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琅呆呆的盯着地上躺着的人看了一会,而后伸手,默默捂住她被浑圆胸部撑得大开的领口。
方延:“……”真是活见鬼了。
虽然早便知道他的师父很能打,却是不知--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败家师父,竟是也如妖怪一般精通这些变化的法术。
不必想了,若是这些天与自己说话相处的都是这个女蛇妖,那么此刻洞房里那个穿着裙子,涂了满脸胭脂的,一定就是……
这种事,光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不过,也不怪他们所有人之前都没想到这层,钱三两好歹也是一个曾经名声响当当的大老爷们,扮女人入洞房,亏他能想得出,这究竟是得多厚的脸皮?!
别的不说了,那什么……若他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还……赶得上闹洞房不?
作者有话要说: 老毛病犯了,看不下去自个写的东西,越看越觉得辣鸡,然后就想放弃什么的,不过理智告诉我坚持,毕竟辣着辣着也就习惯了,做事不能虎头蛇尾,反正只要有一个大大在看,我就给他写到大结局~
☆、五十七次解释
男子饮烈酒,女子饮温水,这是鲛人族成婚当晚的习俗,千百年都是这样流传下来的。
鲛族民风开放剽悍,规矩也少,来送酒和水的小侍女们言笑晏晏,打趣新王后生得貌美,盘正条顺,一看就是个能生出小王子的,几名小姑娘说到兴起处,忍不住捂着嘴娇滴滴地笑,直把鳞苍笑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不,鳞片上是长不出鸡皮疙瘩的,总之鳞苍被她们笑的直搓胳膊,浑身发凉,仿佛那个日后要生许多小王子的人是他一样。
没眼力见的侍女们全被赶跑了,鳞苍皱着眉,眼看着钱三两捏起斟满烈酒的银杯,很想当场一口把他给咬死。
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刻,鳞苍就真切深刻地体会到了钱三两有多么无敌。
钱三两这会还是碧环的模样,一身明艳的女子袍裙裹身,胸前波涛汹涌。
鳞苍简直要把嘴里的牙咬碎了。
冤家兼情人见面,格外眼红。此情此景,鳞苍竟一时不知该张嘴说些什么话好。
骂吧,心里想不出有什么词儿能完美表达出他此刻的愤怒。打吧,这会俩人算半斤八两,谁在体力法术上都没有优势,甭管斗法还是肉搏,几招下来,倒霉的一定还是他自己的寝殿。至于感动……拉倒吧,对着这么一个活仙丹,天知道他是靠着怎样的自制力才没有冲上去杀人剖心?完全不敢动还差不多。
鳞苍心说:“我上辈子可能杀过他全家。”转念再一想:“不能,我一个鲛人,哪里来的上辈子?”
这头,鳞苍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拧巴成个花卷了,钱三两犹自不觉,或者说,他是打定主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顶着一张娇艳的女子脸孔,圆圆的杏眼微弯,笑道:“相公。”
鳞苍脚底打晃,默默扶住墙:“……你别这么喊我。”
钱三两啊了一声,似乎是真的低头思考了一会,又道:“那就……官人?”
鳞苍一口气没上来,张着嘴,被齁咸的海水呛到连咳好几声,一时间满脸通红——憋的:“你大爷!你他娘的,咳咳,你是不是想让我成为第一个被水呛死的鲛人?”
钱三两不乐意了:“哪能呢……”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被呛得咳嗽的鳞苍,神色略略微妙:“说起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鳞苍已经被钱三两东一句西一句的打岔给绕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顾楞楞的反问道:“何事?”
“我在想。”钱三两端起另一边盛满淡水的银杯,几步踱到鳞苍身旁来,带笑挑起一边眉毛:“你们鲛人究竟是用什么呼吸的。”
鳞苍呆呆地道:“什……”
话音未散,他的脸忽然就被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捧住,钱三两含了杯中淡水贴过来,须臾已复了原身,发间珠钗散落,原本及地的长裙抽到仅遮住小腿。
海底不见月,洞房之夜,连片夜明珠温柔的荧光映着轻透鲛纱明明灭灭,暧昧旎旋,就像两人现在的这个吻。
托鳞苍反应慢了半拍的福,两人拥在一处,久久没有分开。
温凉的淡水顺着喉咙滑进去,鳞苍眯了眯眼,不知怎么的,竟是没有立刻伸手把钱三两推开,反而任由后者近乎泄愤似的勒着他,仿佛要将他胸腔内的全部空气都汲取干净。
许久,钱三两松了手,神情颇遗憾:“反正一定不是用口鼻。”
鳞苍又呆了一下,就听钱三两继续说。
“不能把你吻得迷迷糊糊,实在很没趣。”
鳞苍:“……”这家伙怎么变得喜欢咬人了?
钱三两见鳞苍还在愣神,便随意脱了身上大红的外袍,只穿一件薄薄的纱裙——姑娘家的裙子穿在他身上,哪里都被崩的很紧,尤其是腰间一根不堪重负的腰封,紧的仿佛随时都能断掉似的,一眼看去颇为滑稽。
咬了人,憋在心里好几日的怒气总算散去些,钱三两抬手揉了揉眉心,由衷地道歉:“不好意思,你们鲛人族的酒,有些上头。”
鳞苍:“……”我真他妈信你了。
得不到答话,钱三两叹声气,依旧不肯捡起被他丢了满地的节操:“……方才说到哪了,换称呼是吧?你别急,我这就换,但我该喊你什么好呢?”
鳞苍眼皮一跳,本能阻止道:“你闭——”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钱三两顶着鳞苍要杀人的目光,甜甜蜜蜜地喊道:“夫君,咱俩快上床把喜事办了吧!”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鳞苍冷冷的道:“滚出去。”
钱三两没脸没皮的掐诀,转瞬又变回女人:“相公又说笑,似小女子这等柔弱身躯,连进去的利器都没有,又哪里谈的上出去?”话毕眨眼,便又是一副男人的身体:“还是说,阿苍在暗示我先滚进去,再滚出来?”
鳞苍捂上脸,已经有点不知道怎么骂人了。
“哦,对了。”钱三两继续作死地话痨,容貌甚至随着他的话不停变化:“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子,是娇媚点的,还是清纯一些的?胸大一点比较好吧,腰也要细一点,皮肤还得白……”
鳞苍额头青筋暴跳,忍无可忍:“有屁快放,放完快滚。”不滚,难道留下等着被生吃?
一句话喊的中气十足,钱三两这才收起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只唇边那点笑意没收。虽是笑着,却让人看出一点莫名的冷意来。
是愤怒。
钱三两平淡地问:“你要送我走?”
鳞苍心乱如麻地点头,面上却装成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嗯。”
钱三两又问:“以后也不再见我?”
鳞苍又点头,脸上也跟着显出一点愤怒来:“事情就摆在眼前,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死在这,或者走,你自己选。”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都梗着脖子,活脱脱一对斗气斗到炸了毛的公鸡。
过了好一会,钱三两不答反问:“你想杀我?”
鳞苍本能地便摇头:“不……不想。”
于是钱三两拍手道:“那不就得了,你不要太小瞧我,你不动手,我没那么容易死。”
鳞苍几乎要被钱三两这种狗屁逻辑逼疯了,砰的一掌拍到桌上:“不是我小瞧了你,而是你小瞧了我的族人!”
石桌碎成几块,钱三两不解的眨眼。
鳞苍忍着直接把面前这人扔出南海的冲动,道:“纵使我身为鲛王,你法术高深,又有什么用?万妖宴一开,南海如今得有多少厉害的妖怪?只要你的身份泄露了,他们为讨我欢心,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到时候,我护不住你,你更护不住你自己,你留在南海多一天,便是多一分危险,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做仙么?我想!我做梦都想!可我也记得,你这些年为了个活字,究竟过得有多不容易!”
一声比一声的调子高,说到最后,鳞苍索性就提着钱三两的衣领将他摁在榻上,死命压住:“日后若真有那么一天,当你自己都痛的不想活,我难道还能留着你?”
尖利的指甲伸出,鳞苍改压为扣,一手卡住钱三两可怜的脖子不放,一手挑开他的衣裳前襟,轻轻点在他的心口。
“它在跳。”
鳞苍先是贴在钱三两的心口前听了听,而后屈指成爪,手指摁进皮肉半寸,属于人类的脆弱身躯经不起折腾,立刻就有血殷出来,喜袍的颜色更暗。
“只要我将它挖出来,就能做仙——你怕不怕?”
钱三两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觉得脑子里装的东西在此刻都变成了一堆豆腐渣。
还是第一次离死亡这样近。
鳞苍看着钱三两道:“我不能离开南海,但你留下来,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与其以后每日提心吊胆的,倒不如现在就把你杀了,免得遭罪——好不好?”
头顶夜明珠的那点荧光晃得人犯晕。
“我应该是怕死的。”钱三两想。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就不怕了呢?
不仅不觉得怕,心里还好像有一股火在烧,越烧越旺,浇也浇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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