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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尔簪花插满头 (有风兮)


  破虚失笑:“原本神君是很沉默的人,最近突然话多,还请神君迁就。”
  “沉默?”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张破嘴醒着却不说话的样子。
  “地府很空旷,有时候走上几年也见不到另一个煞童,神君到了地狱代行鬼神之责以后,鬼神之间又风云诡谲,互相算谋,神君一向不喜欢这些阴谋算计,所以……不习惯也不喜欢和人说话,您……是例外。”
  湛离合上眼,没有心情去留意于他而言有些遥远的地府的事,只是摆了摆手:“去睡吧。”
  破虚自知多话,没有继续说,只应了声“嗯”,就远远地靠着知重女道君的方向睡了。
  而他动也不敢动,就这么坐着守夜,冷风阵阵,到了后半夜,竟突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头顶的毡布上,他慌忙用神力撑开结界,隔绝落雨,以免雨声惊醒这些个梦中人,然而迟了一步,只见知重女道君打了个颤,鲤鱼打挺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连忙比了个噤声:“没事,没事,下雨而已。”
  岂料知重女道君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抹了把脸,还有未干的泪痕。
  “怎么?做梦了?”
  她赶紧抹干眼泪,瞥眼见破虚睡在她不远处,又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挪,点了点头。
  湛离没有点破,只问:“噩梦?”
  “我不知道,昨天也做了这个梦,有人朝我跑过来,我够不到,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很难受。”
  他下意识看了破虚一眼,很明显,因为破虚的出现,牵引了前世没忘干净的记忆,导致她的记忆混乱,梦里,就会梦见前世模糊的场景。
  所以,有的时候,今生有所暗示,就是因为遇到了前世失之交臂的人。
  “没事了,离天亮还有好一会,睡吧。”
  她换了两口气,摇了摇头:“睡不着了,我来守夜,神君去休息吧。”

  ☆、非礼勿视

  说着又冷睨了破虚一眼,哼笑了一声:“抢着要守夜的也是他,这会,睡得正香的也是他。”
  湛离哭笑不得:“他也是刚睡下,我让他睡的,你何苦对他这么大怨气,他是阴兵,所作所为,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总归……也怪不得他的。”
  知重女道君去拨弄火堆,火星一跳一跳的,映红了她的脸,顿了顿,才喃喃道:“我知道他是阴兵。狗咬了人,要讲道理也得找主人,可……子祟已经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地狱之刑,已经罚过了的罪孽,按说我也不该再追究,师父也叫我放下,可我是凡人,神君,我是凡人,我不是佛,我还没有神君这样的心性,也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我恨不了养狗的主人,除了恨那条狗,还能恨谁呢?死的那些,都是我的手足,我的师弟师妹们,怪不得他,难道怪我那些师弟师妹没保护好自己吗?”
  他见破虚紧闭的双目睫毛微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股难以明说的酸涩感从心下某处钻了上来,像滕蔓一样,紧紧攀援而上,勒得他呼吸困难。
  她根本不知道,破虚做这个阴兵,只是为了等她。
  这个“重逢”,他等了整整八百年。
  值吗?
  都道旁观者清,可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值。
  但他开始认可,子祟说过的一句话——
  “人间的感情,麻烦得很。”
  知重女道君见他不语,又笑着催促了一句:“上神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趁你睡着了杀人灭口的,快去休息吧。”
  他被这一句逗笑,指了指腿边倚着的大男人:“睡不了,他也就安分这么一会,把他吵醒了能烦死我。”
  “还是休息会吧,用走的,还要两三天才能到京城呢,也不知道……知逢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我把听羽留在了京城,就算他们没抓住跂踵,至少瘟疫也不会蔓延。”
  知重女道君又看了他和子祟紧紧相握的手一眼,这才轻咳一声别过了头,越过火光,只见一张俏脸绯红:“……我是怕知逢吃了那北疆王的亏。”
  湛离一噎。
  他一世英名,全折在子祟这个孽障手里了。
  湛离只能叹了口气,破罐破摔,躺下睡觉。
  只是他的手和子祟牵在一起,而子祟又把手枕在脑袋底下,他手一动,势必惊醒子祟,为了避免这一点,只能用一个极其扭曲而又过分亲昵的姿势才能躺下,然而刚打算躺下,脑袋还没沾上地,熟睡中的子祟,就这么突然的一个翻身。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扑洒在脸上,嘴唇若有似无地从自己唇上,蜻蜓点水似的擦了过去。
  那一瞬,山林寂静,火苗冷却,广袤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了他们小小的一神一鬼。
  莫名其妙的,湛离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脏了。
  他居然被子祟这么一个煞童,而且还是熟睡中的煞童,给轻薄了!
  偏偏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转过身去就一叠声地开始嘀咕“非礼勿视”。
  他恨得牙痒,和子祟牵着手又分不开,只能小声咬牙切齿地说:“非礼什么,给我转过来!”
  知重女道君背影一颤,结结巴巴:“我我我我我……我不喜旁……旁观。”
  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给我转过来!”
  她只好瑟瑟发抖转过身来,依然用手捂着脸,红透了的耳廓急得快哭出声:“上神饶了我吧……我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现在只想把这姑娘和子祟打包一起,扔到地府去,重新再投一次胎!
  “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知重女道君第一次听他用这样命令的口吻说话,惊了一惊,又不敢违抗上神的命令,只能红透了脸,怀着某种必死的决心睁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上神不仅喜欢男人,还喜欢让人旁观。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结果,就见湛离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划,画了个简单的咒纹,随即金光闪过,就松开了那只相握了一路的手。
  她“咦”了一声,就见他又小心在子祟右手手心隔空画符,然后在自己的左手也画了一道,随后往旁边一挪,倒头就睡!
  一番操作宛如行云流水,惊得知重女道君张大了嘴,她只觉短短几日,自己的三观就被颠覆了一遍。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个后半夜,子祟自由自在惯了,屋里睡不着,野外倒是能睡得安安稳稳,一直睡到了早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惊觉自己惯用的那只手居然能动了!
  愣了会神,这才一脚踹醒了湛离,质问道:“怎么回事,你把两生契解了?”
  湛离被他踹醒,又往更远的地方一挪,暗道这厮腿怎么这么长,都这么远了还能踢到,这才伸出左手扬了扬,掌心里金光闪闪:“看仔细。”
  子祟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里,有个隐约闪光的金色符纹,搓也搓不掉,像刻在了身上似的。
  ——是两生契。
  一字成令仍然生效,但……
  他看了湛离一眼,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为什么手松开了?”
  湛离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然伸了个懒腰:“兴许是我道行不够,到时间了,自然就解开了吧。”
  知重女道君嘴角一抽,丝毫没有想到湛离这个看起来满脸佛光普照的高贵准神,撒起谎来居然毫无负罪感,只能悄悄别过头去,权当自己昨晚什么也没看见。
  子祟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心有怀疑。
  他生怕败露,连忙故意带了些威胁意味:“怎么,要确定一下?”
  子祟哼了一声,收回手没理他,心下却是当了真的。
  自小生活在一片孤寂沉默之中的子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骗过了。
  知重女道君见状,小小的纯洁心灵更是背负了莫大的罪恶感。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跂踵虽然在山海经的凶兽榜里排不上号,但它能够引来瘟疫的奇特性质,再加上流落在京城之内,就很可怕了。
  岂无衣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到底身为人间北疆王,担当还是有的。
  他很快将此事层层上报,封闭城门,在城里找了一圈没见到跂踵的踪迹,又担心它早已飞出了京城,只好派出了军队四处搜寻,时刻监视着周边小村小镇的动向,在最大限度上保证了京城以及城中百姓们的安全,一切都有条不紊,让知逢小道君偶尔也会生出“这是个不错的好人”的错觉。
  不过,也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自知重女道君和湛离上神一道启程回山门以后,已经过了很多天,山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他被跂踵一事拖在这里,也回不去,清秀稚嫩的小少年只能每天站在窗边极目远眺,以抒心绪。
  他已经很愁苦了,偏偏还有人不让他安稳。
  岂无衣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赶回来,就见他和小媳妇似的满怀闺怨望穿秋水,顿时噗嗤一笑,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十分亲昵地贴了上去:“怎么?想我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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