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某个问题刺激到他呢?不对,也说不过去,语言刺激并不会造成生理上的大反应自卫现象。”戴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两人一路若有所思地来到了莫离的家门口。
这是一栋老旧的复合式公寓,每一间都只有大概10平左右的空间,租金相对低廉,多为中低收入的选择。莫离家在五楼,资料中显示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母亲,莫离通常不大回家,因为母亲是特种行业,貌似都会把人往家里带。
方瑀按下了电铃,过了几秒后,屋里发出乒零乓啷的声响,不久后一个衣衫凌乱的秃头中年男慌慌张张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还不悦的瞥了他们一眼,后头跟着一个浓妆慵懒的长发女子,随意穿了件到大腿的衣衫,朝着中年男的背影喊着:“下次再来呀。”
“呦,两个帅哥,怎么?要玩刺激的,两个一起上吗?”女子捞了把滑下来的长发,指头上鲜红的指甲盖刺着了方瑀的眼睛。
“不好意思,我们是国安特别处,可能需要莫娜女士你这边协助办案配合调查。”方瑀不留痕迹的往戴纳这挪了下,屋内飘出的腥臊气息与女人一直想要靠过来的举动,让方瑀很是受不了。
原本上一刻还在抛媚眼,柔若无骨的莫娜,眯眼看清了方瑀掏出来的证件与搜查令,表情一变,不悦的站直身体,噘嘴娇哼:“怎么又是你们?不都来过了吗?我说过了,那孩子私底下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他死在哪了也跟我无关,真后悔把他生下来,只会吸我的血用我的钱,好不容易养成年了,子儿都没见着拿给我几个,就死在外头,还给我添那么多麻烦。”
戴纳在一边默不作声,他想起他看的有关莫离的背景,尽管早已经对于他母亲漠不关心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下听见这种儿子死了依旧像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物一样的口吻,饶是他的好脾气,也是有点不愉快了。
方瑀则是立刻被惹火了,先是教训了一通莫娜的不检点行为与态度,随即强硬地走入屋内,戴纳在后头跟了进去。
逞强是不行的(一)
方瑀进到了屋里,里头空间很小,中央摆着一张床,附加一间淋浴室,他走过去用力地将那扇小小的窗户推开,让户外的空气流通进屋内,屋内实在太恶心了,情欲的气息流动,让他头晕脑胀。
莫娜刚刚给方瑀训了一顿,尽管不大愿意,仍安静地跟在后头不敢吭声。房间的角落有着小垃圾桶,外头掉出几张揉皱的纸,合着一切不难想出刚刚这间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纳环顾四周,这间房间看着只有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莫离平时住哪?他的私人物品呢?”戴纳转头问站在身后的莫娜,此刻她正在无谓的卷着她的头发。
“喔,之前警察来过,叮嘱我不准乱扔东西,我也没扔啊,那孩子几乎不回来,哪有什么私人物品可言。他回来的话就睡那边吧,嗯哼。”莫娜意兴阑珊的拉开一边的衣物柜,柜门打开,上层堆满了凌乱的女性衣物与私人物品,下层可怜的空出一层位置。
“之前就睡这啊,你们也看到了,这空间不大,我平时要过生活做生意,喔,总不好让孩子睡我床上吧,嘻嘻嘻。”女人像是想到什么,笑了几声,“后来他大一点就去淋浴间睡,他私人物品也不多,有些让警察给带走了,就剩这袋,里头就一点衣物。”莫娜耸耸肩,指着角落一袋随便用塑料袋绑起来的东西。
方瑀皱眉,从一见到这女人开始,他就不禁为莫离产生了极大的同情心,到底为何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母亲,他开始能够理解莫离恨透小本音的心情。
戴纳面无表情的蹲下,从口袋里抽出一双手套戴上,打开了塑料袋,里头就只有两件洗到发白的棉衣与一件牛仔裤,再来是一件带帽子的蓝色薄外套。戴纳小心的拉起几件衣物,这时从薄外套的口袋掉出了一张纸,戴纳捡起来左右看了下,是一张扑克牌,他翻到正面看,正中央有一枚黑色梅花,上头却没有数字。
“什么东西?”方瑀蹲下来看了一眼。
“落单的一张扑克牌,先连着这袋衣服一起带回去吧。”戴纳将纸牌塞回去,瞥了一眼那个只塞得进一个小孩的空间,心里叹息着。
两人离开时,见着一个高瘦尖脸的男人与他们擦身而过,猥琐含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方瑀转身,刚刚进去的那间小房间,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伸了出来,热情的将男人拉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哼,这种母亲……”方瑀走到飞车边,忍不住踹了路旁车挡一脚,骂了声。
戴纳叹了口气,拉开后车厢门将刚刚拿着的那袋塑料袋放进了证物箱。
“接下来是去阿卡巴事件中死掉的那个清洁队员家里?”戴纳坐上副驾,系好了安全袋,车里空间充满了低沉的情绪,两个人都为莫离感到悲伤。
虽然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应该被那样对待,尤其这么做的还是他世界上最亲的母亲。
开了大约半小时,他们抵达了第二个目的地,在国安大楼死去的清洁工皮诺乔的住所。房东早就接到了信息,提前在那等待,一看见方瑀他们,便愁眉苦脸的上前为他们开门。
“警官啊,我这里是隔出来的小套房,通常是单身者居住。我都有调查过,一般来说都是背景单纯的普通人。”房客死亡并且牵扯上社会事件,简直让房东都愁秃了头,虽然人不是死在房内,但是这一个月来不停有警察什么的上门,也是很让人心不安,不少房客都搬走了,剩下的几个也不大安分的嚷嚷着要解约。
戴纳问房东道:“请问您对皮诺乔的了解多吗?”
房东李国平拿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嘴里泛苦的说:“当初他资料写的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中年男子,好像妻女都没有联系了,前妻在婚后搬到他星去了。平时就在清洁公司上班,我也去询问过了,就是个老实人,在那工作多年了,平时也没什么不对劲啊。警察先生,我看电视上说,皮诺乔是被波及死亡的,而非杀人犯吧?为何要这要时常上门询问,我这房客都快跑光啦。”
方瑀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这里当初也被一处的调查员拿走不少证物,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再调查的地方,房东知道的也跟当时调查结果差不多,皮诺乔就是个朝九晚五的清洁工上班族,压根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那个被验出的向导残留基因。
“没事,就是因为案件移交到我们手上,例行作业而已,之后不会再来访了。”戴纳温声道,李国平听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俩照例毫无所获的拿了袋房东最后收拾的遗物离开。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方瑀离开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还好,硬要说哪里让人起疑窦,我倒是有点想法。”戴纳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轻敲着,“这两个人在这个世上基本可以说是边缘人,就算是有亲人也多漠不关心或是根本没有联络,但这不算什么,因为也许是巧合而已,或许回去以后再继续看近期的其他案件做对比,以及证物调查才能有点线索与其他想法。”
方瑀有点惊讶戴纳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免在心中给戴纳评了个高分,看来老大这个对象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逞强是不行的(二)
国安大楼里,不幸染上戴纳综合缺乏症的伊莱森,从戴纳离开的那刻开始就有事没事的找其他人麻烦,被白永美在心中诅咒了数千遍。到了中午,伊莱森打开戴纳的爱妻便当,看到里头的章鱼小香肠,暴躁的心才稍稍得到了抚慰。
临近傍晚,伊莱森才终于与邦妮一块离开办公室,出任务去了。
“终于离开了,呼。”克里兰夫瘫坐在座位上,他也想下班了。
“我想我们可以先离开,反正刚刚方瑀那儿传来信息,他与戴纳在回来的途中了,剩下老大与邦妮,就大家回家待命紧急状况即可。”巴罗揉揉自家伴侣的头发权当安慰。眼镜猴钱钱又一脸哀戚的爬到巴罗的怀中瑟瑟发抖,大眼无辜的猛眨。
白永美刷的拎起她从下午就开始收拾的包,欢快地扯着莉莉安先行离开,待命什么的不干她俩的事情,反正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明天一大早还得要分头去他处开会,了解韩欣欣案与亚伯案的处理进度呢。
很快的办公室的灯就熄灭了,人都走光,只留伊莱森办公室的灯亮着,等方瑀他们回来。
……
市区夜店。
“来杯血腥玛丽?”汉斯今天一进店里,就锁定了他的目标,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性感、高挑以及风骚,尤其是胸前呼之欲出的雄伟,让他血脉贲张,他一定要将她带回家。
“抱歉,人家有主了。”邦妮娇笑着推开汉斯递来的那杯血腥玛丽,两指放在她那涂得红艳的嘴唇上,眨眨眼给了个飞吻。
汉斯被拒绝也不气馁,径自靠过来开始与邦妮胡扯,邦妮也没拒绝,笑着与他对谈。伊莱森在隔两个位置的吧台上,接过酒保递来的调酒,不经意的滑过酒保的手指,俊美的酒保挑眉,对着伊莱森笑了笑。
“帅哥,这整个店里,我看来看去,怎么见着就你最好看呢?”伊莱森托着腮,慵懒地说着调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