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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 (落杳)


  “我和你一起。”沈景之站起来,眼疾手快抓住司悟的袖子,生怕他一溜烟跑没影了。司悟没反对,牵着他一同跨入移位门。

  ☆、事起(下)

  他们赶到时,万足山镇魂印并无异常,却意外在那处碰到叶彰。
  叶彰看见他俩,同样讶异:“你不是在百丽山古墓?”三个月前,他还去给他送过青鹘刀。
  “小师叔怎么在这里?”沈景之看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警惕和怀疑。他师父在这里受伤,印下阴魂躁动,叶彰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多想。
  叶彰怎么会看不懂他眼里泄露的情绪,心里莫名,说明来意:“你师爷说这边镇魂印不稳,叫我来查探情况。”
  “到了多久?”
  “刚到。”他说得更详细点,“车进不来,我走过来花了点时间,也就比你们早了四五分钟。”
  “我师父受伤的事,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沈景之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感到恼火,声音不由冷下来:“听到我师父受伤你就这反应?”
  这是怀疑到他头上来了。叶彰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有司悟在,现在应该连条疤都没有了吧。”
  “你真的刚到?”沈景之再次确认。
  叶彰并不在意他是相信还是怀疑,短刀飞掷入阵,幽蓝图案显现,他蹲下仔细观察图案上的一横一竖,不放过一丝角落。
  司悟沉声说:“他没说谎。”
  “怎么确定的?”
  “你师父为灵力所伤,叶彰现在受限凡人身躯,想用灵力伤人必须驱动手里的短刀,你师父手臂上并非刀伤。”
  沈景之沉吟,过几分钟,走到叶彰身边蹲下:“对不住啊小师叔,我师父突然受伤,我有点敏感。”
  “没事。”叶彰眼睛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转着,反复核对了四遍,转头去看司悟,“你看出什么没有?”
  “镇魂印暂时没被破坏,印下阴魂比之前焦躁暴动也不假。”
  叶彰赞同点头:“有人攻击过镇魂印,试图破坏它,但没成功。”
  “不,还有一种可能。”司悟幻出墨鳞鞭,直插入地,阖眼略作感应,睁眼时手臂一扬,提出一对刀刃。
  沈景之和叶彰都瞠目大惊。
  上次提上来的阵眼也是双刃,不过刀身通体赤红,浑身散发着令人生寒的煞气血光。现在的双刃,却是锈迹斑斑,金纹剥落,刀口参差不齐。
  前后差别太大,如果不是看见刀身上那个模糊的“凡”字,叶彰差点以为换了个阵眼:“你的意思是,他没能破坏镇魂印,但动过阵眼?”
  “正是。”司悟扬首看向空中交叉旋转的两把生锈军刀,指尖飞出两点龙血分别注进两把刀刃,双刃停在旋转,微微颤动起来,须臾重新转动起来,两滴金黄色的血液从刀面弹出,落在泥地里没了影踪。
  沈景之看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司悟脸色微沉,墨鳞鞭向下甩动,阵眼归位:“阵眼上的小印被毁了,我修补不了,只有师父亲自……”
  他隐约觉得这次师父不会出手,故而说到一半稍作停顿:“这样大的镇魂印,一旦设下就意味着至少要维持千年,这两把军刀作为阵眼,需保证千年不损方可发挥其震慑作用,所以除了上古镇魂印这个大印,还需在阵眼上下一个小印确保其到镇魂印破那日依然完好无损。如今小印被破,威慑力大打折扣,阴魂躁动也在情理之中。”
  沈景之想到毓秀山那杆破旧的青铜红缨枪:“毓秀山阵眼上的小印难道也……”
  “应该是。”司悟脸色又沉下一分,“之前看到毓秀山镇魂印的阵眼我就觉得奇怪,按师父的行事风格,断不会大意到忘了给阵眼下小印,竟然让红缨枪锈成那样。如今看来,恐怕是我们去晚了一步,小印早被破了。”
  那是叶彰第一次发现的上古印,印象十分深刻:“我记得当时毓秀山就是因为阴魂躁动引起驱妖师注意,我师父才让我们前去查看,算起来,小印毁了至少有五个月。”
  司悟瞳孔紧缩,催诀开启移位门:“快走,去毓秀山!”
  北陈今天无雨,无风。
  毓秀山却狂风大作,血雨飘扬。
  空气里满是浓郁腥重的血腥味,地面焦黑湿润,坑洼的地方积了几滩血水,有几处汇成汩汩的溪流,血红液体在地面蜿蜒流动。破碎的白骨堆叠成山,被染成刺目的殷红。
  实实在在的腥风血雨。
  沈景之和叶彰上次在万足山见过镇魂印下封印的惨景,已经觉得目不忍视,现在置身这样触目惊心的环境中,不由遍体生寒,百感交集。
  慑东军和漯合军覆灭时,原来是这般绝望的境地。
  听着阴魂的阵阵怒号,沈景之这回一点没觉得害怕,胸腔里弥漫着散不开的同情和感伤。
  念止,不,秀黎死前,看到的就是这样惨烈的场景吗?
  她恨,她怨,她怒,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倒在尸山血海里,死不瞑目。
  就是在苍无界无忧无虑的安度了两千多年,心中还是对人界有磨灭不掉的执念。或许她并不是向往人界,留恋人界,而是在人界有太多的不甘心和太多的遗恨。
  所以她万箭穿身,狼狈地跪在地上还要咬牙诅咒害她们至此的杂碎下地狱。
  沈景之之前觉得苍无君给她取名念止,不至于只为了让她忘却惨死战场的事,现在身临其境,他才真切体会到战场有多残酷,秀黎承受了多沉重的苦楚。
  止念,是该止念。这样一桩惨祸如果记在心里两千年,恐怕他不会在念止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他原以为,她一直是笑口常开,骄纵妄为的。
  司悟立在血红雨丝中,久久回不过神。
  沈景之偏头,叹息不止:“我想我有点明白了,苍无君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告诉念止。”
  司悟也正好想到这里,深以为然地朝他点点头。
  “我们来晚了?”叶彰抬手挡在额前,防止血滴打在脸上。
  司悟遥遥往镇魂印的方向看了一眼,迈步走过去:“有人比我们早。”
  沈景之和叶彰紧随其后。
  阴魂狂躁,愤怒的吼叫振聋发聩,幽蓝色的封印受力震颤,锈绿的红缨枪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红缨枪下,一人长身而立,双手结印,眉心与红缨枪尖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红色丝线连接,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丝线,而是一股血流。
  三人走到近前,才看清那人的正脸。
  沈景之此刻的心情用大吃一惊来形容都算轻的,他愣愣地看着对方:“于越?”
  叶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低喊一声:“小越。”
  这一声声音极小,没逃过司悟和沈景之的耳朵。司悟并未多说,手指点在眉心上,也引出一条金黄的血线注入阵眼。
  “小师叔认识他?”沈景之掩着嘴说话,提防血水淌进嘴里。
  叶彰注视着空中破损不堪的红缨枪,眼里的哀痛一闪即逝:“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个考古的朋友,就是他。”
  “他为什么也能取眉间血?”小师叔有十根灵骨,也很难做到自取眉间血。
  “他是神,当然可以。”
  神?
  所以他这是,和神同吃同住了三个月?
  和小师叔认识。
  对北陈朝历史了若指掌。
  只怕不是他学识有多渊博,博览史书,而是切切实实经历过那一段光阴。
  沈景之又问:“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
  叶彰嘴角浮现一点笑意:“不用拐弯抹角的打听,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他本是淳于家的家生子,从小跟凡黎秀黎一起习武,后来随秀黎上战场,是她最得力的副将。”
  北陈旧人。
  淳于秀黎的副将。
  或许于越知道一些当年的旧事。
  沈景之脑子一转,觉得不太对:“秀黎的副将,慑东军最后一战,他不在吗?”如果他在场,现在应该在镇魂印底下,而不是站在这里取眉间血镇压阴魂怨气。
  “秀黎出嫁后,慑东军交到我二哥手里,于越愤而出走,随长胜老将军驻守北部。”叶彰力不从心地勾着嘴角,“幸好他投到长胜将军麾下,慑东军中,最后活下来的怕只有他了,如果秀黎出嫁后没有回来,或许也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谁都明白现在再说“如果”改变不了什么,徒增伤感罢了。
  沈景之也暗自想了无数个如果,如果安成帝对淳于家多一点信任,如果淳于家早点看出皇帝的心思,如果秀黎没有回归战场,如果她死后坠入轮回道忘却前尘,任何一点成真,都不会导致今天这个难解的局面。
  “太多了。”叶彰皱眉道。
  沈景之不解:“什么太多了。”
  “眉间血。”
  沈景之这才注意到司悟和于越脸色苍白,唇色寡淡。只是满天的血雨不见半点减小的态势,阴魂撞击封印的动静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烈。
  “司悟。”沈景之小心避开地上散落的尸骨,走到司悟旁边,“别逞强啊,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
  叶彰也搭腔:“我的眉间血应该能起点作用,取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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