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是真的被反噬了,不然又怎说要去屠苍周城,那可是养育我的地方啊......
可我必须去问个清楚!
那日他去了魔营,却看到了淼南渡,心里疑惑他怎么会在魔营,不是说去人界了吗?,便走向他,道了声,“南渡兄。”
淼南渡闻声看去,道:“尹溯?你来魔营做何?”
尹溯看了看他身后的魔兵,又问道:“我来找惜诵,你可见过她?
淼南渡道:“惜诵司协一般都在魔宫。”
尹溯却有点想不明白,道:“你不是去人界了吗?”
淼南渡道:“我而今是魔,在人界只能躲躲藏藏,于是巫觋司便认命我为正营统了。”
这时秋雨生走来,向尹溯道:“尹公子,魔营戾气重,你为凡身,还是不要待太久。”又对淼南渡道:“都准备好了,可以去收尾了。”
淼南渡又对尹溯道:“他是与我共事的副营统,就是那日东郡的秋雨生。”说完便迈步离开。
而后尹溯便去了魔宫,大殿上只有惜诵一人,惜诵见他来了,便上前道:“尹公子,可是在找大人,大人最近有点忙,不过他交代了,说是会抽空回庭院,公子待在庭院便可。”
尹溯道:“是忙着炼化生魂吗?”
惜诵微微一滞,便看向他,看了许久也未说话,尹溯却道:“不管是攻天界还是称霸六界,皆需要魔兵,他屠杀......东郡,来炼化生魂的事,我猜到了。”
惜诵道:“公子既然猜到了,那来问我又是为何?”
尹溯道:“我想知道他想要主宰六界的事,是真的吗?”
惜诵道:“魔界一直以来便是六界之首,却从未有过任何称霸的举动,也正因如此,才引得天界起了狼子野心,只要大人主宰六界后,魔界便可扬眉吐气。”说着话时眼里涌出了炙热。
尹溯道:“可到时便会生灵涂炭?”
惜诵看了看他,道:“尹公子,想必您在人界也见过那些被逼上绝路的魔魅吧,他们难道就要永远受人欺凌吗?”
她看向尹溯又道:“当年大战,天帝降下天火,山洪,引得人间哀鸿遍野,就知他毫无仁心,若届时是他为六界之主,世人不会好过今日,尹公子,请回吧。”
尹溯在回庭院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惜诵的话,他虽觉得天帝不配为六界之主,可需要攻下天界便可,等天界败后,魔界不就是六界之首吗?又何必要在六界掀起腥风血雨呢?
然而当他回去时,婴隰已经在院中,尹溯同他坐下,良久才道:“你还要......屠杀多少人?”
“我已下令,从东郡开始,将人界屠杀殆尽。”说着婴隰便看向他,眼里充满了狠厉残忍。
尹溯听他此话不像是假,又见他话语阴鸷,眼神可怖,便是蓦地心惊肉跳,可他不信婴隰会做到如此地步,便小心翼翼道:“若只攻天界,便不需要这么多......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婴隰蓦然轻笑,悠悠道:“无辜又如何,鄙贱之辈,死不足惜。”
以往他轻笑尹溯会觉得温暖安心,然而此时他那笑却残忍又轻蔑,尹溯看着他竟有一丝恐惧。
你怎会变成这样了?
婴隰见他眼中胆怯,便摸着他的头,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动苍周城。”而后搂住他的腰往里走。
☆、不要为难
天宫
天帝听着司协向他禀告了,巫觋司回来的消息,
便嗤笑道:“慌什么,如今他魔界就那么几个老弱残兵,还想统一六界?等神戟问世,他便只有一死,对了妖界是怎么回事?”
司协道:“似乎青司失踪后,妖界便乱了,如今竟在人界作乱。”
天帝轻笑一声,道:“当初青司与我彻底撕破脸后,我便知妖界这群无用之徒会走上老路,而今果不其然。”
“神戟问世之日,便是大人君临六界之时,属下在此,先恭贺帝君。”
天帝听着,是心花怒放。
越日,尹溯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便见到戚殇鬼鬼祟祟地走进来。
他见戚殇像贼一样,疑惑道:“你来就来,怎么偷偷摸摸的。”
戚殇一见到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态样,便皱着眉道:“你怎会变成这样了?可是那歹人欺辱你,让你彻夜难眠、食不果腹,他是不是还打你了?”说着就要去摸尹溯的脸。
尹溯听他这样,茫然道:“歹人是谁啊?”
戚殇一听到歹人二字,便气得牙痒痒,咬着牙道:“就是那颗烂透心的毛土豆!”
尹溯见他恨不能将他话中的土豆,给咬碎,便努努嘴道:“阿隰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戚殇又是火冒三丈,道:“你是不知,他这人如今有多么丧心病狂,他想称霸六界,我又不会与他作对,可他倒好,前几天,居然跑到我冥地去,将我三途河里的孤魂野鬼全都炼化了,他还逼着孟婆喝了十四碗孟婆汤,如今孟婆已是心衰神弱,不想再煮汤了,不仅如此,他还擒着冥王去轮回地转了一圈,你说说他是不是丧心病狂!”
尹溯听着婴隰的罪行,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呢?三途河,孟婆汤,轮回地,真的太耳熟了。
这时戚殇又道:“我就知道,那些魔灵总有一天会吞噬他,而今他能做出这些破事,一定是被吞噬得差不多了,我又想着你还他手里,万一他对你做点什么恶事,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所以我是特地来救你的。”
除了每晚做时,凶了一点,让我不太好受外,其他的倒也还好,尹溯便尴尬地笑笑,道:“其实他没对我做什么。”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这人如今是心性大变,你不能在留这儿了。”戚殇说着就要去拉他,但又想着他此时病秧秧的,便要伸手去抱。
然而尹溯见了,却往里爬,忙道:“他真没对我做什么。”
可戚殇只觉得他倔,便去扯他,然而婴隰这时回来了,见到戚殇在拉扯尹溯胳膊,而尹溯则费力往里爬的一幕,总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尹溯正在挣扎时,忽然见到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的婴隰,因逆着光,所以他整个人都沉的阴影里,好骇人,吓得尹溯不自觉咽咽唾沫。
然戚殇见他停了,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一张可怖黑沉的脸,顿时心里七上八下。
婴隰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戚殇,道:“我竟不曾想,你会觊觎我的人。”
戚殇听他话里带着刀子,便道:“我是怕他烦闷,来陪他说说话的。”
婴隰又看向尹溯,道:“是吗?”
尹溯只觉此刻的他好有压迫感,真叫人想跪下嗑几个头,便连连点头。
戚殇见他一直看着尹溯,便悄悄地溜了。
而婴隰坐在床边,摸着尹溯苍白的脸,眼里却沉静地像一潭死水,既不担忧也不心疼,只道:“你不乖啊,我已让人去攻打苍周城了,相信不久后,清盐的人头也就到了。”
然而这话却如同万箭般刺进尹溯心里,他打掉婴隰的手,道:“你说过你不会动苍周城的!”
婴隰见他眼角已渗出泪,便要伸手去抹,可尹溯又一把打开他的手,道:“你怎会变成这样了!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不够吗!”
婴隰看了眼被他打开的手,冷笑道:“我要做六界的主人,便需要有人替我卖命,杀几个杂碎而已,又如何?”而后起身又道:“你且好好等着,等着你们师徒相聚。”
尹溯见他决绝离开我背影,此时已是穿心刺骨的痛,比青司折磨他时,痛得更深。
以往他不信那人会变得心狠手辣,可此时此刻,却让他不得不去信,那人真的变了......
他真的要屠了人界......让所有人为他卖命......只为了主宰六界。
尹溯现在只想要离开魔界,去向清盐传诀,可是此时的他,却是浑身无力,根本走不了多远,便只能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他才躺了没一会儿,便有人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就快速离开了,他也没管那人为何如此慌张离去,也没去下床吃饭。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就悄悄地离开了庭院,一路往魔门去,然而却发现凡是路过他的魔,一见到他便猛地将眼睛闭上。
尹溯摸了摸自己脸,嘟囔道:“我有这么丑吗?都不忍直视了。”
而后他来到魔门,见守门的魔兵同样闭着眼,心想:什么情况?我就算长得没你们大人好看,也不至于太丑吧,难道我真的丑得看不下去了?
便站在他们面前,道:“我要出去了,你们不拦着?”
魔兵权当没听见,闭着眼纹丝不动,尹溯心里虽疑惑,却更加担心苍周城的安危,便迈出了魔门。
他一出魔门,却来到了人界一座边陲小城内,更见到极度骇人的一幕,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浓浓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都城,尽管没有血染苍穹,却是血雾弥散在空中,原本是阳光普照的地方,此时却没有丝毫暖意,除了血雾便是血河,还有腐臭。
泼天寒意将尹溯围了一圈又一圈,太可怕了,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屠了城,连那些魔物都不曾将百姓残杀殆尽,可他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