威太強,他們被彈出去,當時速度太快,他只依稀感覺到皮薩內洛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轟鳴之后,他睜開眼睛,皮薩內洛被壓在一條柱子下,腿估計是斷了,他看著儒勒說:“印章在我胸口,交給拉斐爾。”
馬里他們趕到時候,皮薩內洛已經不醒人事,旁邊一個渾身血跡,臉上全是眼淚和灰塵的人,沒有去搬那個柱子,卻一直在吸皮薩內洛的胳膊,吐出來,是一口口的黑血。
馬里把他拉開時,他還拼命掙扎,試圖撲過去,馬里情急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把他拍醒了,他說:“皮薩內洛說,把印章交給拉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