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青松再次被城主责令在家配合调查。
此时裴青松终于知道黑蛇帮是个毒瘤,于是转手又甩给了裴言义。
正是敏感时期,裴老爷哪里敢让裴言义接手,然后这个已经被裴老爷断绝父子关系的裴言枫又被拉了出来,接下了这个没人敢碰的烫手山芋。
裴言枫为了大事化小,大力整顿了黑蛇帮的内部,又上缴了许多赃款,最后才将这个事情压了下来。
裴青松那头尽管已经甩手,但还是让城主产生了隔阂,后来他从翰林院过渡出来,便再也没有了更上的升迁,还经常不受城主待见。
裴青松一开始以为是连衣不守约定,把黑蛇帮的事情捅了出去,气的就想拿阮府开刀,还好被梁三三拦住。
舒清晚在城区各家的眼线还在,刚建立的暗线组织也很是给力,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被传到连衣的耳朵里。
连衣顺便把结果一起调查好扔给了裴青松,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但阴鸷如裴青松,他怎么可能真的完全相信。
所以这些年,舒清晚和连衣除了防钟家的人,还需制衡裴家的人,同时也时刻注意着拂烟城内各家的一举一动。
舒清晚点了下头:“我和元行靠近拂烟城的消息,钟家和裴家应当很快就会知道,你们还需时刻注意动静,有事及时通知我们。”
虽然她们如今已经有了抵抗裴家钟家的实力,暗线也已强于黑蛇帮,但保不准这些人会趁人之危,在她们回城孤立无援下,将她们一锅端。
所以还是提着几分戒备,小心为好。
高矮刺客一起拱手,应了声“是”,然后微屈小腿飞上屋顶,很快消失在她们的视野。
连衣搂上舒清晚的肩膀,两人齐步往巷子外走去:“晚晚,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岳父大人吗?他去旭离城好几次都在打听你耶。”
舒清晚摇了摇头,声调很是冷淡:“不了,我离开的那日就同他说过,从此以后就当我死了。”
“舒府的东西我未曾留下过分毫,兄长的孩子如今也快长成,往后就有人替他继续守着舒府,他亦无需找我。”
连衣用力搂了下舒清晚:“别啊,你只是嫁给我而已,我又没有要求你跟娘家断绝关系,若是想念,就回去看看。”
舒清晚没回答,顿了好片刻,才轻声应了声“嗯”。
又过三四日,她们终于到了拂烟城城区之外。
等待夜色蔓延,万家灯火燃起,三人才乔装带着几个暗卫混进拂烟城内。
靠近阮府附近,连衣让舒清晚把背了一路的包袱还给她,听到小思媛问道:“娘亲,祖母会喜欢我们给她准备的寿礼吗?”
连衣停了脚步,有点动摇:“晚晚,你说......要不我们再去买点别的?”
“我已备了。”舒清晚道,“明儿应当已经替我们交给书城了。”
连衣和舒清晚到达旭离城没多久,明儿还是通过蒙面首领找了过来,考虑到明儿还有父母需要赡养,舒清晚最后还是让明儿回到拂烟城。
不过明儿并不是空手而归,她得了舒清晚命令,在拂烟城外的小镇上替舒清晚经营着一家客栈,作为暗线的重要中转地。
所以如今拂烟城内的许多重要事情,舒清晚还是会习惯性地通过明儿来处理。
连衣惊喜道:“真的啊?你真的有另外准备?”
舒清晚牵着小思媛,应了声“嗯”。
连衣笑道:“可以啊晚晚,私底下准备东西给我母亲竟然不告诉我,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吗?”
舒清晚浅浅一笑,微露羞意道:“希望你母亲会喜欢。”
连衣隔着帷帽用手刮了下舒清晚的脸:“什么你母亲,现在是我们的母亲了晚晚。”
“嗯。”舒清晚羞意更深了一点,“希望母亲,会喜欢。”
两人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阮府的偏门。
正准备踏上台阶敲门,舒清晚却后知后觉地有些怯场:“连儿,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你和思媛进去吧。”
舒清晚和连衣的事情,在她们离开拂烟城之前,从未正式和周氏以及阮老爷坦白过。
直到两人在旭离城成了亲,连衣才通过回来联络暗线的蒙面首领给周氏带了一封书信,另外附上一包喜糖,将她们的事情大致说了。
至于周氏和阮老爷有没有说过什么,连衣没提,舒清晚也不敢问。
现在舒清晚近乡已是情怯,更别说还要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去见连衣的母亲和父亲。
她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或者毅力有所怀疑,而是心虚自己的性别。
作为女子的她,爱上同是女子的连衣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更别说还把身为阮家嫡女的连衣拐上了床,又成了亲。
这样的事情,连衣可以接受,但不代表为人父母的周氏和阮老爷也会接受。
连衣察觉舒清晚的怯意,绕过小思媛搂住舒清晚的肩膀:“怎么啦?害怕啦?你现在害怕是不是有点太迟了,都走到门口了,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的。”
连衣说完,把看着她们的小思媛的脑袋拨到另一边,凑到舒清晚脸颊亲了一口,俯耳小声道:“何况晚晚可不是什么丑媳妇,晚晚长的这么好看,得对自己有信心呀,何况礼你都备了。”
舒清晚被连衣亲的更是心怯,但转念又想,拐了人家的女儿,怎么的也得见上二老一面。
就算二老不同意,她也得当面祈求二老的谅解才是。
如此她便默认连衣牵上她的手,踩上台阶去敲门。
来开门的还是福伯,那看见连衣的欣喜模样,显然是等待已久:“小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等你们很久了。”
连衣牵着舒清晚和小思媛进门,笑道:“福伯,好久不见啊,最近身体可还好。”
“好好好。”福伯关了门,用袖子擦了下渐红的眼睛,“老奴身体还行,至少啊还能为咱们阮家再看十年大门,小姐就放心吧。”
连衣像从前般打趣:“是是是,福伯那是咱们阮家的定海神针,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福伯笑地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小姐还是没变,惯会开玩笑。”
他说完眼睛往下一瞥,见着小思媛,欣喜地慈祥道:“这个是思媛小姐是吗?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啊。”连衣也掀开点帷帽,看向小思媛,夸耀道,“是不是长的很可爱,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像舒小姐?”
福伯矮身仔细一瞧,惊诧道:“是呀,是有点像舒小姐呢。”
连衣拽了下舒清晚的手:“你看吧,我说她像你,像是你生的,你还不承认。”
就算带着帷帽,舒清晚也被连衣说的红了耳根,她回拽了下连衣的手,没好意思出声。
连衣觉察,笑着安抚道:“好啦,不开你玩笑了,我们走吧。”
小思媛长的像舒清晚是纯属意外,因为众所周知,舒清晚就算和连衣再大战上几百个回合,也没有谁是能生出孩子的。
遇到小思媛的时候,她们已在旭离城待了一年多,而这一年多时间里,她们并没有待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几乎周游了整个旭离城。
那时她们刚好到了旭离城的东面,听说了之前从安涟那里听来的传闻——旭离城那口能让人生女儿的井。
连衣好奇,便拉着舒清晚一起去瞧了。
为了逗舒清晚,她还率先喝了几口井水,想诱哄舒清晚也喝上两口。
没想到舒清晚只推拒几下,竟也相信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说,红着脸喝下她递过去的井水。
后来当然无事发生,尽管舒清晚抱着侥幸的态度非要日日折腾她,与她各种亲密接触,但性别横在那里,种不了就是种不了。
过了两三个月,她们再次经过那里,连衣为了继续逗舒清晚,又拉着舒清晚去了。
这次她们还来不及喝井水,就看到一个冷艳女子的手里举着个女婴,似乎想将那孩子扔进水井里。
询问了才知道,那冷艳女子怀孕时曾不小心喝下了这里的井水,后来果真生了个女儿,被夫家嫌弃,因此羞愤地想将女儿扔井淹死。
两人不忍,便买下了这女婴。
连衣回去后还打趣,说这井的传闻果然不假,她们喝过三个月后果然得了个孩子。
后来这孩子逐渐长成,不知是不是因为舒清晚带的多,竟然眉眼神态都有那么一点点舒清晚的影子。
加上舒清晚的性子冷淡,渐渐传染了孩子,这孩子远远一瞧,竟真的和舒清晚的气质有点相像。
为此连衣经常打趣,说这孩子是舒清晚喝了那井水后和她生的。
而对于周围的邻居和新认识的人,她们则说这孩子是连衣这个木夫人所生,因是和舒清晚真的有点相像,时间长久以来,竟也没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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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番外8后记2
福伯带着连衣三人穿过幽暗小路, 很快到了北院。
北院门口周氏和阮老爷早就等在那里,看到连衣过来,周氏扶着书蝶的手, 激动地几步迎了过去:“我的儿, 你终于回来了, 路上可辛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