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饱含思念的一声呢喃。
纪言挽安静地坐在床边听着她爱的人不断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我…也爱你。”
寂静中,女人站起身,轻起唇,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好好休息吧。”
清晨,时沅睁开双眼,陌生的地方另她还不甚清醒的神智立刻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纪言挽也醒了,两人同时打开酒店套房的卧室门。
时沅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言挽怎么也在?
“昨晚去酒吧,你喝醉了,之好把你带酒店住一晚。”两相沉默,纪言挽思忖着先开口。
“嗯,麻烦你了,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想回家,只能喝喝酒。”
“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帮你。”
时沅抿唇低眉,“帮不了我的,除非她死而复生。”
“什么?!”
“年年车祸去世了,在火化前最后一面我也没能见着,年年父母也不让我见她,在医院那两天每天来我病房羞辱我。下葬那天我好不容易跟着去了,结果被年年的妈妈预料到了,雇了几个地痞子在我来的路上骚扰我,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堵在巷子里了。年年母亲也不知道在哪弄到了我的手机号,总是在夜里频繁地...打扰我,拉黑也能换个号码继续,这几天好不容易消停了,也不知是她们心里的坎过去了还是在想新的点子。”
时沅回忆着从许年去世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她,失去了爱人。她们前不久才约定好的年后去国外领证,再买个小猫猫,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而今全被毁了。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许年出事前的那通电话是导致丧命的最终原因,但现在被警方定为意外事故,也证实了货车司机确实为疲劳驾驶,加上雨天路滑,小道路窄,货车司机看不清前方的路。
“那段路的监控你看了吗?”纪言挽问。
“没有,这是公布的事故结果,我在网上搜到的。”时沅从那晚昏迷过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接触许年的所有一切。
“哪条路,或许我有办法。”
“XX路,还有一公里的距离就快到家了。”而我却永远都等不到她了。
翌日,纪言挽来到时沅公司楼下,等待中的人未到,却是率先看到了一个大妈在楼下嚷嚷着破口大骂,她几乎一眼认出那是许夫人,高中曾带过她们班一个星期的课程。
“你们公司的一个叫时沅的贱蹄子她是个同性恋啊,她不是好东西,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在议论这个大妈还是议论话题中心的人物。
“看到了没,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好领导,好同事,背地里勾引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样的人怎么配在公司带领下属好好工作!”
大妈打印出来许多照片,每一张无一例外的抹去了她女儿的脸,放大了时沅的每一处身影。
“同性恋就是罪,就是恶心!带坏了我的女儿不够,还让她因此丧命啊!其心恶毒。”
“她怎么不敢出来,是也觉得没脸见人吗?敢做不敢当!”
纪言挽只听了寥寥几语再也忍不住下车,走到许夫人面前。
“白素白老师,您的素质也堪忧,跑到人家公司楼下大声嚷嚷。没人告诉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完全可以依法拘留你吗!退一万步说,和她相恋的人是您女儿,您女儿是独立的个体,她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知道是非对错什么该做与否,您有什么资格管她的私事,凭你是她的母亲?怕是您的女儿天秤早就倾斜到了别处吧。若是您的女儿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你敢过来吗?”
纪言挽一句句疾言质问出口,许夫人哑口,半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底气不足的反驳:“你谁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会也是个变态同性恋吧。”
“同性恋不是罪,您受了那么多年教育,也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这里有很多人,要不要来评评理,究竟是你的行为有罪还是同性恋有罪!”
“在中国,这就是罪!”许夫人继续负隅顽抗。
“是吗,哪条法律规定了?需要判刑坐牢吗,白老师教了这么多年书,还请给我科普一下。”纪言挽不咸不淡继续补充:“白老师有时间精力在这耗费,不如跟我一起在这等,我下车之前已经打了举报电话。”
“吓唬谁呢你。”饶是如此说,许夫人也生出了退意,她看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无一都在拍照录视频。
“白老师是想在网上出道,成为你们学校的重点讨论对象吗?”纪言挽已经不想再耗费口舌争论下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此,对时沅也有一定影响。拿出手机,准备叫人过来,拨出电话那刻,执法大队的人姗姗来迟,各打五十大板后带走了闹事的许夫人。
纪言挽抬腿踏上台阶,不管身后的议论声,电梯门口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江如初,“纪总监。”
纪言挽点头示意,随即问道:“时沅呢?”闹这么大动静按照她的性子不会不出现的。
“喔,她今天请假了。”
“今天下午也不来吗?”
“应该是的,她请了一天。”
“楼下那个人...”
“她已经来了几天了,时沅前几次看到后让我们别管她,随她,拖又拖不走,走了第二天还来,时沅第一天下去还被当场甩了一巴掌,那个大妈说话特别难听,时沅也不说话,站在那受着,还是我看不下去,帮她骂了回去。”
“好,谢谢。”纪言挽攥紧拳头,心脏如刀割一般疼痛,她回身进入电梯,往酒吧去。
果不其然,时沅在门口蹲坐着,酒吧暂未开门。
纪言挽站在她面前,时沅颓废着呢喃:“你来了。”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带来了,要不要看。”
闻言,时沅猛地起身,睁大猩红的双眼,“真的吗?”
监控画面中,大雨喷洒在车窗外,许年情绪激动,一开始注意力还勉强在黑夜的道路上,随着一行清泪落下,许年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不住抖动,胸口大幅度起伏,最终不知道向对方吼了一句什么结尾,挂断了电话。
恰好此时,前方大货车疾来,许年打着方向盘已经来不及,结结实实迎面对撞。一瞬,许年的车变形,翻倒在地,大货车被冲击力滑到歪在路边,从车内流出源源不断渗出的血混合着雨水流入一旁的草木丛中,许年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报警电话和时沅的手机号码。
“谢谢你,言挽,我终于知道了真相。”时沅擦干眼泪,强撑着精力感谢。
“我这还有火化前的录像,和送入医院的视频,一并发你邮箱了。”纪言挽起身,拍拍时沅的肩膀以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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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第一章 结尾。
一开始就想好的结尾,还有几章正文完结,不算be,之后大概有十章不到的平行世界番外。
第53章
两年后。
“纪总,泰明的赵总约了明天中午和您见面,是否要...”秘书手捧着这一周内上司的行程,逐一筛选掉不必要的会面。
“推了。”纪言挽专注眼前的文件,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
“好。”秘书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纪总之前放了人家两次鸽子,要不是纪式集团的力量不容小觑,泰明早在第一次就会愤然离席,哪里还会低声下气地求着要第三次见面,可惜了,约的日期注定是要泡汤了。
“等一下,让王副总去,先吊着不给答复,什么时候愿意让出30个点再谈。”
嘶,纪总真真是狮子大开口,连秘书都不忍开始同情起那位赵总了。
听闻这位纪总还未上任时,联合原所在公司ZR一举将陆氏集团打的元气大伤,陆阳陆铭兄弟二人挪用集团公款填补陵爵会所亏损,打点背后之人企图掩盖陵爵会所的真相,而ZR部门经理周槐序涉嫌出卖公司机密这等小事在和陆阳兄弟一起涉嫌走私毒品面前不值一提。
最终陆阳兄弟二人、副厅长、周怀序、投资大佬和他的金丝雀将面临高达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陆氏集团股票大跌,合作方纷纷撤资,宁愿赔付巨额违约金也要纷纷撇清自己的干系,陆董事长不得不重新上阵稳住董事会,可偏偏这时候纪式集团落井下石。
当初ZR和陆氏集团竞争的项目最后被纪式得手,陆董事长后来舔着脸带着陆阳来纪式谈合作,硬生生被纪家兄妹二人砍掉十个点才达成合作协议。
而没过多久,纪家对外宣布和陆氏集团无任何干系,婚姻关系取消。
此时,纪言挽正式被任命为集团董事长兼CEO,哥哥纪川柏退居幕后做一个闲散逍遥之人,和妻子云游四方。
有人说纪家千金好一个大义灭亲,眼见着亲家落入水火不仅不上前搭救反而急忙撇清并积极上交证据,是何等蛇蝎心肠。
有人站出来反驳,知情不报乃是包庇!换成是你,你愿意下半生和一个犯罪分子共度一生吗?是陆氏集团的公子又如何,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犯了那么多事,搁谁谁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