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关着秦云秋一辈子,反倒是秦云秋现在成了拴住他的链子。
祁宣唇边勾起一个很微妙的弧度,转而看向喻青,语调轻而缓地道:“好啊,那就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护得住你了。”
喻青皱了皱眉,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祁宣就已经转身走了,这小王爷压根不在乎他说什么,好像秦云秋现在就算在他这儿,也要跑过来宣誓主权一般。
疯狗。
喻青在心里骂了一句。
秦云秋在他身后攥住了他的手,柔若无骨的手缓慢地抚弄过他的伤口,淡淡地道:“你信我吗?”
见喻青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又道:“不信也没关系。”
他轻轻笑了笑,抬头看他的时候眼底有光。
--------------------
感情洁癖或者双洁控的慎入,这只是一篇凰文。第一部 分的故事1V1是真的,但中途会出现什么不敢保证。
第18章 C1:冷月白(十七)
喻青盯着秦云秋,面色不虞,道:“你变化很大。”
秦云秋同他回了卧房,没多久有人送药过来,他便半跪在榻边替他上药,“人都会变的。”
他语气平淡地道:“春水阁的三年,我学到很多东西。”
他歪着头看喻青,似乎不太理解地道:“教主不喜欢么?”
喻青直直地看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这才是他,秦云秋不应该喜欢上任何人,他一旦动情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一个只会杀人,被当做一把剑养大的走狗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情爱一事,所有倾覆于他身上的情感都很容易遭到反噬,他心里的很多东西已经在尘封中被彻底丢掉了,捡起来也没有用。
更何况他碰上的还是祁宣那样一个疯子。
实际上他原本对秦云秋根本没有一点信任,他突然回来本来就不对劲,但今天早上祁宣的举动反倒让他心头疑虑消散了一大半。
喻青良久之后道:“左护法当初要是早点开窍,想必中间也不必绕这么多圈子,足足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秦云秋身子微微抖了下,道:“教主已经教了属下很多东西,别的东西总要自己慢慢摸索的。”
他将几个小药罐收拾好正准备端出去,但大约是跪得太久了站不稳,身子晃了下便要倒,喻青拉着他的手腕子让他就势往自己身上一躺,搂着他的腰道:“腿软了?”
他不在乎这是不是秦云秋的小伎俩,他很受用。
喻青捏着秦云秋的指尖,在他的脖颈处嗅了嗅,“昨晚上睡得怎么样?可休息好了?在我怀里就睡着了,想来这几日都累得厉害,祁宣他待你不好?”
秦云秋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喻青碰他的时候他想的人却是祁宣,甚至喻青的动作都让他有几分不适应。
喻青似乎也没指望他回话,手已经要解开他的腰带,他对秦云秋的念想一直都在,这并不是什么情深所至的执念,只是因为这口肉还没吃到口所以一直惦记着,而真尝到了之后他也就罢手了。
所以他并不是很能理解祁宣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三个人一起玩两次,秦云秋就彻底归他了,一了百了。
怀里人的身子已经僵掉了,喻青的舌缓缓舔舐他的耳垂,道:“今天也不行?”
秦云秋满脸潮红,可是整个人却在他怀里并不挣扎,喻青考虑了一会儿,道:“我不喜欢用强,床上的眼泪是助兴,我不希望是因为不情不愿。”
秦云秋轻声道:“明日……”
喻青闷声笑道:“明日就明日,你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我还急在这一两日不成?”
药罐子洒了,秦云秋收拾好便再次出去,衣衫在刚刚的动作中有些乱,出门便碰上昨日在喻青床上的小美人。
对方对他抱着很明显的敌意,秦云秋不在乎,所以对方的话和动作都当作没听见没看见,被推了一下也没反抗。
小美人气得眼圈都红了,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
喻青在里面听着动静,觉得秦云秋性子确实变了不少,换作三年前,那小美人在朝他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但或许也因为他武功大不如前,没了猖狂的底气。
啧,喻青忽而觉得心情极好,秦云秋是生生被他折了臂膀被迫困在这里的,而祁宣现在遇上的就是这样的秦云秋,倘若是三年前遇上的,祁宣又会如何?
他很后悔刚刚没有问祁宣这个问题。
在长安酒楼里喝酒的祁宣突然打了个喷嚏。
从喻青那儿出来他也没打算回府,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干,他没心思做任何事情。秦云秋在喻青那儿待一天,他的烦躁和积郁就多添十分。
而过了三日之约秦云秋若是不回来,他恐怕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晚间休息一向很少,药石无医,哪怕疲惫到了极致也只能睡上两个时辰,但秦云秋晚上陪着他之后,他便能好好睡上一觉。
没有缘由,就算秦云秋不能让他安眠,他也不会放手。
***
秦云秋住在喻青这里的几日,喻青的衣食几乎都由他贴身伺候着。
到第三日午后,天光正好,秦云秋端了一壶酒过来。
他给自己和喻青各斟了一杯,喻青不动,只是看着他,满含兴味地道:“是什么酒?壮胆的还是催情的?”
秦云秋垂下眸子,自己将两杯酒都喝了。
哪个都不是。
喻青还是不信他,秦云秋纤细的手指又倒了一杯,牙齿咬着白玉的杯子轻轻舔了一下,然后含了一口酒,俯身去喂他。
喻青这次喝了。
酒是好酒,顷刻间两人口中被酒香完全溢满了,秦云秋眨了两下眼睛,满眼无措,喻青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咽下去。
秦云秋也喝了些。
一杯酒喝完,秦云秋嘴巴通红,下唇被喻青吮肿了,他舌头微微伸出来一点,似乎还没回过神。
喻青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喂。
半壶酒下去,喻青玩够了,挑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水汽朦胧的眼睛,秦云秋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被他牵起手解开腰带,只剩亵衣的时候他忽然抱住了喻青,似乎还是有些害怕。
但他又很不安分,喻青被他完全挑起了兴致,祁宣说错了,这样的美景他现在还是看到了。
喻青感受到秦云秋的唇不断摩挲着他的下巴和脖颈,啄吻从喉结一下又一下移到颈间,像某种讨好主人的小动物。
他们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秦云秋甚至不耐地开始蹭着喻青的腰,他伸手取下木簪,满头青丝落了后背,几乎让喻青看愣了。
他道:“酒里真的没有春药?怎么骚成这样?”
秦云秋唤他道:“哥哥。”
喻青一怔,笑道:“怎么这么叫我?”
“我心里一直都将你当成哥哥的。”秦云秋柔软的下唇贴着他颈间皮肤嘬吮,“我在春水阁学了很多,学怎么伺候男人,学怎么变听话,学怎么讨人欢心。”
“但什么都比不上哥哥教我的。”
喻青道:“我都教了你什么?”
话音未落,他语气中原本的笑意瞬间全无,转而变得几乎尖利起来,“秦云秋,你想做什么?”
--------------------
啵啵啵啵啵!
第19章 C1:冷月白(十八)
秦云秋手中攥着的簪子正顺着他刚刚亲吻过的痕迹缓缓向下,尖端刺破皮肤,痕迹不深,血珠一点一点聚起来滚落。
秦云秋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你教我忠诚,也教我背叛,教我如何将自己这把利剑狠狠捅进曾经最亲近的人心口。”
喻青半边身子好像僵了一般,他想挣开但是根本动不了,最终只是从齿间挤出声音来,“酒里有问题?”
秦云秋依旧维持着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人耳鬓厮磨,可眼中已经恨意明显。
簪子越刺越深,秦云秋面无波澜地道:“有问题,我也喝了,不然你怎么信我?”
“只是我提前吃了解药,酒里我放了你当年喂给我的东西,还有软筋散。”
喻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软筋散有解药,可是那东西没有。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报仇宁愿废掉自己一身武功?”喻青全然没了平时那副温和的模样,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秦云秋生吞活剥了。
秦云秋依旧不在乎地道:“是。”
他也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断了自己想要从祁宣身边离开的念头。
喻青脖颈处疼痛愈烈,秦云秋的簪子从皮肉里剜过,疼得他几乎整个身子都在抖,他说不出求饶的话,再如何他也是魔教教主,再疼也只是打碎牙齿和血吞。
他赌秦云秋不会杀他。
他只是当初如何受的罪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秦云秋的簪子避开他跳动着的脉搏,狠狠刺进了喻青的肩胛骨处,“我的仇报完了。”
血喷了他大半张脸,那张清冷的脸被弄得脏污一片,使得他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秦云秋靠在他身上缓缓道:“你说的对,那三年确实是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