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衍脸色发青,问道:“她这是在说我吗?”
紫茗倾国切齿愤盈:“这不明摆着的?狗贱人是潇潇雨歇的死党,肯定知道他给你发私信的事了,这个辣鸡,她主子三更婊才是靠卖烂腐起家的,说到黄、暴剧谁有他配得多?她的脸是长在屁股上吗?说出的话都有一股浓浓的屎味儿,这娘们儿就是一泡粪,撒地里树苗都会烧死的那种!”
谢正衍听到她火辣辣的东北大妈音头疼得直抽抽,怨自己急功近利误入迷魂阵,学人家开水锅里抓汤圆,甜头没尝到,倒烫出满手水泡,正应了“祸福无门,唯人所召”的古谚。
第46章 安慰
谢正衍烦聩时便想找人诉苦,可这么丢脸的事敢跟谁说?与其到人前出洋相,还不如扇自个儿耳光痛快。他自认倒霉的做了几天孤僻鬼,忽然发现情况有异,以往千帆天天都有联系,这几天却动静全无,以他的八卦素养圈子里大小事件尽在掌握,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挨掐的事,怎么不来过问呢?
以为遭受冷落,谢正衍莫名怨愤,晚上打电话揪出装死的家伙。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千帆说:“没干嘛呀,我每天都在线。”
谢正衍立刻发火:“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千帆笑道:“你也没找我呀。”
“哼!”
没兴致跟他扯淡,谢正衍愤然挂机,巨大的失望如同洪泛期的尼罗河淹没心田,水退后留下厚厚的淤泥。当他需要安慰时,最信赖的人竟无动于衷,看来以往的良好感觉都是一厢情愿,千帆并不在乎他,他的希冀又落空了。
伤心得心灰意懒不想移动四肢,就瘫在床上搂住福子发呆,胸口一阵阵钝痛,眼睛很快酿出两汪苦泪。
这时千帆打来电话,谢正衍负气拒接,隔了几分钟他又打来,自动挂断后仍再接再厉继续打,持续的铃声给谢正衍的委屈加满汽油,第三次响铃时终于点了接通,对着通话器发火:“不要一直打好不好,吵死了!”
软绵绵的哭腔跟撒娇没两样,千帆笑嘻嘻问:“哦哟哦哟,怎么一转身就哭成这个样子,什么事这么伤心呀?”
谢正衍斥詈:“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还问这么多干嘛?”
千帆故作惊怪:“别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啦?”
“关心还那么多天不理人?你不知道我遇到麻烦了吗?怎么连半句慰问都没有!”
千帆噗嗤直笑:“我当为什么事跟我怄气呢,就为这个呀。你和潇潇雨歇卖腐失败被掐的事我确实早就知道了,怕你难为情才没联系你,想等你主动求安慰时再好好开导,结果一片好心竟被你误解成冷漠,真是千古奇冤。”
谢正衍被他说得愣住,擤了好一会儿鼻涕才别扭发疑:“你这都是真话?没骗我?”
“当然是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这句话就是假的!你骗过我太多次,数都数不清!”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以前那些是玩笑,我在正经问题上都是心口如一的,更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这次真是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才有意冷处理,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现在骂骂我也可以呀。”
千帆温柔的态度好似一枚创可贴,准确封堵谢正衍的情感伤口,心痛及时止住了,可眼泪仍簌簌下落,仿佛迷路的小孩找到家,要向亲人纵情宣泄流浪时的凄苦。
千帆听他哭个不停,主动客串幼儿园男老师,轻言细语哄道:“你也是傻,卖腐讲求方式方法,哪有你们那样简单粗暴的,这都嘲得算轻的了,放在早些年,不掐得你头破血流不算完。”
谢正衍心冷如冰地问:“潇潇雨歇私信我的事是不是已经在内围中间传开了?”
“唉~差不多吧,好像是跟他要好的几个士大夫捅出来的,这人很早以前就耿直宣称自己讨厌卖腐,你们事先也不打听清楚。”
“你以为我愿意卖腐啊,还不是被强迫的。”
“这话传出去会被骂成白莲花哦~”
“你讨厌!”
“哈哈哈哈!”
千帆一边揶揄一边劝慰:“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红这个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潇潇雨歇的确是新生代里难得的实力派,你俩要是能够联手,人气会升得很快,可是人家不喜欢这种方式,不愿意配合,你们就不能硬赶鸭子上架,YS那个CP帖发得太不明智了。”
谢正衍嗔辩:“那帖子是我群里的脑残粉发的,叫她申删还不肯,我也憋了一肚子气呢。”
千帆又笑:“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上次听你说建了粉丝群我就想提醒你,粉丝群是邪物,多少是非都是从那里起源的,以前好多人找我要授权说给我建群我都没同意,就是不想惹麻烦。”
“……我也怕惹事啊,可是进去以后才知道为首的几拨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要退群又怕她们生气转黑,只好忍着。”
“我懂,这种粉一旦转黑战斗力比谁都强,我也遇到过。”
“你是大大不怕掐,我还是个小透明,没法儿跟你比。”
“哎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又杠上了?对付那些脑残粉只要眼不见心不烦,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这次跟你合作的那个叫紫茗倾国的策划,她跟你关系好吗?”
“嗯,她是我的好朋友。”
“……那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以后遇事得多独立思考,别一味接受人家给你灌输的理念,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要学会分析判断,这次这事就当摔跟头赚经验,幸好你现在目标还不大,没多少人惦记,等以后存在感强了行事更要谨慎,不然比这更闹心的事都有。”
一番循循善诱有效帮助谢正衍祛病止痛,任性过去,羞惭为继,他咬着嘴唇小声问:“老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下贱?”
“干嘛这么想?”
“卖腐的事……”
千帆又一声噗嗤:“没啥,这是圈子里通行的营销法则嘛,现在最风光的那几个,不分弯直,谁没卖过腐啊,就是一种宣传策略,娱乐圈还不是有大把的人在用,自己不嫌麻烦,看客也落得开心,有机会就随便卖一卖咯。你是经验不足没掌握要领,用力过度才适得其反,以后慢慢摸索吧。”
他很少显摆江湖阅历,把网配圈讳莫如深的禁术阐述得君子坦荡荡,逗得谢正衍破涕为笑,忍不住调侃:“这么说百川大大也卖过腐了?”
千帆落落大方承认:“对呀,所以我才有资格向你传道授业嘛。”
“跟peafowl?”
“不是,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正直交往,是那些CPF过度脑补了。”
“那你跟谁卖的腐啊?”
面对这个问题千帆有些支吾,显然羞于启齿,这样更激发出谢正衍的好奇心,软磨硬泡非要他老实交代。
千帆本是襟怀洒落不拘小节,受缠不过便实说了,听到“有求必应”四个字,谢正衍口哆目钝:“你和有求必应卖过腐?什么时候?”
向来皮糙肉厚的男人到底露愧,悔叹:“说来话长,这事算是我人生污点之一吧,只怪那会儿年纪小,不知道节操的珍贵性,现在想起来还臊得慌。”
“具体怎么回事,说说看嘛。”
“不想说,总之很丢脸就是了,唉,都怪你让我痊愈以久的尴尬癌又复发了,我得下去做做理疗,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好吧,晚安。”
谢正衍悻悻的等他先挂线,忽听他柔声询问:“你会乖乖睡觉吧?待会儿别又哭鼻子。”
温存的关怀让谢正衍又羞又甜,嘟哝:“又不是小孩子,谁会动不动哭鼻子。”
“呵呵,刚才不知是谁像断奶的婴儿哇哇大哭,害我都想寄奶嘴过去安抚了。”
“因为真的很难过嘛,你又不是我,当然体会不到被人抛弃的痛苦。”
话一出口才发现用词暧昧,然而纠正已来不及,他只能尽快加补丁,赶在千帆笑谑前大声抢话:“老千!”
千帆会意忍笑,等他先说。谢正衍憋着朱红的面色,边思边开口,慢吞吞感恩:“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的情绪。”
千帆温和回应:“没什么呀,我们是朋友嘛,应该相互体谅。”
“……可是我冲你发脾气了……”
“你比我小几岁,我这个做大哥哥的理应爱护幼小。”
听他装老充大,谢正衍又有些不服气。
“你是在提醒我注意敬老吗?那我以后都不说你了,改说‘您’好不好?”
“哈哈,随便啦,看你来了精神我也放心了,快睡吧,眼睛都哭肿了,要是再配上黑眼圈就难看了。”
“那有什么,我本来就不好看,变成熊猫还可爱一点。”
“哪有你这么瘦的熊猫,想当国宝得先把自己养得圆滚滚的才行。”
“像你那样?”
“对呀,我身高一米六,体重200斤,走路就像球一样滚来滚去。”
谢正衍吃惊:“上次听你说自己180斤,这是又胖了20斤?”
他想象对方肉山般的体型,不禁为其健康存忧。
千帆却骄傲自夸:“是啊,我吃得多睡得香当然要长肉了,你得多学着点才能早日摆脱东亚病夫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