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去了街边的咖啡屋,塞纳点了咖啡和蛋糕,以诺只要了热水。
等塞纳吃完桌上的东西也没有说要离开。
“我们不去继续调查吗?”
“当然要继续调查,而且要深入调查,”以诺又点了一杯咖啡,“我们等一个人,和他一起去。”
又等了好些时间才听见门上的铃铛脆响了一声,来人惹眼地直奔他们桌。
“塞纳小可爱,又想我了吗?”
走来的人穿着红色的西装,瞬间就点亮了暗色的咖啡屋,那张俊美的脸格外苍白,被红衣衬得有几分瘆人。
“虽然对面那位帅哥更和我胃口,不过他要是能收敛一下他周围的神圣气息,我想我很乐意和他握握手。”
塞纳贼笑了两声不点破,另一边听见以诺低声:“吸血鬼?”
“你认得我?”来人有几分惊异,好奇地打量以诺,想知道塞纳怎么介绍了自己。
转而嗔怪了一句塞纳:“说好的让我自我介绍呢?”
塞纳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两人认识时间不短,但还是不太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以诺摇摇头,没让塞纳替自己解释:“我对付过,气味相似。”
吸血鬼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氛围忽然有点尴尬。
看见对方和塞纳的亲昵,以诺知道这就是等的人,主动自我介绍:“以诺,神父。”
吸血鬼几乎立刻一蹦三尺高躲到另一侧的椅子瑟瑟发抖:“我就多收了你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你至于找神父来对付我?还是这么强的神父?!”
塞纳眉角一挑:“嗯哼,百分之三十。”
吸血鬼欲哭无泪:“我退钱给你好不好。”
“退钱?”
“全额退款!全额!”
塞纳舒展眉头:“那这次的……”
“免费!免费!”
活了百八十年了,赚钱都是乐趣,肯定比不上老命重要。
“成交!”塞纳笑眯眯拽过吸血鬼,“这是亚瑟,艺术界的事他再熟悉不过了,另外你的护照也是他帮忙。”
“护照?”以诺迟疑片刻反应过来,“是卡特神父。”
“对,护照办起来时间比较久,提前处理了。”
“谢,谢谢。”
这让以诺大为意外。
塞纳不在意地挥挥手:“反正我赚到了。”
看两人你来我往亚瑟才意识到对方不是塞纳请来的打手,自己竟然被耍了,正想发作塞纳赶紧又转头道:“你上次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好了回头去找我拿。”
这下亚瑟心头就不郁闷了,轻哼一声,维持好自己的绅士本色,不过鉴于眼前还有一位神父亚瑟还是收敛了很多,看起来没有往常那么过分热情。
塞纳替亚瑟点了一杯咖啡:“最近那个剧团的事你了解吗?”
亚瑟轻飘飘嗯了一声:“我认识他们的赞助人。”
“有什么奇怪的事么?”
“没怎么听说,不过我之前我有收到票,看见演员不认识就没去,我是老派的观众,还是比较喜欢一百年前的审美。”
“那你只能去坟头抱着十字架看戏了。”
亚瑟斜了一眼塞纳,又转过头对着端来咖啡的侍者抛了一句优雅的法语,配上那个笑容立刻就让小姑娘脸上飞起两片红霞。
“年轻人总是这样,喜新厌旧。”
边说着吸血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滴入了几滴艳红的浓稠液体,用小勺搅拌了两下浅浅抿了一口。
看见这个景象以诺微微皱眉。
塞纳等他喝过一口继续问:“哪个演员不认识?”
“当然是主角,那个演莎乐美的小姑娘看起来太艳了,王尔德如果看见这样的妖妇去演自己的剧作只会捶棺而起。”
亚瑟这话说得格外不客气,显然加注了许多个人情绪,塞纳继续问:“那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剧团?”
“嗯……就从三个月前开始巡演的时候加入的吧,一般像这种老牌剧团不会轻易启用新人,毕竟这年头看戏剧的多是回头客,我几乎不怀疑小姑娘用了什么人尽皆知的非常规手段,”亚瑟又喝了半口,擦了擦嘴唇,“不过我也听说现在她已经红透半个戏剧圈,我查了一下她的资料和作品,之前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相信我,说她演得像个木头都是谬赞。”
塞纳和以诺对视了一眼,基本已经确定了情况,只是亚瑟说错了一个地方,这个姑娘显然用了无人知晓的非常规手段。
“和你最近的案件有关?而且还要办护照,又出国?”亚瑟说着看了一眼以诺,“你们怎么认识的?”
塞纳笑笑:“寻亲认识的。”
以诺:……
亚瑟花容失色:“不会吧,瞧你这一脸生产失败。”
“去死。”
塞纳其实长得也算相当不错,只是他常年疏于打理没能让自己的英俊从长发长须中挣扎出来,再加上以诺本身非常出挑,这么一来完全从容貌上碾压了塞纳。
“他是不是天使啊?这年头上帝那里工作不景气他们都来人间找工作了么?”
塞纳知道这个死老鬼想干什么,不就是考虑能不能把以诺钓到手,不过就算自己不给他泼冷水,和以诺相处几天就会知难而退。
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塞纳高深莫测道:“他是不是天使我不知道,但上帝那里工作不景气是肯定的。”
上帝关于人类这方面的工作不景气绝对是真的,不然能让地狱把生意都做到人间不是。
亚瑟跃跃欲试,但以诺的表情却不是很好,在他听来这两个人就像是在比谁更能亵渎神,出于这两人在帮助他,以诺决定也适当回报这两位出言不逊的家伙。
“愿主原谅你们的无礼。”
说着以诺伸出手要对两人划起十字,寻常神父对着亚瑟这样他顶多嘲笑两句,但以诺这一手划下去堪比激光刀。
亚瑟慌忙摆手,几欲逃走:“不了,不了,神父。”
塞纳也适时阻拦了以诺,要是亚瑟受了伤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我们继续调查,对于刚才的对话,相信我主会原谅我们的。”
及时拯救了亚瑟,塞纳出门时顺便提醒:“早上起来他还在我床头念圣经呢,你是不是每早起来都想听听?”
亚瑟已经在心中退却了:“无福消受,还是警探你来吧。”
以诺有些郁闷,把眼前的水喝掉,看看塞纳留下的大半杯咖啡有些纠结。
浪费是不好的行为,浪费是不好的行为……
费了好大的力气以诺才终于移开了目光,同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监督塞纳不能浪费食物。
☆、变故
三人出门时亚瑟先打了一个电话,应了几声挂断,回头道:“他们暂时离不开还在酒店住着,听说可能要加演。”
塞纳轻嗯一声,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们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去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以诺,“有神父在没问题。”
亚瑟不知道以诺到底什么来头,就目前所知能举行驱魔仪式的神父他都能叫上名字,感受过以诺的力量后他只能猜测这可能是来于接近天堂地域的圣灵。
基于对塞纳的了解,他身边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意外。
“最近不太平,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塞纳笑着拍拍亚瑟:“担心我?”
“对啊,”亚瑟摸摸塞纳的头,“这年头像你这么傻的冤大头可不好找。”
塞纳不满地轻哼一声拍掉了亚瑟的手。
两个人吵吵闹闹,以诺即使不用刻意关注也能跟上,三人顺利来到了酒店门前,这里已经堆了一些记者,他们闻风而动等着就在口边的热门新闻。
这个剧团现在风头正劲,自然是这些狗仔热切追逐的对象。
进门的时候三人没有引起注意,前台报过名字立刻就有人引着走向电梯。
来接亚瑟的人很热情地拥抱了亚瑟,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
赞助人留着半长的头发,眼角细长,一时分不出性别:“您能抽空来这里是我的荣幸,原谅我的招待不周。”
“太客气了,诺兰,可别忘了下个月去我的酒庄喝上两杯。”
诺兰笑着眨眨眼:“一定。”
迷于血液的种族似乎天生就对与血液相近的东西有某种执念,亚瑟已经将他的酒庄开遍了世界,得到他的邀请可以说是一种荣誉。
亚瑟微微侧身向他介绍了塞纳和以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都是你们的剧迷,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不,”诺兰在前面引路,“进屋说吧。”
客房很宽敞,一进去就被摆在其中的巨大化妆镜吸引了目光,它与周围实在格格不入,突兀地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随便坐,威士忌?”
亚瑟应了一声,看向以诺:“以诺喝不了酒,替他准备水吧。”
对于亚瑟的好意以诺低声道了谢。
喝了两杯酒,塞纳很顺利加入了亚瑟和诺兰的话题,得知这位赞助人同样参与了场景与妆容设计,塞纳已经看了太多次剧目,也很清楚如何投其所好,听见塞纳恰到好处的夸赞诺兰明显很受用。
“虽然对于自己的眼光还算自信,但这么长时间过去我还是自叹弗如,自然的美依旧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