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原因,那点欲望在今晚被无限的放大了。
“或许,你们这儿的酒真挺上头。”钱三两笑着说:“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说怕,你一定会放我走,但我不甘心。”
“你可以在今天就将我杀了,但,看在我千里迢迢追到南海的份上,好歹也要和我做一回夫妻吧?”
不讲理的碰上不要命的。
“冥顽不灵!”鳞苍瞳孔微缩,发狠掐住钱三两的下巴咬了一口,而后慢慢俯身,舌尖舔在钱三两胸前正往外渗血的伤口上,闷闷的提醒:“你知道的,这样的死法可能更不好。”
钱三两又笑:“你还真打算把我先.奸.后.杀?”
鳞苍不接话,只是屈膝顶进钱三两的腿间,然后砰的一下,倒在钱三两身上不动了。
原本已经做好被鳞苍先.奸.后.杀准备的钱三两:“……”
“大王,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良心发现?”
鳞苍磨了磨牙,软绵绵的趴在钱三两身上,连手指也动弹不得一点。他艰难的转过眼珠,开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遭了……那水……赤珊长老送来的……竟加了东西……”
“那酒里面……一定也有东西……只是不知……是什么……”
“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命劫……”
“跑……”
钱三两:“……”卧槽她姥姥!
钱三两抬眼瞧了瞧趴在他身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鳞苍,心情很复杂。
所以照鳞苍这样猜,赤珊长老是早就知道他和鳞苍是什么关系了对么?那杯淡水原本该是给他钱三两喝的对么?这会该昏得人事不省的原本也是他钱三两对么?这……这简直细思恐极!
鲛人族成婚,男子饮酒,女子饮水。
赤珊长老什么都算的对,唯独算错了他与鳞苍谁上谁下!
☆、五十九次解释
碧琅和方延扛着碧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没想临到门口,赤珊长老死活不肯放他们进去。
寝殿外不远处,四个人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赤色光膜,分站两旁,互不相让。
按理说赤珊长老已经活过八百多年了,身体日渐老迈,就她这个年纪搁在鲛族里,几乎可以说是油尽灯枯,别说以一敌三,就是一对一都未必挡得住。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有时两军对垒,怕的不是对手有多么厉害,而是队友有多么坑。
比方说现在,碧琅虽是一族之长,可在赤珊长老面前他得算半个晚辈,于情于理都只好站在旁边打个辅助,还得在赤珊长老撑不住时帮着挡一挡杀招,说他是自己人,其实更像一根试图和稀泥的搅屎棍,哪边落了下风就帮哪边,两头都遭嫌弃。
碧环就更别说了,醉鬼一个,正八爪章鱼似的抱着方延一条腿不放,逼得后者只能站桩出招,任你左躲右闪,我自巍然不动。
所以说到底,认真对招的竟也只剩下方延和赤珊长老两个人了。前者忧心自家师尊的贞操,后者惦记自家晚辈的仙途,打的都挺卖力,居然一时分不出胜负。
碧琅夹在两人中间被误伤了好几回,终于发怒:“长老您在这拦个什么劲!洞房里头那个不是我妹妹,您都看见了,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没准这饭就煮糊了!”
扒住方延不放的碧环适时咂嘴,闭着眼咯咯地笑:“嘻嘻,嘻嘻嘻。”
一道火浪冲天翻起又烟花似的炸开,每个火星都像个小火折子,轻飘飘落下,遇见一点能烧的东西就追着燎起来,薄薄的赤色光膜上显出裂痕,弯折卷曲,而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死死护住赤珊长老:“我当然知道里头那个不是碧环公主,可……他比碧环公主还宝贝得多,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琅王,这是我们鲛族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眼见着赤珊长老将要落败,碧琅连忙往前踏出几步,转身朝方延当头劈下软鞭,逼的后者对他怒目而视,得了喘息才道:“听您这意思,您是知道他们的事了?可您是怎么知……”
碧琅的话还没说完,赤珊长老低吼一声,趁方延被软鞭纠缠脱不得身,一脚将她手里那根奇形怪状的兵器踢了出去。兵器脱手化回原型,在半空中缩成一尾巴掌大的红色小胖鱼,紧接着,圆圆的小红鱼骤然膨胀,并且在身上生出许多尖刺来,朝方延的喉咙不要命似的骨碌了过去。
碧环总算睁开眼,瞥见骨碌碌乱转的刺球,醉意朦胧地喔了一声:“咦,这不是那天我和先生说话时,过来讨食的那尾小胖鱼吗,怎么长刺儿啦?哎哟哟,可惜了,若像它之前那样满身是肉,清蒸绝对好吃。”一句感慨说完,又厥过去了
但,赤珊长老的兵器果真是活的!
碧琅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说:“他姥姥的,老子当祸害这么些年,还真是头一回拉架。”骂完又叹气,飞起一脚把翻滚到面前的刺球给踹没影了:“长老,您听我说,阿苍的事我门清,就算里头那位真是他的命劫,可也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玄垢国师啊,您放他们俩单独在屋里,且不说阿苍下不下得去手,就算他下得去,您能保证阿苍就一定能得着便宜么?”
“你懂什么,我早就都准备齐全了。”赤珊长老布满皱纹地脸上忽然挤出一点笑来,既慈祥,又莫名有些凶恶:“新婚之夜,我让侍女给他们送去无忧水与黄粱酒,只要他们喝下去,无忧水能叫人陷入美梦,轻易不会醒转,而黄粱酒,它会把人心里最要紧的那样欲望无限放大……”
赤珊长老尚未说完,碧琅已经抱头嗷呜了起来:“……完了完了,阿苍心中最大的渴望,是做仙!”
方延没了威胁,又见赤珊长老难得放松警惕,竟徒手抓住碧琅劈过去的带了钩刺的软鞭,借势滑上前来一甩袍袖,两张阴符就忽忽悠悠地飘了出来,却被碧琅眼疾手快地舍下外袍裹住,眨眼间,厚重且织了符阵的外袍连带里面的阴符砰一声炸开来,哪样都没能剩下个全尸。
碧琅苦哈哈地抹一把脸,想哭的心都有了:“停,停停停,别再打了!本王最宝贝的一件衣裳就这么被二位打没了……还没地方问赔偿!”
碧琅这一嚎,方延和赤珊长老难得肯统一战线,整齐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方延道:“不帮忙就靠边待着。”
赤珊长老也道:“压根就没你什么事儿!”
“唉,本来是没有,可阿苍好歹也算我半个亲兄弟不是?”碧琅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看一看鼓着脸和他瞪眼珠子的方延,再看一看摇着头一脸嫌弃的赤珊长老,委委屈屈地蹲了:“二位,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们俩仔细想想,就咱们对招这功夫,里面要办什么事都该办完了,不论是洞房还是害命,都该办完了,总该闹出点动静了,可是为什么……”
方延和赤珊长老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寝殿里跑:“不好!”
跑之前,方延还在百忙之中把碧环一把扔了过来,对碧琅扬声喊道:“麻烦接一下你妹。”
“接你妹!”碧琅本能抄手抱住碧环,站在原地,干巴巴地补上后半句:“……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安静呢?”
当然,已经跑远了的两个人根本没听见。
碧琅打横抱起碧环,灰溜溜地跟在两人后面跑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挨到房门的角,三声风格不一的尖叫便接连在屋里响了起来。
“我杀了你——!!!”绝望里又掺着十足十愤怒这一声,是赤珊长老喊出来的。
“……拜见师娘。”不甘心但还算恭敬,震惊到一半却忽然峰回路转,认真又认命的这一声,是方延喊出来的。
“你们……闹洞房之前为啥不敲门?”疑惑并且起床气严重,听着还有点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的这声,是钱三两喊出来的。
碧琅愣了一楞,直接抬起大长腿踹烂了一整面墙。然后他看到,他的好兄弟阿苍正被小心裹在被子里,沿脖子往下看,起码上身该是光溜溜的,睡得很安详。而钱三两正一脸宿醉头疼的揉着眉心,顺便抱宝贝似的搂紧了怀里的被子卷。这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神志不清,似乎是已经真的把饭煮糊了。
钱三两神色茫然的把来人都看了一圈,嘟嘟囔囔地叹气:“……唉,不好意思,你们这里的酒,真的很上头。”
赤珊长老:“……”
方延:“……”
碧琅:“……”
至于时昏时醒的碧环?她正把脸低埋进亲爱哥哥的胸口,胡乱抹掉脸上奔流不止的鼻血。
碧环一边擦鼻血,一边在心里郑重地反思:“见到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且,还是两个被我暗恋过的男人睡在一起,不止不难过,反而还这样兴奋,遭了遭了,本公主怕不是个变态吧?”
场面一度很乱。
赤珊长老在拍着胸脯哭天抢地了好一会之后,总算记起她是来干什么的,勉强打起精神,手里拐棍往前一探,竟化成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
这老太太全身都是兵器。
钱三两还是楞楞的坐着,看起来不大清醒,他见有人朝自己劈砍过来,本能便弯腰护住怀里的被子卷,脸色刹那变得惨白阴森,除去被鬼印覆住的一只眼,另一只眼居然也跟着赤红起来,像两团烧不尽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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