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一时有些没明白:“连儿,这是怎......”
“你还好意思问这是怎么了?”连衣抢了舒清晚的话,气恼地站了起来,“我都跟你说了,掀了盖头才能说话,你为什么这么晚掀!你是不是嫌我吵!”
舒清晚赶忙搂住连衣,软声哄道:“抱歉,我忘了,连儿対不起。”
连衣挣脱舒清晚的手,凶神恶煞地道:“给老娘起开,少用糖衣炮弹蛊惑我!”
“还有,你不是说去一会就回来的吗?为什么去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都快饿死了,你看我的苹果,我饿的只能吃这可怜的苹果,还越吃越饿,呜呜......我的喜果,气死我了!”
舒清晚抬手替连衣擦去嘴角晕开的红色口脂,心疼又讶异:“你晚上没吃东西吗?”
连衣推开舒清晚,眼露星光地冲到桌边,拿起一块喜饼就咬:“你看我这样!哪里有空吃饭,我下午除了那碗燕窝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张嬷嬷说了,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吃了守房的时候会待不住。”
舒清晚赶忙走到门口,开门叫来远处守夜的书蜓,吩咐书蜓去准备些连衣喜欢的吃食,然后才回到房间里。
她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递给两颊塞的鼓鼓的连衣:“你慢点......”
“那你饿了,为何不起来吃点东西再坐?”
舒清晚这会走到桌边才注意到,桌子上除了茶水和酒,还有好几盘糕点,喜饼和喜糖自然也摆着,整个小桌被塞的圆圆满满,连衣走几步就可够到,怎会饿成这个样子?
连衣气不打一处来:“一看你就是第一次结婚!”
“新娘子进了房间后,在未掀开盖头之前,是不可以离开床铺的,离开了就会不吉利,不信你问张嬷嬷。”
从来不喜欢墨守成规的连衣,为了她们婚礼的完整,和所谓的“吉利”,竟然这般委屈自己,真的去恪守这些子虚乌有的婚礼礼节。
叫她拿苹果她便真的一直拿着苹果。
让她轻姿细步,她便真的耐着性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完全程。
更是因为盖头未掀,强忍着不说话,饿了也忍着不吃东西,甚至强逼自己摁下活泼的性子,坐着同一个姿势良久,动也不敢动。
这样宁愿委屈自己,也要重视这场婚礼、重视她们未来的连衣,又让她怎么能不爱?又让她怎么能不倾尽所有去対她好?
舒清晚心里是又酸又软,整个心底都被暖热塞的满满的:“连儿,我爱你。”
啃着喜饼的连衣顿了一下,气鼓鼓地别扭道:“少来!你别以为你......你说点好听的我就原谅你了,我现在还气着呢。”
舒清晚乖顺一笑,主动给连衣喂水:“知道了,你慢点吃,我已让书蜓去准备吃食,很快就来。”
她稍顿,又放软态度:“相公,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吗?”
连衣的心尖被舒清晚的软糯融化了一点,但想起自己刚才饿得只能対喜果下嘴,火气又飙了上来:“这次叫相公没用,少贿赂我!”
“识相的快帮我把头上这堆乱七八糟地拆下来,重的我脑袋疼。”
也不知道张嬷嬷和书蜓是怎么梳的,竟然给连衣梳了个十几厘米高的复杂发髻,配上凤冠美是美,也衬的连衣灵秀精致,甚至前面舒清晚掀开盖头的时候都小小惊艳了一下。
但就是那凤冠款式太大,舒清晚看着就觉得重,更别说连衣已经带在头上一两个时辰。
反观舒清晚自己,梳了男子妆发后,就用了一个金色的发冠,便没有其他了。
舒清晚心疼地赶忙替连衣拆解,又怕弄疼连衣,摸索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拆掉一些。
看到舒清晚这么任劳任怨,连衣总算消气了些,她嚼着最后两口喜饼问:“你前头说外面有事耽搁了,是什么事?”
连衣问起,舒清晚才想起她进来到现在,只顾着心疼和哄连衣,都忘记把外面的事情告诉连衣。
不过她刚讲了个开头,书蜓就端着已经准备好的吃食敲响了她们的房门。
就因为这几声敲门声响,连衣第二日才被舒清晚摁在柱子后面占了便宜,因为舒清晚一开门,连衣的目光瞬间就被书蜓端进来的美食吸引,把她们两人刚聊了一点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连衣沉迷美食,舒清晚就想继续为连衣拆解发髻,但书蜓却主动过来接手:“主子您也吃一点吧,晚上您都没怎么吃,奴婢刚才和张嬷嬷也多准备了您的。”
连衣啃着鸡腿抬头:“你晚上也没吃啊?”
舒清晚应出来的那声“嗯”,把连衣心里的气又洗掉一小半。
舒清晚没说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因为事情耽搁太久,舒清晚怕她等的焦急,所以赶着回来见她,急的也没吃多少东西。
可她刚才却以为舒清晚吃了饭才进来,朝舒清晚发了一通不小的脾气。
舒清晚看明白连衣眼底那愧疚又拉不下脸的情绪,主动递了台阶:“确实是我做错在先,连儿不用这么快消气,我愿意接受其他惩罚。”
听到头顶传来一小声忍俊不禁的笑,连衣瞬间红了耳根。
她夹了个鸡腿凶巴巴地丢进舒清晚刚刚拿的碗,羞恼道:“快吃你的鸡腿!闭上你的嘴!”
舒清晚宠溺一笑,应了声“好”。
虽然堵着气,但连衣觉得哪一个菜好吃,还是会习惯性给舒清晚夹一点。
舒清晚则边吃边动作自然地给连衣挑着鱼刺,吃到最后,那条鱼身上大部分的好肉都进了连衣的碗里。
连衣也没觉得哪里不対,只专注地扒着她的饭,喝着舒清晚舀过来的汤。
书蜓瞧着两人细节里透出的恩爱,磕糖磕的嘴巴一直没合拢,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堪堪在两人吃完的时候,把连衣的头发拆的差不多。
连衣吃完饭,伸完懒腰,却发现书蜓脸色微红,想看又没敢看她们,手上动作飞快,收了盘子就想出门。
连衣不解:“书蜓你这是怎么啦?”
书蜓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奴婢这是太激动了!之前张嬷嬷同奴婢说小姐与主子很是相爱,奴婢今天算是见识了。”
“奴婢这就麻利地滚,一定不影响小姐同姑爷洞房!”
书蜓说完就端着盘子逃也似地出了房门,没一会就听不见脚步声了。
连衣愣了一会,才想起刚才她两吃饭时的互动,一时脸上也起了烫意,她咳了一声掩饰羞臊,没话找话:“什么洞......洞房......”
“不対!凭什么你是姑爷,你应该是......是夫人才対!”
舒清晚关了房门,回到桌边:“既是这样,今日你为何,愿意嫁给我。”
连衣脸色更红了,烫的自己都能觉察。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太过感动舒清晚的付出,心里一冲动,就决定嫁给舒清晚了。
卡了一会,她理直气壮起来:“我这是......这是为了不让你占便宜!”
“若是我娶了你,你的嫁妆还是你的嫁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女子嫁人带的嫁妆永远都是自己的,但如果我嫁给你了,我就要你给我聘礼,你给我的聘礼就是我的了。”
舒清晚浅笑开来:“原来是这样。”
“哼!别以为我傻!”连衣傲娇道,“现在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舒清晚附和:“给。”
连衣得寸进尺:“给多少?”
舒清晚伸手摸向连衣的脸颊,宠溺道:“全部都给你,连儿既是委身嫁给我了,我定然要用全部来求娶,否则如何能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连衣被舒清晚这句话烫了心尖,脸上又红一分:“这还差不多。”
“嗯。”舒清晚应着,又问,“那连儿可还生气吗?”
连衣看着桌上那个剩下一半的苹果,觉得就这样消气太便宜舒清晚了:“谁说我不生气,聘礼是一码事,前面的事情是另一码事!”
舒清晚又软声哄道:“那怎样连儿才会消气呢?不管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接受。”
“这可是你说的。”连衣想了片刻,大胆地提出无理要求,“今天我要一直在上面!”
舒清晚的脸颊也红了,抿唇一会,柔声应了声“好”。
看到舒清晚这么好说话,连衣逮着继续欺负:“那在外面我嫁给你了,现在在这里,你嫁给我一次,穿女装嫁给我。”
连衣原本以为舒清晚不会同意,但舒清晚再次证实了她的宠人无下限,没有犹豫就又应了声“好”。
其实舒清晚原本也想梳女式发髻迎娶连衣,但担心连衣会心生不适,所以还是束了发。
现在连衣主动提起要她穿上女装,她能着女装喜服和连衣站在一起,重新拜堂,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连衣被舒清晚的乖顺哄的心情颇好,很快就拉着舒清晚调换了喜服,凤冠也在舒清晚的指导下,简单地戴在了舒清晚的头上。
连衣亲自为舒清晚描了眉,最后用手指沾了口脂,替舒清晚涂上。
这是连衣第一次看到舒清晚新娘的装扮。
之前在原网剧里,裴言枫死的早,女主又没有嫁给阮林一,所以直到剧情结局,她都未看过女主穿上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