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摇了摇头,微微起身,抬笔轻吹了下刚刚落笔的字:“不怎么样。”
连衣泄气:“你怎么这样啊!”
“你平时明明都很听我的,这次怎么不听了。”
舒清晚回头:“因为这画,我很喜欢。”
连衣噎了一下,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发现舒清晚竟然在她之前写的那首诗的旁边也写了一首。
这首诗的字数与那首相同,也同样含有连字与晚字,但字里行间表达的却是爱慕之情。
毫不避讳且情深缱绻。
连衣的脸颊蓦地烫了起来,心乱了一拍,哽地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舒清晚又吹了吹渐干的墨字,然后放下毛笔,从桌边搬了一张凳子放在房内的一张挂画下面,旋即抬脚踏上,准备去取那幅画。
连衣脸上更烫了:“晚晚,留着就留着,你不会是还想把它挂起来吧?”
听到舒清晚轻声应了声“嗯”,连衣又羞又急:“不行!你不扔就算了,你还要挂,这要是被人看见,我还要不要脸了。”
舒清晚将取下的画卷起,放在一旁,然后蓦地搂过连衣,靠近吻了上去。
舒清晚吻地轻柔,像是讨好,只轻轻舔着唇瓣,一点一点地小心触碰,厮磨一会后松开:“我想挂。”
“不会有别人看到的,这里是你我的房间,书蜓和张嬷嬷都不识字,而且我们都未署名,不会有人知道是出自我们的手。”
连衣被吻的心软,又被穿着红衣的舒清晚那央求讨好的眼神勾了魂,心神荡漾间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行吧,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笑话我了,看我不弄死你!”
“好。”舒清晚乖顺一笑,“若是如此,全凭相公惩罚。”
舒清晚都叫“相公”了,还笑地那么甜那么乖,连衣哪里还拒绝得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舒清晚把她的羞耻之作挂在了明晃晃的位置。
她勉强地做着心理建设,眼角余光突然发现,那放过画的匣子里竟还有点什么发白的东西。
她好奇地走近一瞧,竟然是两把一模一样的木剑,其中一把上面还隐约有些砍痕。
没错,这两把木剑就是舒清晚当初做的那两把,只是连衣的那一把,她当时为了让她的死更逼真,并没有把木剑带出来,没想到这木剑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连衣拿出木剑瞧了瞧,不可置信道:“晚晚,这把木剑确实就是我的那把吧?”
“它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我当时跟你说,要把木剑一起烧了,你不是同意了吗?怎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你的手里?你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既已打开匣子,舒清晚也没打算隐瞒:“我临时做了把粗糙的,让书碟替我换了出来,反正到时候是烧的看不清样子,旁人也辨不出真假。”
连衣疑惑道:“那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一路上我没看你带着的啊?”
“是张嬷嬷带来的。”舒清晚道,“后来我拿了木剑,便与我自己的那把以及这幅画一起放在匣子里,让张嬷嬷带离了拂烟城。”
连衣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哎不是,就是一把木剑嘛,看你折腾的,你后来不是又送我软剑了吗?这对软剑也是情侣剑呀,你要喜欢情侣剑,我以后再送你一把。”
舒清晚笑笑没有回答,将连衣把玩好的木剑收起,放入匣子里,依旧锁上。
连衣倒顺着木剑想起了个事情:“哎晚晚,说起木剑,我倒想起个没想明白的问题。”
“我之前不是躲在糕点铺子里吗?后面有一天我去了我们以前一起练剑的树林,我还去找了我们以前一起藏剑的树洞,我发现那树洞里竟然有字耶。”
“那六个正字是你写的吧?你是用来记什么的?”
舒清晚抽出钥匙的手顿了一下,依旧将钥匙拔.出放进包袱里,顿了片刻才抿唇道:“没记什么,就是随意写写。”
连衣靠近,将回身的舒清晚逼地靠在桌子边沿:“你少骗我,那正字的计数法是我教你的,你肯定是用来记了东西,老实说,你记了什么?不许骗我!”
舒清晚眼神微微闪躲,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确实没记什么。”
“就是那时,我找不到你,央求师父帮我打听你的情况,从了慧师兄去了城区开始,我等一天便写上一笔,六个正字刚好一个月。”
舒清晚说的轻描淡写,连衣却想起玄清跟她说过,了慧去往城区寻找她的线索时,舒清晚日日到那洞云寺的佛前跪拜祈求。
原来了慧去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舒清晚日日跪,跪了整整一个月。
连衣的眼眶瞬间红了,酸疼地沁出薄泪:“你等了三十天,写了三十天,也跪了三十天,是吗?”
舒清晚的眼底微现讶异,但怕惹了连衣的情绪,很快就掩饰地无影无踪。
她抚上连衣渐红的眼尾,柔声抚慰:“我不疼,也没有跪很久。”
“你骗人!”连衣压着哽咽颤声道,“师父都告诉我了,他说你日日跪,从清晨跪到日落才回家。”
连衣红妆蓄泪的样子让舒清晚心疼不已,她靠上去轻吻一下:“我真的不疼,而且佛祖终于还是实现了我的愿望,让我等到你了。”
“傻蛋!”连衣心疼地眼泪滑落,凑近亲咬了一下舒清晚的唇,“你这个傻瓜蛋!”
看到舒清晚眼里对她更深的疼惜,连衣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混着泪用力地吻住舒清晚,将自己的爱慕和心疼用唇瓣传给对方。
舒清晚也抱住连衣,轻启防备,配合着连衣的索取,将她所有的柔软都递到连衣的面前,任她撷取和占有。
连衣心尖揪疼地厉害,仿佛破了一个洞,又湿又冷。
她严丝合缝地抱着舒清晚,只想跟舒清晚靠地近一点,再近一点,好让这种占有彼此的满足感,融合她心里的苦涩,填满那疼地破开已经流血的洞。
她有些失控地吻着舒清晚,用力再用力,磨得彼此唇舌发麻也甘之如饴。
她终于知道之前舒清晚为何几次三番那般用力地吻她。
那是一种迫切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强烈渴望,只想将那个爱着的人彻底拥护,塞进自己的心里,永远疼着爱着,再也不要分开。
舒清晚怕连衣弄疼自己,并不敢太附和,但她们身后是墙,她无法躲避。
她将连衣掰开一些,劝道:“连儿,你这样明日吃东西会疼的。”
连衣脸上还挂着泪痕,眼尾哭的湿红,带着点鼻音道:“我不管,我今日就要和你贴在一起,就想贴着你。”
连衣说完都不给舒清晚反应的时间,再次搂住舒清晚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但这次的吻收起了些力道,柔软缠绵,与前面不同的触感将舒清晚的迫切引了出来,回以更缱绻缠腻的吻。
她一边回应着连衣,一边熟练地将连衣单手抱起,几步挪到了床铺旁边,俯身将连衣放到床上。
刚沾上床,连衣就趁她没有站稳,翻身将她卷进床内,顷刻间调换了位置。
连衣松了唇,吸了下鼻子,微带羞恼:“不要趁我不知道就干坏事,今晚我们已经说好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你别想耍赖!”
舒清晚揉了揉肿疼的唇瓣,笑地宠溺:“嗯,不耍赖。”
“揉了什么揉!”连衣奶凶奶凶的,一把脱了外面的喜服,丢到床底下,“相公我还有更凶的,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舒清晚听话地撤了手,柔声道:“好。”
舒清晚如瀑的头发铺在鲜红的喜被上,摊成一朵柔软的模样,带着眷恋的眉眼映着烛光,浸在喜红之间,好看的不像话。
那放任别人欺负的模样惹了连衣的心尖,让她心动的厉害:“好就好,待会可不要哭。”
舒清晚羞涩一笑,眉眼带上了妩媚,让连衣更是忍不住。
她摆出凶巴巴的表情,一把扑了上去,咬住了舒清晚的脖颈,增添了房间内的丽色。
烛光摇曳,映照着帘间景色,不知不觉间,将夜拉地更是动人而漫长。
*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何时睡着的连衣,被.干渴的喉咙叫醒。
此时房内的喜烛早已燃尽,外面的天色正是混沌,屋内昏暗暗地一片,只能看清楚模糊的景象。
许是睡前喝过两杯交杯酒,连衣现在的喉咙又干又疼,只想找杯茶水先润一润。
但舒清晚睡在她的外侧,而她刚动了下身子,又觉地腰间被床褥硌的酸疼,只好伸手去推舒清晚,让舒清晚起来帮她倒水。
再说这也是舒清晚应受的惩罚。
昨晚舒清晚原本答应的好好的,也按照约定执行,可后来却又变相地反悔,简直十分不要脸。
可那时她已思考不了,后来怎么睡着都已忘记。
这会睡醒的她总算恢复了点力气,用力将舒清晚一推,舒清晚便清醒了大半:“连儿,怎么了吗?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被舒清晚这么问,连衣倏地就想起昨晚的画面,悄烫了耳根。
她清了两下嗓子掩饰臊意,顺便也想让喉咙舒服一点:“我想喝水,我喉咙......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