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摆着茶壶茶杯,温言眼前一亮,口渴感一下就涌上来了。
她以为是冷茶,也无所谓喝冷茶,她只想着解渴了。
结果拎起茶壶的时候,温言晃了晃茶壶,“咚咚咚——”的水声简直要溢出来一样。
她有些困惑,但温言这时候真没想那么多,毕竟以前和洛寒珏一起过夜的时候,她总要在床边常备一口水。
倒出来的热茶芬芳,她也在想,看来最近日子都不好过,这是温言难得从洛寒珏这里看到的好茶。
门房正好在外面轻声的报告,洛寒珏在屋内让人回去了。
从橱柜里拿出被褥的时候,洛寒珏弯下腰,殊不知在身后,温言撑着脸颊,她看着那被细细揽着的腰肢,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开始摩挲起来。
刚解了口渴的人拉开自己的衣领,她想应该是窗子开的不够大,不然怎么她又开始热起来了。
这一会冷一会热的,别是又得风寒了。
不过及时出点汗就好了。
温言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暖热不行的液体,两杯下肚,眸子亮如灿星的少女被肚里循环的热气烘得眼睛更是亮晶晶的闪。
坐了一会儿,温言就站起身,她先做了一件事。
系统看着熟悉的小黑屋,一脸撒泼打滚的惆怅,为什么又要把它关起来啊!
它是cp头子,它也想看看美人贴贴。
洛寒珏在室内都是散落着头发的,或许是要马上入寝的缘故,她也换了身单薄的衣物。
这不就给了某个小贼可乘之机了吗?
稍微回暖的细长手指轻轻的点在脖颈后,顺着凸起的骨节一点点坠下,独特的磨蹭和指尖的圆润一身贴合的衣物根本挡不住什么。
温言的手前移,她把重心往下腰,要不是洛寒珏常年习武的腰肢够劲,这几下就得扑倒进床褥上了。
这样深的夜里,孤女寡女,两颗心脏如此静谧的贴合在一起,仿佛跳动的频率都快成一体了。
温言也是熟清熟路的从衣襟交接处扣着,她拧巴了半天硬是打出了个死结,小殿下有些委屈,“你穿衣服系什么扣子啊?”
属实是看折子忙的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洛寒珏暗哑着声,对着作弄她的人有些无奈,微软下口气,“先让我把被褥弄好。”
“反正都是睡不了的,一套还是两套有什么区别吗?”温言脸靠在女人的颈边,她嗅着沐浴之后洛寒珏身上的暖香,这是一种太过于奇妙的感觉。
怀里的美人是个多冷的性子,但被这样抱在怀里就香香软软的。
温言在心里狂笑。
哈哈哈,还是有老婆好哇,就让那些干涩的臭折子最好一把火全烧了。
可惜洛寒珏的动作太慢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温言的思绪都困顿了两三秒,她差点都要睡过去,轻轻的把脸贴上洛寒珏的颈边,含糊的念着。
“你好了没呀,我都要睡着了。”
温言感受着怀里的美人转身,把她拉下,柔软和柔软裹挟住她年轻的脸蛋,一切都软的不可思议。
许久,温言突然从暖意里抬头,有些惊慌,“蜡烛怎么办啊?”
有人无语了一瞬,看着下面真切感受到惊恐的少女,洛寒珏闭上了眼,没让眼中的红意和羞怒一起溢出,她哆嗖的伸出手,掌风一起。
火烛被吹落的那一刻,轻薄的衣物也尽数褪去。
窝里暖香四溢,是大汗淋漓的畅快。
天微微亮,温言被不知哪来的寒风一吹,浑身的汗让她有些冷的颤动,她抬起身子往边上一看,是刚才的窗户没合拢。
怪不得她从中途一半就开始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慢悠悠拢起散落纠缠成一团的长发,少女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窗子关上。
同样湿漉的雪白手臂揽着她下压,有破碎的颤音细细微微的被挤出,有美人含着热气指教着学者继续专究下去。
“做事要专心……”
“别分神了。”
雪地上梅花落落,雪白冬天的一束梅,总是最讨人喜欢的。
白日。
洛寒珏看着那个悠然而去的背影,远远的看了很久,直到眼眶酸涩起来,美人才骑上边上的迅云。
洛寒珏骑马飞奔的去了一个和徐夫人早就约好的地方。
眼前是一间密室,是徐夫人想要她进来的一个地方。
密室空阔的很,边上是一层一层垒起的台阶,最中央有口奇异的长方体。
很冷,洛寒珏走进来的第一步就是这样感觉的。
冷得她想不到别的词可以形容了,太冷了,洛寒珏晃了晃脚步,才落下了第二步。
“上去吧,上去看看。那里有东西,是为你准备的。”
徐清的声音在这间密室里仿佛无处不在,洛寒珏甚至没有找出她身在何处。
但不可思议的是,她跟着徐夫人的诱导慢慢的踩着石阶走上去。
散发着寒冰之气的棺材表面雾蒙蒙的,只有非常走近的人才能看的清楚里面是什么。
洛寒珏心一跳一跳的,她内息也急促的很。密室里有水滴下坠,她听的清晰,伴着自己上台阶的脚步一点点的走到正中央。
洛寒珏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心里早已经有数了。
只是现在有个人把东西放在了她的眼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想要的东西我全知道,就看你上不上钩了。
她走的很近了,洛寒珏把手轻轻放在上面,水雾一下就被人体的暖热抹消一空。
不知道是哪来的寒冰凿制成的,洛寒珏散热的掌心覆上去也没有被冰扯拉皮肉的感觉。
像是被体温捂化,一点一点的,冷块化成了雾气,洛寒珏一眼就看清了里面是什么。
“父亲。”
她颤抖着声音叫着这个男人。
坚冰底下沉睡的是洛叶冰的尸体,那具本该被先帝好好埋葬好的英骨忠臣,她找了很久的,现在就在这里。
没有化成雪白的骨,男人英俊神武的面容好像活着的时候那般清晰,只是死白的没有生机的面容昭示了一切。
洛寒珏数年来无数次模拟这个场面,她想过也许哪天她真到了洛叶冰葬身的城池里,听说那里的乱葬岗一直没有人敢动,说是阴兵压阵,死气太重了。
她一直不认为先帝会把洛叶冰好好安置下来,她还做过梦想是不是洛叶冰因为尸骨没有人给他收敛,所以就化成了鬼神盘踞在了自己身死之地了。
只是等着有人记得他过去找他。
但她早就过了天真做梦的年纪了。
饶是洛寒珏这种心思坚强的人,她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此刻她觉得蒙照在她人生的一片阴影终于掀开了自己的伪装。
她的视线轻轻落在男人缺失的小指骨节上,她记得当时母亲卧病在床,父亲瞒着所有人要给安离做菜粥喝,结果男人一个用力把自己的小指切落了。
然后她落在一道长疤上,横在了男人英俊僵白的眉角。
那是洛寒珏很小的时候走到高树上面,洛叶冰为了接住摔下来的她被断枝狠狠擦过眼角的一次。
“姑姑,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脱口而出的问题在洛寒珏心神收敛些后,她才发现自己声音破碎颤抖的不像样了。
她立即没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冰太冷了,持续的寒意让洛寒珏感受到了久违的刺骨。
立即的,从洛寒珏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亲密的唤她小名。
犹如母亲那般亲密。
这个声音逐渐占据了她破碎的心神。
她说,“寒珏,这是我为你找到的最好的礼物了,你看看满不满意?”
洛寒珏苍白着脸没说话,她好像灵魂也被这密室里的寒冷冻住了。
水滴滴答的还在响,耳边蛊惑的女声也在继续。
“你再看看,是不是你的父亲?”
洛寒珏伏低着身子在父亲边上,她的眼前变得模模糊糊的,洛叶冰的疤痕好像也开始不真切一样。
她看不见的地方,以这口冰棺材为中心的血线,犹如雪花般散开,阴暗之处有人鬼祟的念着咒法,一点点的把正中心的血线攀在了洛寒珏的脊骨上。
后脖浅淡的花朵突然亮起了一瞬。
很慢很慢的,有人道出了一声“嗯”。
出了这密室之后,洛寒珏恍然忆起,这股寒意和她当初南蛮那刺战役落入的冰泉一样。
很冷。
等人走了很久之后,徐夫人还在回顾着祭坛里的事情,即使这个岁数了也见惯了不少风浪,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她也不免变得有些心胸澎湃。
她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只是按照于令宜说的做,这些天来借着安王一直为朝局之事忙的焦头烂额的,她一有空就去将军府和洛寒珏聊聊往事,有时候带上一些以前她做过的点心,这个小辈对她就开始亲近起来了。
徐夫人脸上露出微笑,想到之前那个夜里去找洛寒珏的事情,也算她之前歪打正着了,要知道那夜她本来是为了假借洛云娇之事准备让洛寒珏对温子澜留个心眼。
这样想想,她那个便宜女儿也算贡献了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