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雨停了,乌云间渐渐透出了点阳光,男孩变成了少年。
“你可以帮我找找我的伊莱森去哪里了吗?我还想跟他一起把那部片子看完。”
就在戴纳语音落地的那一刻,少年变成了成年的伊莱森。
天色大亮,一片金色的阳光照亮草原,土地不再潮湿泥泞,空气中传来一阵阵青草香,伊卡舒服的在地上翻着肚皮,兰花报复似的在肚皮上撒着鸡脚猛踩。
兰花:咕叽!(这只臭猫,刚刚吓他,不让他瞧瞧本鸡的威猛,本鸡就不叫兰花。)
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伊莱森被顿时大亮的天光刺得眯起了双眼,他转头对上戴纳。
“咦?”他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比起戴纳的脸庞更为精致,湖水绿的瞳孔及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棕色头发。
更让人惊艳的是,伊莱森看到对方后漾开的一抹微笑。
“戴……”
“好一点了吗?我刚给你紊乱的精神世界作了些疏导,可能最近你压力太大了。”戴纳移开了额头,淡淡的看着伊莱森的脸。
伊莱森有点茫然的直视对方平凡的面孔,棕色的瞳孔,棕色的头发,像是将刚刚看到的脸孔拆开重组并且抹去了些什么。头下枕的是戴纳的大腿,软软的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伊莱森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可能刚刚出现幻觉了。
“睡觉吧?”戴纳起身,拉了伊莱森一把。
伊莱森摸摸后脑勺,困意又开始袭来,他也只好躺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好了。
然而躺下以后,他才发现戴纳抱着一颗枕头,枕头套上是小鸡图案的。
“你快睡,我陪你睡吧。”
戴纳理所当然的往伊莱森身旁一躺,还顺手将那半空间上堆迭的干净衣物给暂时挪到了一旁的办公桌上。兴许是累了,没多久伊莱森便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伊莱森:“……”
他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皂香,不是他家沐浴液的味道,大概是戴纳自己带来的。
心尖暖洋洋的,鬼使神差的,他在被子底下将手伸了过去,握起戴纳小了自己一号的手掌。
哼,恋爱什么的,真的是太难懂了。
恋爱太难懂了(二)
伊莱森睡了一顿好觉,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身,想再偷懒睡个回笼觉时,他忽然感觉到记忆逐渐纷沓而来,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
“砰。”伊莱森起来得太急,不小撞到了后面的床头柜。
他也不顾疼痛,赶紧往旁边看,只见他身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下床拉开衣柜门,之前堆在他床旁边的衣服,则已经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收拾好了。他扒拉梳洗一番,才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香味。
厨房中,戴纳的身影忙碌穿梭,后头还有一根没有压下去的翘毛,看起来特别呆,这副景象让伊莱森感到通体舒畅。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一只鸡端坐在他那高档餐桌的正中央,前面还放了个小瓷盘,里头是……小馒头?伊莱森揉揉眼睛,他活这么大都不知道精神体也有食欲这件事情。
“啊,你起来啦,我做好早饭了,连中餐也准备好装盒了。”
戴纳解下了围裙,他早上找了很久四处找不到围裙,想是这个家的主人压根没有任何做菜习惯,结果他好不容易在橱柜深处拖出这一件看就像是超市赠送品的粉色围裙,上头还印着一只盗版的卡通猫。但只要有得用就好,戴纳不介意。
一大早便被这种人妻模式攻击而爆破,损失生命力一百点的伊莱森,此刻美滋滋冒着泡儿坐在主位上,前一秒他刚跟兰花起了点小争执,此时兰花的小瓷盘连鸡本体已经因为输给伊卡而沦落到餐厅角落去了。
“豆浆?喝吗?我早上现磨的。”戴纳一大早起早去附近超市买了点菜,想着住进来那天伊莱森不收他租金,但显然对他作饭、打扫卫生这些事情十分期待。
伊莱森痴痴地看着戴纳,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的露出一抹极度温柔的微笑,刚端着一杯温热豆浆到伊莱森面前的戴纳,顿时感到头皮一凉。
“戴纳,你再笑一次给我看好吗?”伊莱森想起睡前再精神世界里看到的最后一抹微笑,镀上了金灿的阳光,好像连眼睛都变成湖水绿的,特美,他的戴纳真好。
想到了昨晚自己失策,不小心被看到自己笑了,现下被这样要求莫名羞耻,像是被剥了一层皮一样。
“……现实生活中,有点难。”他努力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
“喔,那也没关系。”伊莱森理解的点头,端起那杯豆浆抿了一口,真是太美味了。“不然这样好了,你都不愿意对我笑,来个早安吻总可以吧?”忽然在昨天开启了新世界大门的伊莱森,点点自己的嘴唇。
戴纳:“……??”
自己主动是一回事,被他人无赖是一回事,忽然觉得羞耻,恋爱真是太难懂了。
“噗叽!!!”被遗忘在角落的兰花,不知何时跳上了餐桌,眼露羞耻的对着调戏戴纳的淫魔(兰花的诠释)狠狠给了一脚,掀翻了伊莱森的豆浆,于是刚刚美味的豆浆喷了伊莱森满脸。
戴纳:“…………………我拿纸巾给你擦擦?”
一日之计在于晨,伊莱森的一天之始就在豹鸡互殴、人鸡互相伤害的状况下结束了。当然,最后义正严词的认为自己被戴纳(兰花)欺负的伊莱森,把戴纳压在门板上得到了很久的早安吻,那就另当别论了。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克里兰夫拿着他的远程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光幕,“我感觉老大头上开了一道彩虹?”
方瑀冷笑一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别鬼扯了,我等会要外出,今天得跟戴纳一块行动。”
开玩笑,他今天冒险犯难的要带戴纳出门去处理莫离与上次国安大楼死者阿卡巴的事件,这个事情决定后,老大一整早上都阴恻恻的盯着他,要是再跟着他们一块调侃老大,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大抵是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巴罗同情的拍了他的肩膀。
前一天鉴识科竟然跟他们说,上回在阿卡巴事件中被波及死亡的清洁工,被再度拖出来尸检,发现对方身上竟然验出向导的残存基因。
结果当初的法医韩欣欣立即被监管起来,并且下令彻查她这两年来跟一处合作参与的案子以及她与其他部门协同的案件。手都伸到验尸那一关了,真他妈让人不爽,谁知道这一整栋楼里,各处室还有多少这种有问题的人员。
早上开会时决议方瑀与戴纳一起行动,毕竟戴纳是心理师,跟着一道探查案件相关人士,会让人较无防备心。而之前方瑀去过小本音光临的那间酒吧,克里兰夫与巴罗指不定也易被认出来,因此这个重责大任就交给没露脸过的伊莱森与新人邦妮,刚好仍是一哨兵一向导的安全组合。至于白永美与莉莉安?一个跑去关心亚伯的调查进度,一个则是去了解韩欣欣的事件。
伊莱森知道自己不能吃醋,于公于私他要在工作上分开,但他、就、是、不、甘、愿,戴纳竟然不能跟他一起深入夜晚的夜店,他的办公室恋情呢?他摸摸自己的嘴唇,回想着早上那个美好的早安吻,还有等等中午时间的“爱妻便当”,哼,算了,这点小事就不计较了,回家再讨回来。
“噗叽。”大抵是感受到了伊莱森猥亵的思想,一大早就被伊卡叼来当玩具搓揉的、打架还打输的兰花,恨恨的呸了淫魔一口口水。
多刺的玫瑰(一)
“你都不知道,竟然,竟然就这样跟人走了。”贺生西子捧心状的在温室里的躺椅上干嚎。
贺莙坐在一边,拿起热牛奶,笑笑的抿了一口,觉得自己弟弟幼稚的举措很可爱。
“戴纳他竟然不告而别,最过分的是,他俩同居了,你看看,这年头世风日下,今早我打给戴纳,想要问他目前是不是没地方住,哼,白操这个狗蛋心。”贺生捶捶胸口,“我一打开视讯,映入眼帘的就是伊莱森那粉红到不行的郊外秘密别墅,整面的光盘跟手办,会认错有鬼!!见色忘友厚此薄彼啊!那地方连我都只去过一次,竟然!!”
听见两人同居,贺莙顿了下,扬了扬眉毛,有点惊奇:“真看不出来,原来伊莱森这么喜欢啊,都愿意带人同居了?”
看自己的悲鸣得到回响,贺生来劲了:“就是,哥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面墙就算了,戴纳那个纯洁小可爱,竟然穿着一件盗版卡通猫粉色围裙,什么狗屁嗜好,害我当下脑筋一片空白,不小心就掐了通讯。”贺生想到那件围裙,就忍不住颤抖,他那个发小的口味真是越来越无法理解了。
贺莙笑了起来,显然也觉得粉红色围裙之于那天看到的戴纳形象很是违和。
“照你这样说,上回伊莱森说的那个停职就结束了?我记得似乎还不到一个月吧。”
“是呀,好像是上头发现有问题吧,最近罗讷多家族那边似乎也忙了起来,好像影响层面满广大的。”贺生见贺莙提起此事,不免也想起了最近那丛别墅群中各个家族无意间的严肃对话与活动。
贺莙并不住在家族中,所以对这些事情也甚少了解,但是海恩斯最近来的频率少了,依据海恩斯断断续续地提及,军队中也受到不少影响,因此他也特别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