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他分明是看到了,而且绝对不是幻觉,他忙将婴隰喊出来,说明情况,就跳想下去看看。
婴隰拉住他,道:“一起。”尹溯点点头,两人便跳进河里,往河中心游去。
游到那鱼消失的位置,两人潜下去,过了片刻又冒出来,婴隰问道:“确定是这里吗?下面除了丑鱼,什么都没有啊”说这话时,他还感到有鱼贴着手背游过,便是一脸苦憋。
尹溯道:“就是这里,那鱼一共跃起了五次,直到我注意到它,才不见的,它是想引我过来,这下面一定有东西,我再下去看看。”说着他又潜下去,婴隰也跟着潜下去。
这次两人都憋着一大口气,但因是在水下又是晚上,视线很不清明,他们没潜多深便开始往上游。
刚冒出水面就听到林叔扯着嗓子喊着,“诶~,你们怎么下去了,快上来~,快上来~。”
两人回到船上,林叔道:“大晚上的怎么还下去游水呢?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怕得风寒。”又催促他们把衣服脱了回被窝里。
尹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睡不够,方才去河里游了一圈,就更困了,直接把衣服一脱,放在椅子上,便躺进被窝里,还没开始回想方才发生的怪事,就睡死过去。
而婴隰躺在隔壁,却睡不着,又唤了尹溯两声见他没有答应,就去推隔着两人的木板,然而只推出一掌宽的距离,便推不动了。
他把头凑过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尹溯,从白皙的额头,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在鼻尖留念一阵,便来到浅淡的嘴唇,他的视线便在上面来回打转,舍不得离开,而后经过下巴,喉结,再到锁骨。
他看着尹溯,眼神不自不觉中变得炽热无比,那一刻他好想走过去,好想去尝一尝。
他越想内心越燥热,越燥热就越控制不住,便赶紧转移视线,却恍眼间,见到尹溯的外侧有一块带着彩色条纹的石头,就伸手去拿,奈何离得较远,他只好坐起整个人贴在木板上,够了半天才拿到,手缩回时,手背正好擦过尹溯的嘴唇。
他整只手顿时一滞,又快速收回,然后就看着自己的手背,久久不能回神,过了会儿,又看向尹溯,视线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流连忘返,仿佛要将他吃了似的。
这时他又看到椅子上尹溯的衣裳,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他没穿衣服!
这个事实将他的恶念尽数引出,呼吸也变得很沉重,又口干舌燥,浑身燥热,费了极大的定力才把视线收回来,又把石头放过去,轻轻将板合上,躺在床上心里开始难过了,还有点委屈。
好难受啊,我不能把自己的满腔情意告诉阿溯,那种说不得又道不了的感觉,真的好难受阿。
哎~!又是一夜无眠了。
第二日
尹溯醒来看到石头换了位置,也没多想,收进怀里就出了门,却看到婴隰坐在门口,憔悴地看着河面,怏怏道:“阿溯,我打听到一件事,这条河的源头在神山,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尹溯见他怏怏不乐,便道:“阿隰,你怎么了?为何一大早就兴致不高呢?是昨晚没睡好吗?”
婴隰内心憔悴,恹恹地摇摇头,只道:“去告诉林叔一声吧。”
于是两人辞别林叔后,就往神山方向去。
由于神山地势陡峭,夜雨城的人将山路铺到山腰就放弃了,两人正要继续往上走,这时婴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嘟囔一句,“怎么还有米呢?”又递给尹溯看。
尹溯道:“这是糈,祭神用的精米。”但是为何这里会出现精米呢?而且刚上山时还没有,反而现在没路了,就有了?
他的视线跟着米看去,果然这米像是有人洒上去一般,蜿蜒着形成一条路。
便道:“看来是有人在指路啊,只是这突然出现的路,恐有诈。”
婴隰看着米路,道:“但此时无路可走,偌大的神山若无人指引,多半迷路,而且现在总不能往回走吧,既然如今有人想引我们上去,那便去看看,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那人居心不良,或许还能说明,他与诡异大旱有关。”
尹溯听后,觉得只能如此,于是乎两人便沿着米走,然而走了一段,米就没了。
这时天色也已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他们又站在斜坡上,如果这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推他们一把,必定直接滚下山去,尸骨无存。
两人向着山顶,直走了一段路,树木也越来越繁密,让尹溯不得不拿剑去劈,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神山很高,如果这么劈下去,得劈到明年,才能上去。
他们便停在原地歇息,这时从幽静漆黑的树林深处,忽然传出‘呜呜’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的病痛哀吟。
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让两人都戒备起来,尹溯立刻将灵流传进地下,灵流刹那间四散开来。
然而半晌,没有一丝灵流回来,尹溯心里觉得不妙,可未等他仔细思索,顿然间,一团东西飞速撞上他,他被突如其来的一撞,整个人直接往山下滚,自身重量又加上山势倾斜,滚了许久都没有停下,又因为滚得速度实在太快,连掐起的诀都散了,眼看就要撞到树了,猛地便心想:糟了,也不知道是树断还是我的腰断。
就在他正想什么先断时,一只手突然紧紧地拉住他,往上一带,那种力道,都快将他手给扯断了。
婴隰将他死死护在身下,呼吸很急促,问道:“摔伤没?”
尹溯躺在他下面,胸口同样剧烈起伏,但除了手脚痛外,到没什么伤,便摇摇头。
可婴隰还是不放心,从他身上翻下去,伸手便要去摸。
这时尹溯掐起离字诀,火光将周围照亮,他疑惑地‘嗯?’了一声,便想起身,婴隰赶紧扶着他。
尹溯看着四周觉得奇怪,另一只手便掐起兑字诀,这时不少灵流就从某个地方流回他掌心。
他看着源源不断往回流的火金灵流量,心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全跑这里来了。
于是两人往灵流聚集的地方去,他们站在高处,往下看去,而下面的景象却让人心头一惊。
偌大的土坑就像是一张大嘴,无数的灵流,不!应该说是灵蕴,各种颜色的灵蕴在土坑中上下流窜,然而窜到一定高度又降下去,仿佛上空有什么东西阻挡着。
这种场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尹溯听到无数的哀鸣声从土坑中传来,都在正绝望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好热啊,我的手指融掉了。
好不悲惨,恐怖,便将兑字诀撤掉,声音才从耳边消失。
原来祭祀时中的少年是被吸走了灵蕴,而那些灵蕴被放在土坑中,多年来的祭祀只是一场骗局。
就在尹溯正想法要下去时,便见到不少灵蕴结成一串,往他的方向而来,随后又从他的头顶飞进树林里。
他立马追上去,可是神山太难行走,又加上灵蕴飞得太快,两人追不上,便掐诀去寻找那些绝望的灵蕴。
两人跟着火金灵流,来到一条细流处,尹溯将火靠近水面,见到水里有许多细小的鱼,一条还没小指长。
婴隰拈起一条,道:“原来夜雨城里的丑鱼就是从这里游过去的,但这些小鱼长得还可以嘛,怎么长大了就丑成那副样子了。”又见尹溯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而尹溯却猛地将他手里的鱼打掉,脸色不太好看,嘴唇几次张合,最后道了句,“没什么,这里有小鱼,那么附近应该有条大鱼,我们去找找。”
当然有什么!因为那些灵蕴就是用来喂养这些小鱼的,这跟吃人肉长大有什么区别。
想着这个,他又侧头向婴隰,见他正低头看鱼,心想:如果告诉你,这丑鱼是怎么变丑的,你那么爱吃鱼的人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以后都不吃鱼了,还是瞒着你算了。
于是乎,两人便四处寻找小鱼的娘,几次搜寻,皆是无果又无异,便沿着细流往下走,渐渐地细流变宽了,又从其他地方流出许多细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小溪,再往下走,便来到一处深潭,所有的细流的水皆汇聚在潭中。
尹溯道:“这潭只进不出,却没有涨上来,想必潭下应有一条地下河,许是流到夜雨城的。”又隐隐觉得潭水下有东西,便对婴隰道:“我下去看看。”
婴隰拉住他,“潭水要比河水凉,还是我下去。”
可他话音刚落,忽然后背被重重一打,直直地往潭里掉,尹溯被他拉着,也跟着掉下去。
☆、原来如此
两人刚落下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水里的东西缠住脚,那东西力道非常大,直接将二人往潭水深处拉。
婴隰慌了片刻,便快速抓住脚上的东西,可那东西对准他的手就是一口,疼得他手一松,两人又往下坠。
坠了一会儿,缠着他们脚上的东西忽然松开了,婴隰见尹溯离自己不远,便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往上游,将他扶到岸边,两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着喘气。
这时尹溯发现四周的景象完全变了,他想站起来,可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婴隰起身扶住他,道:“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