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缓缓落地,那冰凉的剑刃抵在了游风的颈间,祁烟是会武的,这么多年来且进步了很多,游风不知是挣脱不了还是根本未想要去挣脱,只隔着那一片寒芒与她相视,眼中无风,只缀着几星烛火。
「你以为我回来是来找你吗,不要自作多情了。」
祁烟咬着那被游风无视的自尊,目目逼近:「我在我爹的房间里也发现了那种毒,我要你们告诉我真相。」
「……」
「游风大人!」
游风眼中的烛火刚有了一丝晃动,门外传来了桃花和几个姑娘的声音,姑娘们前来给游风送礼,却隔着敞开的门扉看到了祁烟将游风撑在墙上的暧昧一幕,姑娘们惊的各个顿住了脚步,面上开始浮出意味不明的霞红。
「你你你!你你你们!」桃花最先清醒过来,指着紧贴的二人一顿结巴,祁烟似是想「报复」她那日的指正般,故意顺势将游风给搂住:「我们怎么?」
围观的姑娘们脸蛋纷纷红的更深,在桃花一句震耳欲聋的「不害臊」后掩面离去。
「……」
只剩了二人的屋内祁烟也没了方才的气势,可搂着游风脖颈的手一时也忘了松开:「原来今日已是乞巧了?」几分讶异的抬眸刚好对上游风近在咫尺的眼睛,祁烟心下一慌忙松了手,却又因未能站稳而向后倒去,腰际抚来一只手,将她安稳接住,一阵风过间,她又回到了游风的身上。
祁烟忽然感到很热,从颊边开始一阵滚烫,她再次抽身,顺带着把游风推开,将脸别进夜色:「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什么。」
窗外此刻两星相映,熠熠星光映入祁烟的眼中,她将脸别的更深,抿下双唇:「她们发现我了,我今晚就在这儿。」
「……」
—————
阿裳醒来时感到一阵柔软,天上的月亮恍恍惚惚正跟着她走,她揉了揉眼,手中的绣线掉下,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
「醒了?」
祁云的声音传来,垂眸看她一眼,阿裳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只忘了要去拾起那绣线。
祁云并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就那么抱着她走出庭院踏入廊台,已是半夜灯残时,阁内没了姑娘们的欢闹声,只剩琅轩碧玉,花影弄月,阿裳的心跳随着祁云的步子步步加快,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恍惚间甚至觉得这是她在庭间发的一场梦,可祁云身上的香味却又让她感到无比的真实。
越过门前的礼物山,祁云直接将阿裳抱入了屋内,屋内未有点灯,只焚着残香,缕缕烟丝入空,月光透过圆窗正好洒在祁云的脚下,阿裳痴痴看着那烟飞入月亮,听到祁云问她可是在等她。
「我……」
祁云的怀抱就像是一朵收紧的花,阿裳是被捕入的蝶,她将身子紧缩,似乎这样可以将心跳压的慢一些,祁云知她羞于回答,接着道:「你在那睡着可是会着凉的。」
窗边的小雀扑棱了两下翅膀,阿裳被轻盈的放下,她惊讶于小雀为何会在此时,正沉迷于翻箱倒柜的小羊此刻也嗅到了主人的味道。
「咩!」
小羊娇嗲的叫着,跳进了阿裳的怀中,这才让阿裳的紧张稍稍得以平复,可又在看到窗边逗着小雀的祁云时骤然紧缩。
阿裳不自觉的先开始观察祁云身上可是有血,那清挑的人儿正好披着半面月光。
上窗风动竹,月微明。
祁云何时开始对小动物感兴趣了,阿裳不知也不敢去问,只微垂着头问祁云可要喝酒。
此般良夜阿裳想着祁云定想喝些酒的,却未想到那人只停了逗弄小雀的手说今晚就不喝了。
「今晚我想清醒些。」
阿裳不明她意,却兀然加快了心跳,她感到祁云的靠近,不自觉的想要去躲,那人的脚步停在了恰好的距离,小羊此刻挣脱着想要跳出,祁云弯着眼睛说:「它似乎喜欢上我了。」
「……」
阿裳很想说上一句漂亮话,比如像祁云这般的人谁人会不喜欢,却被那「喜欢」二字卡住了喉咙,小羊在这一刻挣脱而下,跑到祁云的裙边磨蹭,祁云躬下身去抚摸小羊,阿裳这才迟迟发现,祁云穿着她绣有白云的衣裳。
「青城一行怎么样?」祁云边摸着小羊边随意的问起,并未用到「尽兴」二字,阿裳这才想起要准备给祁云的礼物。
在送出礼物前阿裳先讲述了宋夫人的故事,本以为这故事有关于祁云的母亲祁云应会有所反应,那人却只淡淡的回了「是么」,除此外再无其他。
「这个……」
小心翼翼的递出剑匣,阿裳因未能保其完璧而感到抱歉,剑匣外套着一层锦缎的袋子,上面绣着一轮弯亮和一簇含苞待放的白色花蕾。
「这是?」
这是阿裳想要送给祁云的礼物,以从瑶芳阁学来的镜绣而成,迎着光微微翩动,绣面上的每一根丝线都开始焕发出另一种光,月由缺而盈,紧闭的花蕾绽放出白色的花。
祁云的眼中难掩赞许,更多的是给予阿裳。
阿裳说这是送给祁云的礼物,每一根眼睫都扇动着娇羞,祁云将那剑匣接过,阿裳忙低声去致歉:「因为出了些意外,我不小心将剑匣摔碎了,请阁主责罚…..」
阿裳心怀忐忑的看着祁云将剑匣拿出,看着被她笨拙拼好的碎片在祁云的手中片片剥离,她心想那是祁云珍爱之物,被弄成这般定会让祁云不悦,却未想到祁云只将里面的剑抽出,然后放入了阿裳手中。
「阁主……?」
祁云说这是她给阿裳的回礼,
「可这是!」
这是何等珍重之物,阿裳连拿着的手都在颤抖,祁云走近抚上那忐忑的手:「你赠我以匣,这剑,就是我。」
阿裳慌乱的抬眸,正好与祁云的眼睛对上,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心口而出。
那只温良的手乘着晚风自她的手背缓缓上游,徘徊在她微颤的唇角,阿裳有一瞬的晃神,看到窗外天色如水,流萤纷纷。
亲吻是顺理成章的事。
祁云说人想做什么无需理由,需要的不过一个借口:「如我想要亲你,此刻的夜色,就是我的借口。」
第63章 我见青山
阿裳在看一本绣谱,新泡好的茶已在旁凉了许久,她却一丝也未有记住,只看着看着,那绣谱之上的图案仿若化做了祁云的手,而洒在唇间的日光是祁云的双唇留下的温度。
「……」
阿裳不过只稍稍想起昨夜的那个亲吻,便羞的将脸埋进了书里,心头的悸动正验证着那个吻无比的真实,甚至此般想起更加令她心动。
祁云的唇很软,和她的手一般温凉的触感,吻上阿裳时就像在唇上落下了一片云,轻柔,温润,随风而来又乘风而去,留下阿裳被风吹动的心。
亲吻是有预兆的,从阿裳看到祁云的眼睛,她因此没有去躲,只乖顺的垂下眼睫,她心中那片贫瘠的土地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而那个吻就像是一场甘霖,让阿裳的心头开出了颤颤巍巍的花。
「女子间的亲吻竟是这样的吗……」
阿裳太喜欢祁云了,以至于在意识到自己对于祁云的喜欢后才迟些意识到二人都是女子。
这应是份禁忌,包括那个亲吻。
阿裳读过许多情爱之书,大多都是男女之间,偶有同性也不过是笔者的猎奇,重于欢好,鲜少绘情,这让阿裳对于同为女子间的情感亦感到迷茫,隐约觉得那是危险,就仿若悬崖上的爱恋。
「可……」
再抬起头,当日光重回她的唇上,在那一瞬阿裳又觉,所有的顾虑与担忧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
————
「哼,刚回来就偷懒,这都日上三竿了才知道回来!」
可离刚回到药房,看到桃花叉着腰俨然一副监工的模样,随意打了个哈欠顺带一个懒腰,可离漫不经心的瞟一眼窗外的太阳:「辰时刚到就算作日上三竿了,小鬼你这十二时辰可得重新学过。」
「你!」桃花追着挡到窗前,依旧不依不饶道:「几个时辰而已,反正都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有什么区别!我看你就是出去玩了一段日子把心给玩野了,都忘了咱们这涧水阁和阁主了!」
可离被桃花无赖的模样给逗笑,一手扒开那个遮住光的圆圆脑袋:「这话倒是没错,外面啊,确实很好。」
「有多好?」
「想知道?」可离一个挑眉,把桃花小小的心思给摸的透透,知桃花是因青城一行未带上她而耍起的小脾气,遂故意吊起她的胃口来:「想知道就去和阁主申请,亲自去上一趟不是更好?」
「阁主才不会同意呢!」桃花闻言一下子便泄了气,鼓起粉颊眼巴巴的瞅着窗外:「阁主总说我还小,顶多允许我去往镇上,再远一些都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什么?!」桃花以为可离会给她出个主意,未想到那人只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转身到了里间:「既然如此也就别想了,这没希望的事天天惦念着,只会徒增烦恼,知道了吗。」
「你!」桃花见又被摆了一道,追到里间去还以颜色:「哼!我看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喜欢芙蕖姐姐,可是芙蕖姐姐不喜欢你,这没希望的事,建议你以后也不要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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