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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仙 (一壶花雕)


  罢了罢了,幸好只是用来抢一块糕点。
  鳞苍在钱三两如此复杂地深情注视下,到底没好意思把手上的糖渣舔干净。他眨一眨眼,忽然想到自己方才问了一半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真的要杀么?”顿了顿,像是疑惑又像是不屑:“你们人,不是最瞧不起同族相残的么?”
  闻言,钱三两叹气道:“没错,所以我们一面鄙夷,一面残杀。”
  鳞苍微微的歪了头,以自身行为生动地表示他没有听懂。
  钱三两随意地摆摆手:“哎呀,你不需要听懂这个。”眼珠转到房门的方向,低声道:“帮我个忙。”
  鳞苍从善如流地追问道:“什么忙?”
  钱三两嘟囔了一句什么,凑到鳞苍耳旁低声说了会话。鳞苍听着听着,迟疑地睁大眼睛:“……这样能行么?”
  钱三两点头道:“信我。”
  鳞苍皱着眉,半晌,终是轻轻的点了头:“反正……我倒不怕什么,帮你就帮你。”抬眼看了看钱三两,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盘子里画着圈:“只是,这事一过,你我便分道扬镳罢。”
  钱三两急了,连忙道:“唉不是,方才不是说的好好的,不走了么?”
  鳞苍淡淡地道:“我留下,是怕你半道不明不白地死了。但若此事成了,能伤你的东西便少之又少了罢?我没见过你原来用的那具肉身,也不想见,三日之后,你我就是全不相识的陌路人,如果……如果再给我找到你,必杀之。”
  言毕,鳞苍垂着眼笑了一声,指头下的力道也跟着不自觉的变大,糕点,盘子,连带桌子全都碎成了一堆废料。他知道,这样一来,他先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但那又如何?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罢。
  钱三两沉默地目送鳞苍迈出门去,弯腰,以地上的木屑中拾起一枚赤茧。
  这个小玩意是刚刚从鳞苍袖子里掉出来的,表面裂纹比前些时候多了不少,屈指弹一下,还会微微的颤动。
  果真是活物,只不知能孵出个什么。
  一晃到了晚上。妙娘几个人都很聪明,不肖吩咐,便已自觉自发地察觉出这几位主子的变化,并在这种颇微妙的气氛中,乐颠颠地给钱三两多盛了两勺米饭。
  吃罢了饭,各回各屋。估摸着大伙儿都睡下了,钱三两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仔细地关好门窗,摸出纸笔,留了张字条在桌上,抬头看了屋顶一眼,回去歇了。
  一夜无梦。
  隔天早上甫一睁眼,钱三两抬手揉了揉眉心,瞧见桌上的纸条果然已经没了。顾沉这小子,居然真的在派人盯着他。
  罢了,当成只人形信鸽用,也不错。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顺溜,直到第三天晚上,钱三两带鳞苍掐诀摸进那间被大刀阔斧装横过的牢房,见了睡得正香的顾醒。
  鳞苍低头瞧着蜷在软塌上的一团儿,舔了舔唇:“真要杀么?他……他这个人还不错,很讲义气。”
  钱三两努努嘴:“快些罢,你从前不是说,人于你而言就和鸡鸭差不多么?”
  鳞苍颇怪异地看了钱三两一眼:“……你怎么变得怪怪的?”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有些招人嫌了。”
  钱三两摸一摸鼻尖,眼中隐晦地闪过一点笑意,随意地道:“你都讨厌些什么?”
  鳞苍不接话,转身慢吞吞地蹲了下去,附到睡梦中的顾醒耳旁,轻飘飘地命令道:“听我说,死亡是你最好的结局了。”话音刚落,顾醒蓦地睁眼,脸上的表情分明还是茫然的,动作却不慢。
  顾醒顶着张傀儡似的,苍白僵硬的脸,卯足劲,一头撞了墙。
  几乎是在狱卒被惊动的同时,鳞苍拎起钱三两,转瞬于这间无比豪华的牢房中消失。
  端王的事,无一例外都是大事。撞墙的动静挺大,狱卒们潮水似的涌进牢房,待看清这位祖宗满脸是血生死未卜的惨样之后,一个接一个的吓软了腿。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连皇帝也惊动来了。
  顾沉十分阴沉地盯着脚底下跪了一大片的,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狱卒们,整张脸黑成张锅底,还是三年没刷过的那种破锅,连问话都是咆哮着喊出来的:“你们,谁能告诉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撞墙?!不是让你们好生伺候着么!你们又把他怎么着了?饿着了还是冻着了?嗯?都哑巴了?!”
  顾沉这饱含愤怒的一嗓子吼出去,有几个胆子小的狱卒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年近七旬的头牌御医葛老手一抖,落针出了些偏差,在顾醒身上扎出一大片的青紫,扎的原本还剩口气的倒霉蛋当即断了气。
  但葛老不愧是头牌御医,这老头不止医术高超,面对突发事故的应急反应也很到位,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拔掉银针,又装模作样地探了脉,翻过眼皮,并指摸到颈间,等到把所有的程序都做完了,方才不疾不徐地跪下,颤声道:“陛下……节哀。”
  顾沉一脚就把这老头踹了个跟头。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顾沉红了眼,桌椅板凳被他乒乒乓乓砸了个遍,再三两步凑到死透了的顾醒身旁去,两手摁住自家兄弟肩膀,拼了命似的摇晃起来,边晃边嚎道:“老五啊,是朕对不住你啊,是朕没有照顾好你啊!!!”真正的干嚎。
  其悔恨凄厉,绕梁不绝,就是不流眼泪。
  等到把无关的人都赶跑了,顾沉在葛老悲愤又哀怨的目光谴责下,干巴巴地住了嘴。
  气氛有些尴尬。
  葛老嗤了一声,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背不驼了,手不抖了,腿也不打罗圈了。“陛下,您也太记仇了罢!我不就是头两天给您开了碗十全大补汤么,至于真踹么?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考虑有个小皇子了,您……您……您别不好意思!”
  顾沉磨了磨牙,脸上再没有半点悲伤的影子。他转头瞥一眼葛老,随后满脸嫌弃地把“顾醒”摔回墙角,抽出帕子擦了擦手:“踹你一脚是轻的!朕说了多少遍了,朕没有毛病,只是这嫡长子一定要从贤妃的肚子里生出来,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葛老道:“呵呵。”
  顾沉刚红起来的脸又黑了,气的。他深吸了几口气,尽全力让自己在这位有名的神医面前保持冷静,余光落到瘫在脚边儿的死人身上,顿了一顿:“真死透了么?要么……您老再给来两针?”
  葛老捻一捻他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朝天翻白眼:“死透了,陛下总该相信老夫的针罢?”
  顾沉点点头,又问:“老五这两天消停了没有?”
  葛老抖着脸皮上层层的褶子,叹息道:“还在闹。”
  “把他藏好了,他这会已经是个死人了。”顾沉抹把脸,跟着葛老你一声我一声的叹息,叹得百转千回,抑扬顿挫:“嗤,这杀千刀的死老道,真能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捉虫
从第一章追过来的大大可能发现了,我最近在尝试慢慢的换画风,么么啾,希望转变的不算太突兀~
话说我家橘座越来越嚣张了,蹲键盘,趴肚子,偷小鱼干,还在猫窝里大小便,真是…好气哦。

  ☆、四十七次解释

  端王的死讯很快传下来,仿佛一声惊雷,将京城炸了个遍地开花。
  因着之前顾沉对外做出来的强硬态度,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严办端王,而端王又是出了名的胆小,一来二去的,被吓到想不开也很情有可原。但畏罪自杀终究不是什么好死法,甚至算是把他谋逆的罪名坐实了,葬礼不好大办,连尸体都是悄悄处理了,眼不见干净。
  端王一死,荷小家立马树倒猢狲散,宓儿不知所踪,据说还是卖茶水的李欣盛凑足银子将它盘了下来,酒楼从此变茶楼。
  钱三两从不知道一个摆茶摊的小贩能这么有钱。
  另一头,不同于外面的“乱七八糟”,方延对钱三两的态度干脆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成天师尊长师尊短的问候着,体贴又周道。方延说,等过些天化仙宫收拾完了,他一定将钱三两原本的肉身双手奉上,片刻都不耽搁。
  但消停了一个,另一个就得开始折腾。
  鳞苍在第十九次被钱三两守株待兔,堵在房门口之后,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只法术高深的妖怪,跑路不一定非得靠两条腿,还可以掐诀。想通这些的鳞苍给钱三两留下一枚海螺,第二十次不告而别,回了南海。
  鳞苍走的第一天,钱三两垂头丧气;鳞苍走的第二天,钱三两失魂落魄,鳞苍走的第三天,钱三两百无聊赖,借酒消愁。
  少说有小半个月的时间,钱三两将一个光棍男人的悲惨形象扮演得深入人心,成天顶着个鸡棚头鸟窝脸,打眼望去,简直比隔壁死了知心人的李欣盛还憔悴。
  钱三两憔悴到第十六天,自觉身为他贴心小棉袄的方延终于看不下去了。这孩子挑在一个月明星稀,清风徐徐的夜里,带上好酒好菜,试图帮自家师尊解开心结。
  但,大家伙儿都知道,方延思考问题的方式一直都有点跑偏。
  譬如此刻,方延在给钱三两倒上酒之后,开口就是一句:“师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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