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焉将他的手攥在手心,偏头警告的看他。
傅庭秋扬起笑容,想起戴着斗笠,遂将吃了一半的馒头递过去。
谢焉抬眸看他,还是没松手,谁知道松了手,傅庭秋会做什么。
这顿饭便在二人手牵手中吃完,桌上素菜被洗劫一空,剩下许多肉食,进客栈前,梁天阙曾说过,千万别吃肉。
清风招来小二,将掌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
店小二了然的带着几人上了二楼,木梯踩在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崩坏感,傅庭秋边走边四处看,他带着斗笠,倒是为他做了一番好遮掩。
在他们用饭时,客栈内用饭的人少了许多,大多数都已回房,日头邻近西山,黑夜即将降临,无事之人该是早早歇下。
店小二颇为客气的为几人一一推开房间,让几人自行挑选。
傅庭秋这才发现清风要的是五间上房,而他们一行则是六人,用心险恶,瞑目昭彰。
清风察觉到傅庭秋的目光,故意落后一步,小声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傅庭秋同样小声道:“那我该谢谢你了。”
清风摆手,低声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这般客气。”
傅庭秋:“你知道多少?”
清风抬眸看一眼谢焉的身影,对方正顺着小二走,并未发现他与傅庭秋的窃窃私语:“你二人初生情愫时,我便知道你注定是我知南楼的一份子,时至今日,你与老三情定今生,我都知道。”
傅庭秋呛了一下,深深觉得清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不是吹嘘的。
当即唏嘘道:“我初初向他表明心迹时,他可是爱答不理的,看模样清高的紧。”
清风惊诧,压低声音将那日在芙蓉阁包厢内说过的御夫之术,完完整整的交代给傅庭秋,末了意犹未尽道:“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但心思通透,你需小心些,莫被他察觉。”
傅庭秋连连点头,心想:清风看着年纪不大,从哪知晓这一套套的小伎俩?
房间便如清风那般说的定下来,傅庭秋与谢焉一间。
这在几人间本便不是什么稀奇事,几人各回各的房间,待房门关上,傅庭秋摘下斗笠,方才走到桌前,谢焉便压了过来。
谢焉:“碰我?”
傅庭秋放开到手的茶盏,伸手在谢焉唇上揩了下:“谢楼主是涂了金粉的娃娃么?碰都碰不得。”
谢焉似笑非笑:“我是。”
傅庭秋长眉一挑,在谢焉身上来回碰了几下,抬手细看,故作惊奇道:“金粉呢?我怎么未看见?”
谢焉:“在这。”
话音未落,已将人带到床上,谢焉低声道:“有古怪,掌柜的不似寻常人,心动期高手,店小二身上有蛊,靠近时有腐败的味道。”
傅庭秋揽住谢焉:“哎呀,公子,白日宣淫要不得。”
傅庭秋欲拒还迎的声音响起,谢焉偏头侧目看去,门缝罅隙间有道浅浅的玲珑有致的身影,不难看出是何人。
谢焉眯眼盯着那道身影,低笑:“别躲,让公子看看你的身子好没好全。”
傅庭秋摸出几块碎银,递到谢焉手中,嘴上配合嬉笑道:“公子别这样,我,我自己来,这衣衫繁琐又贵重,若是被公子扯坏了,我可没钱再买。”
谢焉捏住碎银,蓄力待发,哼笑一声:“公子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件,公子都给你买,快过来,让公子好好疼疼你。”
话音方落,房内传出一阵即便是压低也无法自控的喘息声,伴随着几句求饶声,听的过道内的掌柜心神复杂,她想,门主特意嘱咐,此次接待的中原来客各个身手不凡,防备心异于常人。
让她好生看着,若是可以,想方设法将人斩草除根。
她原先以为是什么样的高手,担得起门主这般小心,谁知竟是个沉迷美色的货色,武艺高强也无法为其保命,其他几人倒不难对付,只是那七星寨的少当家,让人有些为难,是直接剁成肉馅还是送回七星寨呢?
掌柜的一时间难以抉择,隐匿身形,悄无声息的下楼,待更晚些,将人一把放倒,再行决策吧。
☆、第六八章
这晚掌柜的一直没寻到下手机会,因那沉迷美色之人委实精力旺盛,将人折腾了半宿,依然精神抖擞的同人悄声聊着天,掌柜的怕用药被人发觉,不好解释,只好暂且作罢。
好在这群人次日未提要走之事,看样子是要在次多作休息。
掌柜的放下心来,碰见谢焉与傅庭秋二人亲密时,总要刻意的看上几眼,装出吃醋幽怨的模样,那等神态落在傅庭秋几人眼里,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笑。
房门关上,清风迫不及待的凑过来:“看出什么了吗?”
傅庭秋:“你想看出什么?”
清风:“不是你们说她有问题吗?”
谢焉:“她认识我们。”
清风:“她是谁的人?”
傅庭秋捏着掌柜送来的点心:“她本身没什么值得疑点的地方,偏偏客栈内有个身带蛊虫的店小二,粗看之下便觉得她是八神殿的人,但八神殿无论男女,身上都会有蛊虫存在的痕迹,她却没有。”
清风了然:“扶桑门。”
傅庭秋:“只能说可能是扶桑门的,我们一行人尽力低调,却难避免八神殿联合他人给我们下绊子,可以说,一入塞外身不由己,处处皆是危机。”
清风:“我们留在这,是为何意?”
傅庭秋与谢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扭头严肃的看着清风,颇为正色道:“我若是告诉你,你别声张。”
清风被吊足胃口,此时傅庭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急忙点头。
傅庭秋:“我与谢焉认为,无论掌柜的是谁的人,都会对我们下毒手。这才方进塞外,便有人心怀不轨,更别提一路摸索到八神殿或是扶桑门,塞外高手层出不穷,又好战,指不定咱们还没到地方,先被人伤了,那样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
清风耐心道:“所以,你与谢焉如何打算的?”
傅庭秋:“我们装作沉迷床笫乐趣不能自拔,但偏偏武功高强,让人无从下手,时日稍长些,掌柜的等不及,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我们送到能解决之人手里,那时我们再顺藤摸瓜,应是方便许多。”
这倒是个法子,虽也同样危险,但相对于一路披荆斩棘的,要好上许多。
清风担忧道;“你二人确定无事?”
傅庭秋宽慰他心道:“无碍,我如今的修为足以自保,只是你,婳祎还有傅来有些难办,梁天阙是塞外人,那掌柜对他来历心知肚明,应该不会下黑手。”
清风静默片刻,细想却是这么回事,他道:“还要等上多久?我这心里空荡荡的,没底的可怕。”
傅庭秋将掰开的点心放下,露出里面剁碎的肉馅,拿着帕子擦手道:“两日内,她已请示,只待命令。”
清风没问傅庭秋为何知晓的这般清楚,他看着谢焉:“你要小心。”
谢焉抬眸看他:“嗯。”
清风得到他的保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瞧见傅庭秋巍然不动,他起了好奇心:“你不担心他?”
傅庭秋诚恳道:“担心,但我会陪着他,陪在他身边担心的总要少些。”
清风:“……”
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似的。
傅庭秋:“一旦我们被迫分开,你们的危险便要少许多,清楼主,这时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清风:“你说。”
傅庭秋低声耳语,将事情如此这般尽数交代清风,清风点头神色愈发的严肃,看的在旁的谢焉面皮抽搐,这都什么时候了,清风还有心情瞎胡闹。
清风:“定不负少庄主所托。”
傅庭秋:“有劳清楼主了,若是此次全须全尾的归去,一定携带厚礼上门拜谢。”
清风失笑:“少庄主未免过于客气,我这便去准备,少庄主等我好消息。”
傅庭秋:“静候佳音。”
清风怀揣傅庭秋的重托脚步急速的离去,关上门时,傅庭秋分明看见他遇见了满脸哀怨的掌柜的。
傅庭秋:“耐心可嘉。”
谢焉:“由此可见,塞外之人并非莽撞之人。”
傅庭秋:“我自是知道的,你先前说有事同我说,是何事?”
谢焉将揽光铃取出,放在桌子上,前几日二人夜间闲聊,当然实际上只是傅庭秋言语调戏谢焉,未得半分回应后,自顾自的瞎聊,说起他同傅青松商讨,要将揽光铃归还合欢派一事。
此事说大些,是万秋山庄与合欢派的事;说小些,是傅庭秋与婳祎个人间的私自交易,但傅庭秋愿意告诉谢焉,这本身便意味着不同寻常。
揽光铃自蔼雪山一行后,大多数时日在谢焉手里,被傅庭秋提及,倒是让谢焉想起揽光铃上的秘密。
谢焉:“你看。”
他手上蓄满灵力,慢慢的送到揽光铃上,揽光铃无声无息的发出蓝色光芒,渐渐的在地上展现出一幕幕画卷似的东西,傅庭秋一寸寸的看过去,心生惊讶。
傅庭秋:“合欢派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