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块木质令牌,上面刻画了紫色的火焰。
啊渐拿到奶奶跟前,放进她手里。
没想到奶奶推回给了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啊渐摇了摇头,又想起奶奶看不见,道:“我不...”
“这是紫焰令牌,拿了这个令牌便可在下阙和中阙之间通行无阻。”
啊渐眼神怔了下,难道那几个来李奶奶家借李奶奶眼盲意欲杀害李奶奶便是为了这块令牌?!但她们又是如何知道李老太手里有这紫焰令牌的?
李奶奶虽然眼盲,但心中仍猜出啊渐所想,“你想的不错,周围邻坊那几位总是天天拜访我的妇人便是为了这块令牌。”
啊渐缄默,李老太一个其貌不扬毫无灵力的普通妇人是如何拿到这块令牌的?
啊渐把令牌推了回去,“奶奶,你捡了我,给了我第二条命,我是不会抛弃您的。”
李老太停顿了一下,“我有预感,最近几日我大限将至,你拿着这块令牌,只要进了中阙,只要进了中阙....咳咳咳”
☆、独眼
“奶奶,我....”
其实他都打探好了,依他这种身份,即便不用紫焰令牌也可进入中阙。
李老太把紫焰令牌握在啊渐手心,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老太!李老太!”
赵三娘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而进。
李老太连忙推搡啊渐让他把令牌装好。
赵三娘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李老太,这是给他藏什么啊。”
李老太不慌不忙的道:“就是一些碎银之类的,谢谢这孩子这几天来照顾我。”
“李老太”,赵三娘阴阳怪气道:“您可得分清里外人儿啊,谁是外人谁是亲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李老太梗着脖子道:“我虽年老眼盲,但这点儿事我还是能分清,心里铮亮着呢。”
赵三娘皱眉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情,但又看一旁负手而立的一只眼少年,连忙又换上了副笑脸,“老太,您坐这么久累了吧,我来给您揉揉。”
赵三娘殷切的走上前去为李老太按摩头部,李老太想要拒绝,但奈何瘫坐在椅子上,赵三娘气势汹汹不容置喙,只是揉了几下,李老太便有些喘不上气来,口角流涎。
啊渐悄无声息的走到赵三娘身后去,“不劳烦您来,我来吧。”
赵三娘被猛然一惊,啊的一声,想要说点什么拒绝,却只见少年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寒峭。
“啊啊,好,好,你来你来。”
赵三娘懦懦的出了门,回到家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少年给怔住了,真是!
这妇人何其阴毒,竟然击打李奶奶的神庭穴。
神庭穴的开闭只在呼吸之间,吸气即开,呼气则闭,随时均可击打。对于身强力壮的人来说,偶尔一次重压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如若长时间击打,便会头部晕痛,神志昏迷不清,痴呆少语,最后暴毙而亡,更何况李奶奶身体孱弱,只是短时间内偶尔击打几次便会神智不轻,若有下次必定身亡。
最毒之处,是使用这方法在杵柞验尸之时并无其他症状,只当是突发急病,自然死亡。
啊渐因家世之故,也略懂穴位,只是头顶上穴位众多,不知道这赵三娘给李奶奶到底按了哪个穴位,才等了片刻,啊渐给李奶奶用补写手法点按风府、百会、攒竹、睛明四穴,李奶奶这才慢慢缓来过来。
看着昏迷了着的李奶奶呼吸趋于缓和,啊渐陷入沉思。
“我想有必要走访一下这几户人家,虽然下阙户籍地图精准,人口流动少,但不代表没有外来人口。”
祝落道。
钟镜和看了祝落一眼,“你是怀疑捕尸者?”
大部分尸鬼都被挡在了朝天关外,而寂寥境又位于朝天阙斜后方,如果捕尸者们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且以伤亡最小为代价将尸鬼带回寂寥境,那就得直线穿越朝天阙的下阙中阙上阙。
“镜和!”
沐棠拉住钟镜和。
“镜和,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相信捕尸者们。”
有了捕尸者才有了恶金,有了恶金才能铸成保护铠,有了保护铠才能开疆扩土,要是双方相争,无论谁得了口舌之利,都不会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祝落继续道:“有许多其他城池的商人进行贸易往来却也需要经过下阙。”
沐决明看了祝落一眼。
这是把他们也给扯下水了。
钟镜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神色淡道:“在这抽髓魔缉拿归案之前,我都会配合查案。”
捕尸者们皆配利刀,若是哪个捕尸者进下阙时拿了人钱财,或是收到了什么不该收到的好处,与这下阙人同伙作案,那真是伤了两地和气。
禁火卫带着祝落一行人来到兰茹街,按照户籍地图找到就近的失踪人家。
禁火卫绕了一圈才在屋后的田地里找到了婆娘失踪的苏三。
“苏三!你婆娘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状!”
苏三瞑目静坐面不改色两耳不闻视若无睹。
禁火卫附在苏三耳边大声道:“苏三 !你婆娘失踪前有没有什 么异状 !”
没想到苏三还是两耳不闻。
“他妈的!”
禁火卫狠踹了一脚正在打坐的苏三,“修炼给练疯魔了吧。”
被踹倒的苏三从地上爬起重新打坐看了那禁火卫一眼捏了个极为复杂的决。
禁火卫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去下意识的就要抽鞭打人,结果却也见这苏三捏了个那么长串复杂的决也没捏出什么花来,自己平白这么被瞎了一遭。
禁火卫用力一呸,“什么玩意?”
这刚一出师就吃了个闭门羹。
禁火卫跟在祝落身后道:“祝公子...您看这...”
“诶,官爷,官爷!你们可是来问苏家娘子的。”
赵三娘八卦的凑到跟前。
禁火卫睥睨了她一眼,“怎么?你有线索?”
赵三娘讨好的笑道:“我想问,都传着说下阙有了抽髓魔死了几十个人是真的吗?”
禁火卫看向祝落。
“几十个人?”
祝落轻笑了声,对赵三娘道:“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赵三娘愣了一下,就听见有人对她喊,“三娘!不好啦,这陶水缸漏啦!”
“什么?!”
这大陶缸是他们几户人家轮流当值舀水,他们这儿没井,几户人家全靠轮流当值舀水灌满这大陶缸蓄水。
“真是晦气,好好的陶缸怎么会漏呢?还轮到我当值这天,这倒好,还要去赵衡庙重新打水。”
赵三娘嘟囔上了一句。
祝落抬了下眉,‘你们要去赵衡庙打水?为何?”
从刚才禁火卫下意识看向身边这位公子,再根据这公子一身炎色锦袍上带有金色火焰暗纹,便知这位公子身份定然不简单,赵三娘狗腿道:“公子有所不知,那赵衡啊原本是我们下阙人,但是呢,在近些年的一次人鬼斗中胜出……”
禁火卫不耐的打断道:“说重点!”
赵三娘连忙道:“那赵衡庙啊原来是赵衡的居所,他家门口啊,正好有口井,我们就日日去挑水喝以此来祈求能够沾沾福气。”
祝落问道:“你们一般都是何时去打水?”
赵三娘回道:“寅时或者申时,那时候人少,不过今日寅时已过,我便只能等到申时去打水了,说起来这丽娘当值那天也没打上水好像就不见了。”
祝落敛了眉,“那怎么不报官?”
赵三娘有点发怵的看了一眼祝落身旁的禁火卫,“这不是报了也没用么...根本没人在乎我们的死活。”
祝落和钟镜和对视了一眼。
祝落道:“那口井可是在赵衡庙的东南方?”
赵三娘惊道:“正是正是。”
钟镜和对祝落耳语道:“应当去看看。”
祝落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这片兰茹街最近可有什么生面孔?”
赵三娘立即想到了那位独眼少年,“有的有的,有个怪人,看着年纪轻轻却少了只眼
“少了只眼?”
钟镜和突然出声道。
“是啊,不仅少了只眼,而且面容极为可怖,皮肤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坑坑洼洼的。”
“他人在何处?”
“我也不知,只知道他每日清晨定要去那李老太家送饭,他啊,好像是那李老太捡回来的。”
“三娘,快来啊!”
远处的女子又催促了几声。
赵三娘不安的搓了搓手,道:“几位公子,我先赶紧去看看了。”
就在赵三娘转身的这一刻,又有几根冰针悄无声息的被甩出,扎的那陶缸直接碎裂开来。冰针入水的瞬间与水化为一体,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陶缸是在外力作用下被人碎。
赵三娘急忙赶到,看着碎了一地的瓦片和流了一地的水,哀怨道:“哎呀哎呀,我今日怎么这么倒霉,真是!”
啊渐看赵三娘那副倒霉模样弯了下嘴角,转身隐入了墙角。
之后祝落一行人又走访了几家,那几户人家的男人如同苏三一样,练功练到了魔怔,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瞑目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