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看着谢小年,嘴角微微上扬。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想明白,又怎么可能得到?”
话音刚落,只见骤雨初歇,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透出一丝金光,直射在墨敛飞升之地。而那玉兰花早已铺满了整个巨坑,随后在一刹那间全数枯萎。
天地之间只听到一声龙吟,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条金龙摇曳而来,巨大的身体将乌云撕扯开,露出耀眼的金光,照在它的金鳞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师兄,这是什么?”
墨子恒盯着那金龙,喃喃自语道。
“这是神迹……”墨子长也失神地望着那金龙,随后朝着那金龙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众人见状,虽不明所以,却也忍不住随着墨子长一同对着金龙叩拜。
“哈哈哈……”忽然天地间听得一阵熟悉的笑声。
墨子长率先抬起头来,惊呼一声:“师尊!”
墨子韵等人应声去瞧,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坐于金龙之上,手捻长须,仙气萦绕。而那人,正是原本以为灰飞烟灭的墨敛!
“自从,为师走后,这墨祠宗宗主之位便传授于你,你定要好生照看宗内弟子。 ”
“师尊,师叔他……”墨子长话未说完,就见墨敛一挥手,似乎让他不必再说。
“弟子,谨遵师谕。”墨子长话音刚落,就听得又是一声龙吟,随后只见浑身散发淡淡白光的墨敛微笑颌首,乘着巨龙朝东方飞去,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再次朝着金龙离去的方向叩拜。
就在众人都以为墨敛已驾龙飞升而去,墨玉谷中内,墨宸立于雪地之中,而他面前所站的正是已得道飞升的墨敛。
“师兄,恭喜你。”墨宸淡淡地说道。
墨宸做了一个“止”的手势。
“客套话咱俩就不必说了,我已将宗主之位传给子长,你尽情的藏在这墨玉谷中吧。这谷中有师尊设下的结界,可隐藏你的修为,天上不知道,外面的人更不知道。”
墨宸闻言,没再开口。
“你可以躲在这里永永远远,可你的小弟子不一定愿意。等他修为有成之时,发现你的秘密,倒是你该怎么办?”
墨敛瞧着一脸淡然地墨宸,虽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这番话定在墨宸心中引起波澜。
他这师弟,就是闷骚!
“与其等到他自己发现秘密,不如将选择权交到他的手中。你,敢不敢?”
墨敛静静地看着墨宸。良久,墨宸轻声道:“你自去飞升,我的事,你不要管。”
一般人听到这话,心里定会不舒服。可是墨敛早就与墨宸相处百年,他知道他的师弟年幼上山,除了一人,心中再放不下任何事,更不懂得什么是人心。他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就是拼了命的将一颗心剖给那人去看,却不知道这人世复杂,即使好意也会遭人误解。
“唉,你怎么还不长记性!难道你还想再有一个堕魔的弟子?”
“这是我的事。”说完转身离去。
墨敛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他直来直去,他又将一些事隐着不说,只自己一人担着。说他心有城府,却又看不懂人心复杂,只凭自己喜好做事,真是气煞他也。
“我飞升之时,你用法力助我,这份情谊我定然要报。你这傻小子,只知道闷头做事,却不让人知道,这种亏吃的还不够多吗?”墨敛低声说道,随后伸出手来。双手交叠,拇指置于胸前,一道白光自手心而出,如一发利箭直冲向前方。
正在坐在屋中发呆的谢小年,还没晃过神来,就见一道白光从窗外飞入,径直将他包裹起来,下一刻,谢小年的身影便消失在屋中。
谢小年刚被白光挟走,墨宸便冲进房中,却已迟了。
被白光包裹着的谢小年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身处何地。恍惚之中听到一人唤他姓名,“小年。”
谢小年想要出声答应,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静静地听那人继续说道。
“小年,你莫要害怕,你有一段丢失的记忆,需要你亲自取回。等你取回那段记忆,你就会明白如今发生的一切事了。静心等候,一切皆会开花结果。”那人声音缥缈,“这最终的选择,终还要交还于你手上。”那人话音刚落,谢小年只觉得眼前一暗,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九百年前
“大宝,快回去,你娘生了!”
什么?
“家里人都在找你,你快点跟我回去,晚了,你爹又要打你小子屁股了。”
……嗯?
“你弟弟长得可好看了,像是糯粉团子捏成的一样,你爹高兴地了不得。”
“快醒醒,跟我回去。”
谢小年一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翠绿。谢小年微动了一下身子,就觉着身下一空,大半个身子便失去了平衡,径直掉落了下来。
“啊!”谢小年吓得闭起眼睛,张嘴大喊,谁知这一声还没喊完,自己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中。
一睁眼,只见脸盘黝黑,略显粗糙的汉子一脸喜色的瞧着他,“成天跟你说别爬低上高,摔下来了吧。”
男人说话中气十足却又极为温和,就像是同稚童说话一般。
谢小年闻言连忙扭动着身子,就要挣脱那人的怀抱。
“大叔你……”
那男子也不拦着,让他从怀里跳了出去。等他双脚踩在地上,才发现那汉子竟出奇的高大,逼得谢小年不得不仰视着他。
汉子见状,弯下腰来,两只黝黑粗壮的手撑着膝盖上,粗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跟牛叔回去吧,你爹和你娘都急了。”
“我爹我娘?”谢小年越听越不对劲,脑子里使劲回忆之前的情景。自己明明在房中发呆,然后……
对了……有人告诉他要来寻一段丢失的记忆。
他有什么记忆丢失了?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哪里是他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师尊呢?
谢小年忽然有些慌乱。“大叔,这是吴泽十三年吗?”
“吴泽十三年?什么吴泽?你个小鬼头,现在分明是成和年。”
“成和?”谢小年闻言脑子一懵,成和是什么年份?他竟听都没听说过。自己到底在哪儿呢?
谢小年开始有些慌了,他连忙想查看自己的灵气,却发现连气田也找不到了……
这种感觉……就同他拜进墨祠宗之前一模一样。
“好了,别愣着了,快走吧!”牛叔瞧他一脸呆滞,以为还是孩子怄气,乐呵呵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回引。
谢小年被他的力道牵引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这大叔的身后,瞧着他宽厚的后背,再顺着往下看,发现那汉子握着的手又瘦又小,甚至还脏兮兮,泥乎乎的。
这是我?谢小年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的身体。
一身麻布衣服,腰间系着一根草绳编制的腰带,脚下的草鞋还破了个洞,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大拇哥。谢小年下意识将脚背拱了起来,将那脚趾往回缩了缩,却还是露了出来。
这绝不是自己的小时候,小时候他家虽说贫穷,却还是穿的起一双布鞋,那是他娘亲自纳的,即使烂了,破了,也会立刻替他打上补丁,不会露出大拇指来。
谢小年一路上瞧着路边的人家,虽也是农家风貌,却陌生的让他引不起一丝共鸣。
走了一段路,穿过七八户人家,凡是路上碰到的人都会笑眯眯的瞧着他说道:“大宝回来了?你娘给你生了个俊弟弟!”
谢小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尴尬地笑着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继续跟着牛叔往前走。
穿了小半个村庄后,牛叔终于在一家篱笆围起来的人家门前停了下来。谢小年抬头瞧着大门,之间厚实干燥的茅草覆盖在屋顶之上,院子里的鸡仔正跟在母鸡的身后闲庭信步。院里有一棵壮实的大槐树,翠绿的枝叶间垂下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正是春分时节。高大的树冠正好罩住屋前的一方天地,走到门口,一阵阴风吹过,激得谢小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谢小年下意识瞧了一眼那棵大槐树,随后就被牛叔拽进了房内。
“老何,我可把你家这泥小子拉回来了,快让他看看自己的弟弟!”
牛叔一进屋,就高声喊道。
谢小年则瞧见正前方搁着的木桌上放着一筐红皮鸡蛋,屋子里除了一张木椅,四条长板凳,墙角放着几个叠起来的竹筐,便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家,似乎并不富足。
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挂着一块粗制麻布充当门帘,牛叔这一嗓子下去,只见左手边的房间里,有人掀开粗布,探出头来。
谢小年瞧见那人的时候,便楞住了。谢小年原以为在这种村野人家,“自己”的父亲也该是一个和牛叔一样朴实憨厚……
那人身材与牛叔一般高大健壮,肤色泛棕,双目澹澹,像是一汪山泉。没想到,这人竟有着一副如此周正的好样貌。只见他穿着与自己同样的麻布衣衫,脚下也踩着一双草绳编著的鞋子,只不过没有破洞。
见到牛叔与自己,那人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多谢你了,阿牛。”说着就从桌上的篮子里拿出两个红鸡蛋,交到阿牛的手里,“满月的时候,记得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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