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庙宇中
尽管魔物都离开了,但淼南渡却不放心,便草草地清理了伤口就守在门外。
而其他人是伤的伤残的残,又因为刚才众人太过恐惧又加上疲倦,所以伤口疼也没太注意,但现在所有人都恢复了精神,那股痛意便席卷全身。
星烁因为是魔,在白天伤口没什么感觉,然而却因为受了伤,一到晚上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比如现在,他正躺在地上像个病榻上的老人在微吟,“哎哟,受不了了,好痛哦,头痛脖子痛,全身痛哦。”
这时一个吊着手的小女孩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戳了戳他的脸,用稚气的声音道:“哥哥不能喊的,不然会把那些吃人的狗狗喊过来的。”
星烁忽地止住叫声,看了她一眼,又发出微吟。
小女孩又道:“哥哥你是男子汉,不要怕疼。”
这时沈潦过来,将一个苹果塞进他嘴里,“你看看你,连人家孩子都看不起你了,你赶紧起来吧。”又递给小女孩一个苹果,便去给其他人发食物。
而星烁他居然厚颜无耻对那小女孩道:“你过来让我靠会儿,我太痛了。”
小女孩垂着眼犹豫了片刻,便把背对着他,星烁撑起来把整个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孩子身上,然而那孩子只是被压得微微弯了弯腰。
沈潦发完食物,便看到星烁正靠着小女孩吃苹果,还一副气无力的模样,随即暗骂一声,真是个不要脸的!
立马过去将他拉起,道:“她才多大,你让她给你当人肉垫子,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然而星烁被沈潦拉起,便顺势倒过去,虚弱道:“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吗?”
沈潦真觉得这就是一个无赖,便将他推开,可见他浑身软趴趴,而且还不重,又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疑惑道:“你怎么跟棉花似的,又软又轻。”
星烁苦着一张脸,道:“我都说了,我晚上跟普通的人一样,如今又是受伤又是脱力,能不软不轻吗?”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句,“这个水果不能吃!”
经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过去,疑惑地看着他。
☆、心心相印
那人又道了一声,“这是贡品!是用来祭天神的!我们吃了,天神就不会来解救我们了!”
其他人听了都赶紧把水果放在地上,又向着水果跪拜道:“天神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那个小女孩有点不舍得将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地上。
星烁本来就对天上那群老家伙厌恶至极,又加上这些人到现在了还如此维护,心里那股无名火倏地直窜头顶,然而他现在又像个棉花,什么做不了,只能暗自生闷气。
沈潦见他气哄哄的,便道:“你要想做什么等明天做也行。”又将他扶下坐好,对小女孩道:“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个人好不好?”
小女孩害羞地点点,将后背靠向星烁,而沈潦则出去找淼南渡了。
星烁见有一个伤得不重的人正在捡地上的苹果,当他捡到小女孩的苹果时,倏而大喝了一声,“放下!”这几个字他用了全身的力气,吼完后又立刻软了下去,一脸虚样。
那人吓得一愣,随即惊恐地抱着其他苹果跑到石像前,恭恭敬敬地放上去。
星烁费力伸手将那苹果拿过来,擦了擦,递给小女孩道:“快吃了,天上那些不需要这个。”
小女孩接过苹果却是不敢吃,星烁也不管她,对她道:“你们凡人崇尚天帝,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你是明阳宫庙要抓的人,是......魔。”
星烁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胆怯,“既然知道是魔,你还当肉垫,不怕吗?”
小女孩点点头,说道:“怕,可你救了我,娘亲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星烁想了想,心说:我倒是不记得刚才救了你,我就是看到活的就带走罢了。然而他说出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娘说的对,那就把苹果给你的救命恩人吧。”
小女孩把苹果递过去。
又过了一天,尹溯见自己的伤好点了,就要去庙宇,而婴隰只能依着他。
可他们一去就见到那些受伤的百姓在那里跪拜,只是那石像的头却不见了。
尹溯一时好奇,就道:“这拜的是谁啊?”
星烁自豪地说着,“拜的是断头天帝。”
尹溯转念想到因为神魔大战星烁很是讨厌天神,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他做的,于是道了一声,“厉害。”
尹溯他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药,便让秋雨生分给那些受伤的人,而他们则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尹溯道:“东郡很大,城镇村落非常多,不可能一天时间内,那些魔物就袭击了所有地方,我从师父那里得知,这一次它们只袭击了西边,而明阳宫庙和都事府都只派人保护了西边主要城镇,直接放弃了小村镇,所以我担心下一次魔物来袭的时候,他们依然会这么做。”
沈潦道:“这么说我们得让他们也派人去小村镇吗?可这些都是叶寒章在安排部署,我猜想下一次魔物来袭,他依然会选择舍卒保车。”
星烁道:“那不是没办法了?况且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次魔物会袭击哪边。”
这次商议可谓是毫无收获。
入夜后,婴隰见尹溯站在外面,便过去道:“夜里风凉,你伤还没好,别站久了。”
尹溯轻叹一声,“刚才我和师父通了消息,他说苍周城也派了弟子来东郡,还说舍小顾大不仅仅是明阳宫庙和都事府的意思,更是京都的意思,而且苍周城也同意了,我知道他们是想保住东郡的骨脉,可那些在边陲之地的人不就被抛弃了吗?”
婴隰道:“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尹溯:“......。”
“那就让他们全都离开东郡,不管外面情况如何,先保住命再说。”
尹溯听后顿时眉头舒展。
婴隰见他笑了,就道:“你总是劳心劳力的,不累吗?”
尹溯看着他,道:“有你在,做什么都不累。”
忽地婴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是那两块石头,还被做成了颈链,他将其中一块带在尹溯脖子上,道:“趁你睡觉时就把你那块拿了,我把尖锐的地方磨了磨。”
尹溯看着那半块彩色石头,心里暖洋洋的,这时婴隰把他胸前的石头翻过来,道:“这是我的名字。”又把自己的凑过去,道:“这是你的。”
两块石头合在一起,两个名字刻在上面,两颗心挨得很近。
两个人相互拥吻。
婴隰搂住他,舌尖不断地往里探,汲取着怀中人口里的密汁,然而越汲越渴,尹溯却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着他,既跟不上唇上的节奏,也被背上毫无章法的手撩乱了呼吸。
他再也耐不住了,便要顺着柳干往下滑,然而婴隰却将他固得死死的,于是他整个人便只能靠在婴隰身上,而婴隰却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变化。
庙宇外大院中只有一株还未抽芽的柳树,从远处而来的藤蔓隔着柳叶卷起柳枝,那因为在火焰的烧灼下变得滚烫的硬枝丫,随后轻风拂开,藤蔓带着枝丫开始随风而动。
都说柳树是在春日的温暖和风中开芽,而不知为何,院中这株劲瘦细柳却在这丹枫迎秋日疯狂地抽着芽,蓦然如沐春雨般生出许多茂密细叶,一滴白露从嫩叶上滑过,继而数滴白露汇于枝丫,再自灼热的丫尖洒下一片惊鸿涟漪。
他无力地瘫在婴隰身上,发出轻微的喘息,然而这树倒是抽芽了,可这团火越烧越烈。
尹溯感到了那炽热,轻声道:“我帮你吧。”
他的呼吸喷洒在婴隰耳里,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那火烧得更烈,婴隰将怀里人抱得更紧,声音低沉又极富忍耐,“要是你来,单凭手可解决不了,明天还要有事要办,我不想你太累,况且你还有伤。”
尹溯尽管不太明白,却想着如果手都不行,那用什么?而他恍然间竟问出来了,“那是......缘唇吗?”只要是你我愿意的,但最后那句他没说,因为刚说完缘唇二字,他就已是难为情至极,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可他这一句话却把婴隰逗笑了,口就口非不好意思要说个缘唇,这我要是胸无点墨,听不懂可怎么办。
尹溯听得那人居然在笑,便以为他在取笑自己,一时更羞红了脸,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但还是要挽回一下脸面,“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莫要当真。”
婴隰见他而今是又羞又急,便将怀中人转了一圈,带着那团炽热靠上去,靠得极近,严丝合缝般,“感受到了吗?”他的唇贴在尹溯耳边,那声音又热又沉,呼吸又急又喘。
然而在炽热贴上尹溯的瞬间,一阵绵麻从脊背蓦地传便全身,即使有所阻隔,他也清晰地感受到那团火,那团熊熊烈焰。
婴隰就这样抱了会儿,两人谁都没有动,一个怕动了会失控,一个却是被惊得不敢,随后婴隰放开他,将他带进屋子,要说屋子其实就是用布围起来的,因为他要给尹溯换药,又不想其他人看见所以才搭了个简陋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